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瀾一時的情不自禁,同時折磨了阿秀與他自己。
阿秀還倒貼了兩口兒子的口糧給他。
“沒好之前不許你再這樣了。”阿秀躺在被窩裡,對坐在床邊默默穿衣的世子爺道。
魏瀾想到還有二十來日要等,頓覺度日如年,也是奇怪,阿秀懷孕時他不曾這樣心急,孩子一出來,少了一樁擔心,魏瀾便管不住那些瘋狂的念想。
這廂年輕的小夫妻倆在承受甜蜜的折磨,那邊國公爺魏鬆嚴收到了闊彆一年的妻子薛氏的來信。
薛氏因為去年寧國公犯下的六子案受到拖累,不得不帶上女兒魏渺搬去莊子上住了一年。當時是七月下旬搬出去的,如今七月初十了,差那麼幾天,也算滿一年。
薛氏算盤打得很精,魏瀾嫡子過滿月,她提前回來給孩子慶滿月名正言順,同時阿秀還在坐月子不方便操持那麼大的宴請,她這個國公夫人回府後,正適合操持家事,管家的對牌一接過來,阿秀再沒有道理向她討要。
為了打動魏鬆嚴,薛氏特意在信裡回憶了一番當年她與魏鬆嚴的初遇,信裡還夾了一條繡帕,上麵有她親自所作、親手所繡的情詩一首。
魏鬆嚴讀了這首情意綿綿的詩,有些感動,但都分彆一年了,麵對薛氏的相關問題,魏鬆嚴更理智。
寧國公府因為那麼惡劣的案子倒下後,所有官員都以曾經與寧國公府結親為恥,寧國公那些庶出的女兒、嫡出庶出的孫女都被休棄或悔婚了,似薛氏這般年紀的,隻有他的妻子薛氏還占著嫡妻的位置。
魏鬆嚴沒有修掉薛氏,一是因為他對薛氏有份感情,一是因為他非常寵愛薛氏為他生的小兒子魏洲。薛氏搬出去後,魏鬆嚴一度擔心小兒子會替母親求情,但小兒子隻是更加刻苦地讀書練武,十二歲的少年郎便有這份定力,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為了小兒子,魏鬆嚴不想休妻。
身為吏部尚書,魏鬆嚴還有一份上位者的驕傲,那些怕被寧國公府連累的官員都是自己沒什麼本事,他不一樣,魏鬆嚴相信他替朝廷效力二十多年,還養出了魏瀾那麼優秀的世子,皇上一定不會因為區區薛氏就冷落他,尤其是,太後也姓薛,看在薛太後的麵子上,皇上應該不會繼續懲罰出嫁的薛氏女。
但,魏鬆嚴隻是不會休妻,並沒有耿直單純到讓薛氏繼續拋頭露麵,繼續出席國公府的大小宴請,給賓客們添堵掃興。
魏鬆嚴甚至沒有給薛氏寫回信,隻讓跑腿的管事轉告薛氏,道天熱行路不便,讓薛氏舒舒服服地在莊子上再住一陣,過了中秋天氣涼快了他再派人過來接薛氏、魏渺母女。
管事來薛氏麵前回話,腰彎得下巴都快撞到胸口了。
薛氏聽完,也明白了魏鬆嚴的意思。經過這一年的分彆,魏鬆嚴已經徹底忘了與她的情分,做吏部尚書的男人,能看不透她信中暗示的意思?但魏鬆嚴就是不答應,不如她的願,就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訴她,這輩子都休想再做國公府真正的女主人。
“娘,爹爹是什麼意思,他不要咱們了嗎?”十四歲的魏渺失魂落魄地問。十四五歲是姑娘們最天真爛漫明豔動人的年紀,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她現在還在京城當千嬌百寵的姑娘,出席任何宴會都會成為年輕公子、夫人太太的觀察對象!
“娘,我要回京城,我要回京城!”跪到薛氏麵前,魏渺哭著委屈無比,“京城什麼都有,這邊除了田地就是田地,待在這裡,我怎麼嫁個好人家?爹爹他偏心,都是他的孩子,憑什麼弟弟可以留在府中,我就必須陪您過來?”
陪她?
薛氏冷笑著看向麵前的女兒,原來在女兒心裡,她落到這般田地都是她這個娘牽連的?
被丈夫拋棄的羞辱讓薛氏怒到極點,女兒竟然也來怪她,薛氏揚起手,對著魏渺便是一耳光!
魏渺撲跌到了地上。
耳朵嗡嗡嗡的,魏渺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捂著半邊臉難以置信地看向母親。
薛氏指著門外柳眉倒豎:“是他不要你了,你問我有什麼用?有本事你自己回去,我生你養你讓你享了十幾年的榮華富貴,我不欠你!”
魏渺哭哭啼啼地跑了。
薛氏坐在椅子上,手攥得太緊,指甲都抓進了掌心的肉裡。
***
滿月的魏明楷長得白白胖胖,小小的臉蛋五官分明,略顯狹長的鳳眸像極了魏瀾,一看就是父子倆。
端王妃袁紫霞將王府小世子蕭璨放在魏明楷身邊。
蕭璨去年八月生的,下個月就要過周歲,長大的蕭璨褪去了曾經酷似魏明楷的一身胖肉,雖然臉蛋還帶著嬰兒肥,但眉清目秀,像袁紫霞一樣漂亮,越看越像小姑娘,袁紫霞還故意往蕭璨的眉心點了一個紅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