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差點也這麼想了,”李浩澤望了眼四周,看喬音的目光有些讚歎:“我昨天提前來踩過點,所以我知道你走的是對的。”
秦息從喬音麵上一掃而過,淡道:“你們先去宿管那邊放行李,我先帶喬音去辦公室報道。”
沒過一分鐘,喬音就跟秦息一塊到了二樓的辦公室門口,他敲敲門,得到回複後,他幾乎沒怎麼猶豫,便直接走到了一位麵容溫和、留著頭短發的女老師麵前,“王老師,我帶……”
他頓了下,麵色不改:“我帶我妹妹來向你報道了。”
喬音站在他身後,忍不住偷偷笑起來,秦息暗暗橫她一眼,她反而笑得更暢快了。
然而沒過幾秒,等這位傳說中的王老師慢慢抬起頭後,她笑容也漸漸凝固在了臉上。這是秦息高中班主任。
王老師看秦息的目光有些欣喜,她急切起身:“好,我們出去說。”
三人一直走到走廊外的欄杆處,才停了下來,秦息笑著道:“老師,這麼久沒見,您氣色倒是越來越好了。”
王老師聽得高興,卻還是難掩眉心的那一抹憂慮,她歎了歎氣,壓低聲道:“最近發生的事兒太多,我也談不上什麼好氣色了。”
說著,王老師似乎才注意到喬音,她詢問道:“這位就是要新轉來我班上的同學吧?”
喬音乖巧點頭,秦息介紹道:“她叫林希妍,是我遠方親戚家的女兒,家裡人為了讓她來個嚴點兒的學校,就拜托我向王老師求情了。”
聽著這話,王老師麵上顯然輕鬆許多,她看看喬音,再看著秦息,話裡帶了幾分感激,見四下沒人,她才輕聲說道:“那就實在辛苦你們了。”
秦息接著跟王老師客套了幾句,說的無非都是,希望王老師能多幫忙管管喬音,對喬音嚴厲些雲雲。
秦息將她送到班級門口,叮囑她道:“我跟王老師打過招呼了,你座位離向廈文不遠,你平時多監視他一下。”
在好幾個同學偷偷探出頭打量的情況下,喬音自然乖乖點頭,對秦息的話說一不二,“哥,你就放心吧,我到了新學校,肯定會好好學習的!”
秦息額角猛的跳了跳,他強壓下,接著說道:“你監視向廈文可以,但不能靠他太近,一旦有任何危險,你都可以聯係我,或是聯係小林和小李,他們兩個人這段時間都會待在學校。”
喬音點頭,在班主任喊了聲停,做了個開場白後,她也背著書包,緩緩走到講台上。
按照提前看過的座位表,她好似不經意般,往第二大組後排的一個座位瞥去。
她見過向廈文的照片,與一般富二代的感覺不同,他長相斯文,生得也是白白淨淨,隻是隱匿在眼鏡之下的眼眸,看人的時候總是顯得有些陰暗。
恰好向廈文抬頭望來,兩人四目相對。
她微微害羞地看著他,強忍下心裡的不適,扯出一個略顯羞澀的笑容,“大家好,我叫林希妍。”
第八章
短短一天下來,通過方玉蘭的爆料,喬音已經把隊裡的著名人物和“經典”事跡摸得差不多了。
比如,一直以嚴厲、不近人情聞名的副隊嚴衛國嚴叔,其實私底下是個有點可愛的老頭子,為了跟上年輕人的步伐,了解年輕人的愛好,他每天都在很努力地偷偷刷微博,時不時蹦幾個潮流詞彙出來。
比如,還在請病假的女法醫蕭曼霜,身為隊裡的高冷美人,她暗戀了秦息整整三年。據說還為了他,一直沒答應隊裡其他人的追求和家裡人安排的相親。
再比如,慣來泰山壓頂,仍能做到麵不改色的秦大隊長,曾在一年前的一次醉酒中,十分失態地對著小林,喊了個女生名字,嚇得小林回去就聯係母上大人,相了整整一個月的親。可到頭來,小林還是隻單身狗。
……
確定好去一中後,秦息也很快讓人送來了所有關於案件的資料,喬音坐在辦公桌上,一張張翻過去。
她一邊看,一邊拿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試圖補充人物關係圖,找到這些人之間的關係。這是她這幾年來養成的習慣。
當把所有信息一一看完後,喬音不得不承認,凶手智商極高,他目標清晰,作案手法極為縝密,似是對警方偵查手段有所了解,他兩次作案成功的時間,都選在了深夜的一個大雨天。
受害者臨死前的求救聲、刀子插入人體發出的聲音,通通被雨聲掩埋,讓一場大雨衝刷得一乾二淨,讓現場檢測不出半點關於凶手的指紋、腳印、DNA等信息。
喬音忽然想起,其實唐露雪遇上凶手的那個晚上,天氣預報上也說了當晚會下雨,隻是一直到唐露雪獲救,這場雨都遲遲沒來。
第四十八章,凶手像是有些著急似的,沒等來下雨,便急急動手了,再結合下唐露雪的措辭,凶手跟她僵持了幾分鐘,都沒要她性命。
優柔寡斷、搖擺不定,這與前兩次作案手法比起,凶手的冷靜,簡直退化一大截。
這其中,不排除凶手有故意誤導警方的嫌疑,但喬音仍是忍不住猜想,萬一傷害唐露雪的凶手,與前兩起案件的凶手不是同一人呢。
有前兩起案件在前,後麵再作案的凶手,完全可以仿造。
更何況,唐露雪這小丫頭賊精賊精的,心眼兒多,謊話也是信手拈來,指不定其中隱藏了什麼。
喬音還是決定改明兒抽空,再去醫院問問她。
至於剩下的吳秋語和胡若靈,在警方沒查出的細節裡,兩人一定存在著某種關聯,一定有某個人或某件事,能將她們聯係在一起。
警方曾查看過兩人手機,近一兩個月來的聊天記錄和通話記錄。
然而一中在禁用手機這方麵管得嚴,據死者的班主任反應,胡若靈曾多次帶手機和iPad到班上,結果帶一個,被繳一個,弄到最後,胡若靈也沒了脾氣,哪怕帶了電子產品,也絕不在班上使用。
吳秋語更不用說,她雖然帶了手機,卻是諾基亞的,除了打電話發短信,偶爾玩個貪吃蛇,其他什麼都做不了。
況且帶手機去學校前,她還特意請示過班主任,得到批準後,她才帶往宿舍。
可饒是如此,在吳秋語回家途中被殺的那個晚上,警方還是在她手機,看到了一條拿快遞的短信,以及與一位男孩子的密切往來。
據吳秋語室友說,吳秋語中午拿到快遞後,還十分高興,向來話不多、與室友來往不多的她,居然是以炫耀的口吻,告訴了她全寢室友,還大方地分了眾人一顆巧克力。
在被問到是不是戀愛時,她沒直說,隻難掩羞澀。
吳秋語是第一個死者,她在進入盛安灣小區後被殺,那天晚上,正好是國慶假的前一天,全校師生都放假了,她被殺害的消息和細節,還沒來得及傳開,警方問話也有些費時。
沿著吳秋語被殺前的表現,警方同樣在胡若靈手機發現了幾條快遞短信。
當天,正是國慶假第一天,胡若靈有幾個朋友在她家玩,於是她收到快遞短信時,是她朋友為討好她,主動下樓幫領的。
據她朋友說,她回房拆開快遞後,再出來時,臉色有些蒼白,就連當晚的娛樂活動,她都以有要事為由拒絕了。
然而也就是這個晚上,根據小區的監控顯示,胡若靈提著份東西,出了家門,便再也沒能回來過。
一直到清晨的一聲尖叫,盛安灣小區多了一具臉部儘毀的紅裙女屍,屍體浸泡在雨水中。
隨後警方前往胡若靈家搜查,並未找到那份快遞,想來胡若靈提出去的袋子,就是那份快遞。
與吳秋語收到的巧克力不同,胡若靈帶出去的快遞,不翼而飛,無人知道她到底收到的是什麼。
接著警方也順藤摸瓜,找出了幫忙送快遞的小哥,而後才知道,寄件人是在晚上時分,主動找上菜鳥驛站的。
他將物件遞過去時,慌稱生病,戴了口罩和手套,並且說,為了給心愛的女孩一個驚喜,他不方便填自己信息。
說著,寄件人還偷偷給了快遞小哥一筆錢,讓快遞小哥幫忙想個辦法。這樣一來,警方查到快遞小哥的時候,線索也就此中斷。
唯有吳秋語這邊的巧克力被查了出來,是她同班同學,一個富二代向廈文送的。也是喬音此次去學校後,首要接觸的第一嫌疑人。
這一整天,喬音除了必要的用餐時間,她幾乎都待在座位上,期間秦息來看過她幾次,見她太認真,便沒上前去打擾她。
她看完厚厚一遝,不由得往後靠去,她揉了揉額頭,放鬆著始終緊崩的大腦神經。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下午5:30,她這才想起,她還有份3000字的檢討沒有寫。
她琢磨了會兒,立馬提筆,但想了想,她又打開手機瀏覽器的網頁,照著上麵的一些內容,很快就寫了洋洋灑灑幾張紙。
她拿起檢討,規規矩矩走到秦息辦公桌旁邊,“隊長,檢討寫好了。”
“知道自己錯哪了嗎?”
“知道,我全寫檢討裡了。”
秦息接過,隨意翻看幾眼後,他不由被氣笑,“誰告訴你,檢討是這樣寫的?”
前麵的客套話還算正常,可越後看,越不知道裡麵寫的是些什麼東西。
什麼……與你牽手的手指,夜裡獨自合十……
再比如……我如果沒有愁過你的愁,思慮過你的思慮,我就不配說我愛你。你以為你像鋸子般拉扯的是什麼,是我肉做的心啊!
喬音探頭望去,幾乎第一眼就渾身泛起雞皮疙瘩,臉頰微微發燙起來,她輕輕咳了聲,一臉正色道:“這是徐誌摩先生寫的情詩,我看他寫得很好,所以才想借用一下。”
秦息抬眸看她,忍著笑:“我讓你寫檢討,你寫這個乾嘛?”
“我闡述事實啊,”喬音直視著他,麵不改色道:“今天開會的時候,我不是在跟人聊天嘛,然後我認真反思了下,還是決定,如果我以後再想知道隊長同誌您什麼信息,那我直接問你就好,也省得被你抓住罰寫檢討了。”
“你還有理了?”
喬音當然厚臉皮點頭。
殊不知,兩人這饒有深意的一番對話,簡直把隊裡的其他警員嚇得不清,一個個都恨不得削尖了頭,伸長脖子往這瞄。
恰好秦息翻到最後一頁,不知看到了什麼,他憤怒地將紙朝喬音扔去,喬音立馬麻溜跑路。
這便更加坐實了新同誌喬音苦追隊長不得,還反遭隊長慘拒這一事實。
喬音倒是哼著小調,慢悠悠跺回了自己座位。
見下班時間到了,她跟方玉蘭等人一一告彆後,便回了家,著手收拾明天要帶去學校的衣物。
秦息這邊動作很快,剛到晚上,她便收到了小林送來的兩套一中校服,和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