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些現代社會才有的東西,是一個水壺,一部屏幕碎掉的手機,還有幾塊布片。那個時常沉默著的資深者翻看了它們幾下後,道:“這是群來雨林冒險的人,為了穿過這裡,到達另一頭的地界。”
他似乎是一位觀察很仔細的人,越過眾人,他來到另外一邊,蹲下身,看了看地上的痕跡,凝重道:“他們將他拖行到這裡,事先用重物錘擊了他的頭,確保他不會在被帶到這的過程中反抗。他們在對付外來者的時候很有經驗,知道怎樣以最小的力氣,能得到最佳的成果。”
這話一出,之前本就被懼意侵染的幾人就更為恐慌起來。那位紋身的大漢忍不住唾罵一聲:“狗屎!狗屎‘直播’!”
接下來就是一連串寫出來會被屏蔽的肮臟辱罵詞。
貝琪忍不住哭了出來:“怎麼辦?我沒辦法,肯定會被吃掉的……”
“閉嘴!”被哭聲煩到的屠哥忍不住皺皺眉,他厲喝一聲,打斷了少女的哭泣。她害怕地看著他,止斷了她的聲音。
屠哥看了看愛麗絲與棕發的少年,忽然問道:“你們對這怎麼看?”
彈幕中有人道:“我屠哥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那兩個新人?”
“白癡!”有人回複他:“自然是因為那兩個新人太不同尋常了!你沒看到嗎?那個哭的女人才是正常的,你看看那個小女孩,從頭至尾,她的臉色變過一下了嗎?你家的小孩子在來到這種地方的時候,還能保持鎮定嗎?如果有,我隻能說,你家的小孩也有問題。”
“上麵說得對,”接著有人道:“我屠哥可是進行過七次直播的狠人,最糟糕的一次,是被一個分屍殺人魔綁上了台子,這樣的他,不小心謹慎,怎麼可能活得下來。這‘直播’,考驗的可不僅是你的力量。”
棕發少年一副詫異的樣子:“作為新來者,自然要聽從前輩的話了。你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咯。”
愛麗絲瞧了他一眼,她有些懷疑,這個人應該是知道她的,並且,其自己身上也是帶有異常的。她重新將小熊抱起,做出思考狀道:“看來這次‘直播’的危險就是應在這群食人魔身上。如果是普通的林中的野人,一般用熱武器就能解決他們……”
她又看了看那兩個資深者,這兩人完全沒有要丟出幾柄槍的意思。
“怕的就是,”愛麗絲繼續道:“和你們最開始告訴我們的一樣,他們的身上發生了變異,擁有了不屬於人的力量。”
“雖然說的很有道理,”一條彈幕飄了出來:“但我怎麼感覺就像是什麼也沒說一樣。”
“哈哈哈哈,”下麵有人笑岔了氣:“‘我知道很危險,並且這危險還很有可能是來源於異變。’你就說我這話說的對不對吧?”
屠哥眉毛顫動了一下,他自然也看到了這句話。他深吸了口氣,看了看愛麗絲,又看了看她抱在懷裡的小熊,總覺著,這個玩偶是在嘲笑他一樣。他沒有發怒,而是若無其事地轉過臉對少年道:“既然如此,我們就繼續追蹤下去吧。與其如無頭蒼蠅一般在雨林中亂轉,還要為有可能到來的偷襲擔驚受怕,不如直接找上門去,最起碼,得知道他們的老巢是在哪裡。”
他沒必要同一個小女孩計較,如果這小女孩身上有古怪,他這樣做就是不去得罪她,若是沒有,他也不至於跌了份,讓看直播的人有理由“聲討”他。他不是那種靠著純粹的惡吸引人氣的人,那種人,如果不是特彆強大,在這種“直播”的模式裡,很難走遠。
他們再繼續往前走。這座雨林裡滿眼都是綠色,百千年的古樹比比皆是,它們伸展出枝丫,將一整片的天空都取代成綠色。柔順的氣生根垂成幕簾的樣子,有昆蟲和鳥兒的叫聲縈繞在耳邊。
腳下踩的是濕潤的苔蘚,崎嶇不平的地麵露出濕爛的軟泥。枝條間門,一隻青翠的小蛇探出頭來,它嘶嘶吐出舌信,殷紅的眼窺視著他們,像是在考慮是否要發動迅猛一擊。
這裡是平靜的、也是熱鬨的。蟲兒和鳥兒為其帶來一絲婉轉,但更多的,是獨立於人外的寂靜。仿佛是被人遺忘於世外的遺址,也仿佛是古老地圖上被特意圈起的禁區,這裡不是人類的領土,是自然生靈最後的一片樂園。
屠哥以外的那位資深者像是很快就適應了這種獨特的環境。他是用甲蟲來定位的,也是用甲蟲來尋敵的,這得益於他的一件遺物,讓他能夠操縱很多蟲子,為其帶去了很多便利。是之前某一次“直播”後,用得來的打賞點購置的。
“嗯?”正當所有人都以為要繼續往前走的時候,這人卻突然停了下來。他止住了腳步,神情很難看:“蟲子被殺死了。”
屠哥連忙道:“是被派去跟蹤的那隻?”
蟲使點了點頭,臉色很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