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該啊,兩人心底冒出疑惑,人類注意到甲蟲並殺死它的幾率很小,而這隻,也是經過不少訓練,知道怎樣做才不會引起目標的注意。
就是在此時,愛麗絲與那少年一起抬頭看向一個方向。
“嗖——”一道破空的聲音從叢林裡傳來。
屠哥立刻反應過來,他幾乎是瞬間門就從懷裡掏出了一把大砍刀,這刀的長度有半人多高,從刀柄往刀身的位置,是逐漸加寬的,一直到了刀尖的位置,就成了整把刀最寬厚的地方。這把刀的刀鋒上全是鋒利的鋸齒,刀柄上鎖著一條鎖鏈,似是與屠哥的身體某處相連。
他揮下大刀,將那突兀襲來的長物砍下,令其斷為兩截。
其落在地上。原來是一根被削得鋒利的標槍,槍尖上是磨得尖銳的骨頭,質地有些發黃。
所有人都被驚到了,他們俱都看向標槍被投來的方向。
更多的,足有七八根的標槍一齊從那個位置射來,他們的速度既快又準,都是朝著眾人的致命點而來。
屠哥隻截下了向著自己而來的三根,一根被那使蟲的資深者躲過去了,棕發少年往後一閃,就令一根落了空,愛麗絲原本就沒有被瞄準,隻有那個中年人比較倒黴,他慘叫一聲,抱著肩膀就蜷起腰來。
“遭了,有新人被射中了!”彈幕裡有人喊。
“suodosinia!”口中喊著奇怪的口號,十多個一身裝扮奇特的原始的野人從林中跳了出來,他們都在身上塗抹了油彩,但更多的,是被潑灑在身上的類似血液一樣的東西。他們的臉龐、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腰部,都被塗得紅彤彤的。
每個人的身上都背有三四根骨製的標槍,見到上一輪的攻勢效果不佳,另一波的襲擊便已經在他們的又一隻手上蓄勢待發了。
為首帶著翎羽帽子的人高喊一聲,新一輪的槍擊即將到來。唯有屠哥猙獰一笑,掄著大砍刀就迎了上去。操縱蟲子的資深者也不知是躲到了哪裡。見到自己不可避免地要受到一波原始武器的“洗禮”,有人驚叫一聲,轉身就跑。
愛麗絲想了下,也跟著他們逃跑。主要是那個棕發的少年人跟得她太緊,總覺得他是在監視著自己,無時無刻不是在觀察她。
“不好,彆分散呀!”彈幕裡有人緊急道:“在雨林裡你們獨自一人是活不下去的!”
“上麵閉嘴吧!”有人痛斥道:“屠哥他們根本就沒辦法保護這麼多人,你看看那群野人的數量,現在不跑,還等著他們追上來嗎?”
就連受傷的中年人和之前一直在哭泣的貝琪也飛速奔跑起來,在生命受到威脅之際,所有人都爆發出了超絕的力量,很快就消失在了樹林裡。
“奇怪的新人終於不見了,”瞥見這一幕的屠哥笑了起來,他再一次揮刀而下,與此同時,一隻腳也狠狠地踹向了領頭野人的胸口,令其接連往後退出好幾步。之前想要攻出的姿勢無法維持,這野人隻能凶狠悍戾地瞪回來。
可臉色突變的卻是屠哥自己。他停止在原地,神情極為難看,手掌攥緊,將大刀捏在手裡,不發一言。
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使了幾分力,剛才的一腳,足以將一個普通人的心肺直接踢爛,可他踢在那野人身上,就像是踢在了一塊鋼板上。如果不是他還退了幾步,他甚至都以為自己其實是根本沒使勁的。
那為首的野人死死地盯著他,忽然裂開嘴,吐出幾個熟悉的單詞:“你……血食……強大……美味……抓……”
“哎喲,”之前被這一番激戰給鎮住的觀看者又激動起來:“這野人居然還會說我們話了,是因為之前抓過冒險家嗎?”
“或許是因為吃過我們的肉呢?吃什麼補什麼,語言也未嘗不是一種特長。”有人幽幽地說,給彈幕帶去一絲恐怖的氛圍。
但真正明白的人卻是徹底嚴肅起來,他們緊盯著這群渾身上下都仿佛被塗抹上血紅的野人,心中升起了警鐘。因為他們知道,蒙昧的桎梏是被火破開的,而語言,是奠定文明的基礎。野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將這一冷血的風氣帶入到文明中,而這,若是與他們碰撞,將會帶來戰爭。
當然,這最後的一點未免有些太過誇大了。但野人的這句話還是給屠哥帶去了震撼,他揮了下刀,看向了一邊的樹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