四人小隊站到了爛尾樓前麵。
黃毛被利益衝昏的頭腦漸漸清醒:“這裡好冷。”他搓了搓胳膊,又被雞皮疙瘩膈應到了, 腿軟。
丁岩漢不情不願的:“我還沒活夠, 等會打起來我可不管你們。”
陳禾也不是臨時起意, 掃把星倒黴蛋,她怎麼就是不想認慫呢:“等會,你們看二樓窗戶上是不是有個影子?”
鬱徐望過去,神色不變, 手掌虛虛的攔住陳禾, 低聲道:“莫怕。”
陳禾愣怔了一下,少年的確是貌美,月光下更顯清冷,她難免想起來剛來的那天晚上, 上帝般仁慈,無情又有情:“嗯。”
鬱徐給她的感覺是危險, 她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這次卻又有些動搖。
鬱徐喜歡她,聽見她回應, 感到甜蜜,他不過是神情稍緩, 便如雪山融化,溫情脈脈:“我在。”
丁岩漢幽幽歎口氣:“你們小兩口鬨什麼彆扭, 想殉情也不必帶上我們, 不如, 我先回去, 你們也有個收屍的。”
陳禾似笑非笑的看向大叔:“死到一起不更顯得我們情誼深厚?”
丁岩漢惡寒,連忙後退兩步:“你這丫頭,滲人。”
陳禾笑了下:“走吧,不能在這過夜啊。”
黃毛青年猶猶豫豫的跟了上去,他膽子也算不得大,但是想想錢,也就心一橫。
剛上樓梯,陰風呼嘯而過,“嗚嗚嗚~”
陳禾笑眯眯的:“是不是有人在哭?”
黃毛想哭了,聲音顫抖:“我要回家找我媽。”
丁岩漢順手撈起一根鋼筋:“沒帶符,就用這個吧。”
陳禾忽然抬頭,眼睛直挺挺的看著天花板。
天花板上飄著女鬼,紅裙子,臉色蒼白,細嫩的脖子上是一圈烏黑發紫的淤痕,她沒想到底下人忽然抬頭看她,似乎被嚇到了,眼睛快瞪出來了。
陳禾還沒見過鬼,眉微挑:“下來。”
女鬼結結巴巴:“我,我是鬼。”
陳禾:“我知道。”
黃毛不敢抬頭看,快嚇尿了,背後的寒意已經竄到腦後,跟吸毒發作了一樣,渾身顫栗。
女鬼這時已經飄下來了,喪喪的:“你為什麼不怕我?”
陳禾打量著四周:“你怎麼死的?”
女鬼掀了掀眼皮,目光瞟到鬱徐又立馬收回,乖巧的像個小貓:“被人掐死的。”
女鬼漂亮的臉蛋浮現深深淺淺的屍斑,眼神凶惡惡毒淒怨,裙子染上了斑斑血跡,黑發無風自舞,眼窩腐爛:“就是這麼死的。”
陳禾平靜的看著她:“真醜。”
“……”女鬼,嚶嚶嚶,要不是打不過站到她身邊的人,一定要把她臉剝下來。
黃毛注意到動靜,剛好看到女鬼,慘號了起來:“啊啊啊啊啊!鬼啊。”他想跑,絆到鋼筋,踉蹌了下,摔了個狗吃屎。
女鬼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哈哈哈。”
丁岩漢抹了把臉,這算什麼事,說好很厲害的女鬼呢。
女鬼笑完,自覺尷尬:“你們來這裡做什麼?”她警惕道,“不會是想滅了我吧?”
陳禾正色道:“非也。”
女鬼放下心了,整個鬼都飄起來了:“大半夜的出來亂竄什麼,多嚇人,不,嚇鬼。”
陳禾:“你在這裡妨礙到人家蓋樓了。”
女鬼聽見不樂意了,嫌棄道:“這樓破的,我也不願意啊,可我就死在這的,想跑也不行啊。”
丁岩漢皺眉:“縛地靈?”
女鬼不情願的瞥了大叔一眼:“你長的可真磕驂。”她捂著鼻子,“瞧你這一身方便麵味,邋遢。”
丁岩漢:“……”
黃毛看著女鬼沒發瘋,冷靜下來,忽然出聲:“我見過你,夏家的千金。”
女鬼驚奇的看著小黃毛:“你這殺馬特還認得我啊?”她飄過去,看見黃毛因為恐懼而瞪大的雙眼,高興的笑了起來,漂亮的臉蛋瞬間變成腐爛猙獰的鬼臉。
黃毛嚇的屁滾尿流,跑過去抱住大叔的胳膊:“啊啊啊啊啊!”
丁岩漢把他從自己懷裡拽出來:“能不能彆慫?”
黃毛哼哼唧唧的:“我可是正常人。”
女鬼輕的像個紙片人,原地一轉圈圈像被風卷著走的塑料袋:“我就喜歡正常人。”
黃毛臉色更白了,死命抱著大叔的胳膊。
陳禾:“夏家的千金?”
丁岩漢仔細打量了下女鬼,說道:“這就是她爹的樓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