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能夠中傷的,隻有心虛或是不夠堅強的人。
他足夠強大,流言傷不到他。
他也不再是五年前那個畏畏縮縮需要人保護的少年。
他如今手中有兵,掌心有權,他不再害怕任何人,如今,輪到彆人害怕他了。
年節前,霍騫在禦前告假去了一趟浙州。
時隔五年,故地重遊,其實他不敢太抱希望。歲月模糊了那段記憶,少女的麵容在他腦海裡已變得不那麼清晰,但冥冥中有個聲音在呼喚他,說:“來吧,這裡有你今生最渴望的東西。來吧,這是你餘生歸棲之地。”
他其實不是個信命的人。也許以前是信的,五年疆場打滾,刀頭舔血,他漸漸知道,人的命是自己掙的。
但在感情上,他還是順應了心底的那個聲音。他想重來一回,哪怕失敗,至少不會後悔。
這幾年他不敢去打聽她的事,怕聽到她嫁人生子的消息,怕她過得不好,又怕她過得太好。——沒有他的日子,她過得格外幸福,是不是說明他根本不該出現呢?
臨行前,薑徊沉默地把他送到渡口。
他立在舟頭,朝薑徊揚了揚下巴,“你不去?”
薑徊丟給他個“好自為之”的眼神,連揮手作彆都懶得,直接回過頭揚長而去。
霍騫笑罵了幾句,薑徊這個人極有意思,帶著塊傷疤麵具嚇唬人,內裡卻生了一張格外耀目的眼,自打黃將軍的妹子玉如郡主偶然見過他的真麵,自此為他神魂顛倒,三不五時就跑去軍營裡送點心送鞋襪。薑徊拒絕了兩回,見對方沒有退縮的意思,他想了個極齷齪的計策。某日郡主再來,“剛好”撞到個小卒衣衫不整麵紅耳赤地從薑徊營帳裡出來。
郡主回去嚎啕大哭了一場,自此,薑徊“好男風”的傳言就流了出來。
霍騫心裡明白,薑徊心裡有些事、有些人還沒有徹底的放下,但薑徊不準備回頭,他已經放手饒恕了那個為仇恨而活著的自己,坦然的麵對嶄新的人生。
他和他的選擇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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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騫到達浙州的消息傳到了趙晉耳裡。
彼時趙晉正在蹙眉喝一碗苦藥,聽到霍騫的名字,他下意識怔了下。
他沒想到年過五載,那小子還沒放下安安。
霍騫到達浙州的第二天,就送了拜帖上門來。
趙晉望著燙金紅紙上落著的大字,嗤笑一聲,“去知會門外那位鎮北大將軍,今日趙某身體不適,不便見客,著他改日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