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第 138 章(1 / 2)

庶妻 赫連菲菲 9788 字 6個月前

趙晉和彥哥兒乘了幾日車,今日到達荊縣。

距離京城尚有兩日車程,這番進京雖是為處理些生意上的事,但給彥哥兒機會見世麵才是更重要的目的,一路走得緩慢,在每個大縣鎮都會停留一日半日,給彥哥兒機會感受不同的風土人情,知道外麵的世界和浙州的不一樣。

事先福盈就派人打點好了住處,簡單休整一番,父子倆離開宿處去遊街。

在最旺的酒樓吃飯,去擁擠的茶館聽說書。

彥哥兒頭一回喝酒,按趙晉的話說,“十三了,該知曉多一點事了。”

彥哥兒被酒的辛辣刺激著喉腔,強忍住沒有咳嗽,好不容易緩過來一點,就駁斥父親,“爹,我尚未到十三歲。”

趙晉不理這個,揚眉問道:“酒怎麼樣?”

彥哥兒耳尖通紅,搖頭:“不好喝,太辣,澀口。”

趙晉笑了一聲,“再喝一盞,你沒嘗出甜?”

彥哥兒蹙著眉,沒有違逆他,仰頭又飲了一盞。這回事先有準備,沒有嗆到,卻仍是被辣得變了臉色,連忙又吃了一口點心把酒味壓下去。

趙晉又問他:“這回呢?”

彥哥兒搖頭,“爹,飲酒傷身,您也少喝為上。”

趙晉抬手敲了他額頭一記,“廢話這麼多,再喝!”

這回彥哥兒猶豫了,“身在外鄉,應比在浙州更謹慎,我萬一醉了,父親還要照顧我,此地人生地不熟……”

“叫你喝就喝,哪兒那麼多廢話?”趙晉替他斟滿了杯盞,笑道,“難得在外沒拘束,荊縣是酒鄉,佳酒聞名,不試試便可惜了。”

彥哥兒硬著頭皮又飲了一盞,擺手道:“爹,我真不能再喝了。”

趙晉沒再勉強他。

兩人出了酒樓,車馬停在門前,正要登車,斜刺裡突然衝出個姑娘,衣衫不整涕淚橫流,緊緊攀住彥哥兒的袖子,“公子,公子!救救我,救救我吧!”

趙晉回頭一瞥,見自家兒子滿臉通紅地被個細皮嫩肉的貌美姑娘扯著袖子。

彥哥兒嚇壞了,連忙收著胳膊想把袖子從女人手裡抽回來,“姑娘,有話好說……您不要這樣!”

姑娘鬆了他袖子,飛快跪下去,又抱住了他的腿,“公子,救救我吧!這位爺,您行行好,救救我吧!”

她仰頭看見趙晉,眼前的男人更成熟穩重,穿著華貴且樣貌不凡,她心裡猛地一顫,鬆開了彥哥兒轉而揪住了趙晉的袍角,“爺,奴是好人家的閨女,三天前在外頭買花時被拐子迷暈了帶到這荊縣來,因著奴不聽話,不僅不給飯食,還被拐子日日打罵,您瞧瞧奴這身傷……”

說著,她擼起袖子,露出纖細白嫩的半隻手臂來,上頭果然有幾道淤青,跟細白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又去拉另一邊的袖子,還扯開領口叫他們瞧肩頭的傷,彥哥兒滿臉通紅地彆過頭去,“姑娘,您不要這樣。”

女子哭得梨花帶雨,用那兩隻白嫩的露在外頭的手臂扯著趙晉的衣擺,“爺您救救奴啊,奴不想被拐子抓回去賣到青樓,奴是個清清白白的閨女……實在是,實在是不能做那種事啊。隻要爺您救救奴,奴願意…奴什麼都願意。”

她一衝出來時,就有不少路人駐足圍著她看。此時更有人起哄道:“救她啊,多可憐的閨女,你不救我就救啦!”

其他人哄笑著打趣那說話的人,“你膽子不小,領回家去你媳婦兒不打你大嘴巴?”

姑娘膽怯地把自己縮成一團,可憐兮兮地道:“爺,您行行好,帶奴去吧。奴不想被賣去青樓,求您了,嗚嗚嗚,奴願意一輩子做牛做馬伺候您。您想怎麼待奴都成啊。”

周圍的說話聲更大了,彥哥兒沒有去聽他們在說什麼,而是擔憂地望著父親,“爹……”

趙晉笑了笑,手一伸,拽住自己的衣裳把衣角從姑娘手裡奪回來。

“福盈,把她攆走!”他剪短地,下了個令周圍人都倒抽了一口氣的命令,然後轉過頭,看向彥哥兒,“還愣著?上車!”

彥哥兒神魂落定,連忙點頭,“是,父親。”

他坐入車中,聽見外頭傳來那姑娘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爺,您彆扔下奴,奴當牛做馬報答您啊,求您了,帶上奴去吧,求您了!”

外頭圍觀的人議論紛紛,“瞧著挺體麵的人,可真是小氣,這麼可憐的姑娘這麼求他都不肯搭把手,還有人性嗎?”

其他人附和,“就是,要不是家裡不方便,我怎麼也要把這姑娘救回去。”

更有人上前替姑娘披了件衣裳,“這位姑娘,你彆哭,他不救你我救你,你家鄉在哪兒?我幫你寫封信,叫你家裡人來接你?”

議論聲中,趙晉平靜地道:“走吧,回客棧。”

福盈拍了拍剛拉扯過姑娘並把姑娘半抱起來丟在路邊兒的那雙手,“是。”

馬車行起來,外頭還能聽見路人的斥罵聲。

趙晉轉過臉來,望著麵有忿色的兒子。“你是不是也怪我,不肯救那可憐女子?”

彥哥兒回望他,搖了搖頭。

趙晉笑了下,“你不覺得她可憐?”

彥哥兒道:“她剛才在撒謊。”

趙晉眉頭揚起,讚許地看了眼兒子,“怎麼瞧出來的?”

“第一,她說被拐了三天,不給吃飯喝水,還遭了打罵。可她適才揪住我時,兩手極有力氣,不像餓了很久的人,一般情況下,這麼瘦弱纖細的女孩子,餓上一天怕是就頭暈眼花,不會有這麼大勁兒。”

“第二,依她的話說,這些天她應當過得很不好,衣裳都臟破了,可她身上和指甲都很乾淨,頭發上還有香味,身上也有,像是茉莉花露的味道。這種香露最多在身上停留一日,第二日就散乾淨了,不可能過了三天還這麼濃鬱。”

“第三……”他頓了頓,臉上泛上不自然的紅,“好人家的女子,這般不願被賣到那……那種地方,可、可她……當街就、衣裳沒穿好,還故意給我們瞧肩膀和手臂……更故意用……”

他臉紅透了,說不下去。

趙晉抬手揉了揉他發頂,笑道:“我們彥哥兒長大了。適才那姑娘姿色不賴,我還以為你會心軟,不成想,你小子沒被美色迷了眼。”

彥哥兒垂頭道:“爹,孩子豈會……”

趙晉笑道:“知道剛才這姑娘這出戲,叫什麼嗎?”

彥哥兒搖搖頭。

趙晉道:“這叫仙人跳。”

彥哥兒頓了頓,道:“我似乎,在話本子上見過的。”

趙晉笑道:“不錯,適才引導圍觀的百姓說話指責我的人,就是這女子的同夥兒,沒猜錯的話,她其他同夥或是隱匿在酒樓,或是藏在不遠處等著。我們一旦上鉤,帶走了女人,很快這些人會追到客棧去,說這女人是他們的姐妹或是妻妾,借此訛詐錢財。”

彥哥兒點頭道:“多半我們一進城就被盯上了?我們有錢,又是來趕路的,肯定不願惹上麻煩,為求脫身,也許不會報官,會給他們一筆錢。”

“不錯。”趙晉笑了笑,“看來倒不必擔心你會栽在女人手裡。”

彥哥兒呐呐地道:“爹您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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