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樹後的,是他的同伴,那位操縱著甲蟲的沉默男。而此時,他也見到了那位野人首領不講道理一般的防禦性,屠哥他是知曉的,在經過那次分屍魔的改造後,絕境反殺的他,已經擁有了超越普通人的力量。在往期的直播中,他曾經一隻手按停過一輛疾馳而來的大卡車。
他的心中有些慌了。十幾個的野人,有一半的數量追著那些新人而去,留下的,包括首領在內,還有足足七人。他有了預感,或許他們也隻能在這些野人的追趕下逃亡。
屠哥大吼一聲,揮舞著那把鏈齒刀毫不客氣地斬向野人首領的脖子,對方似是知道自己的特異,他獰笑一聲,從身上抽出一把刀,沒有絲毫畏懼地迎了上來。
“艸!”蟲使忍不住痛罵了一聲,因為他已經認出來了,野人首領手中的那把刀,是一柄在雇傭兵和軍隊中都很有名的軍刀,曾經在一場生存演習中演示過,劃開一隻牛的肚子,不比劃開一張紙艱難。
看來這些原始人,不僅好好地“享用”了那群冒險家的身體,連他們留下的東西,也都已經善加利用起來了。並不是野蠻的都是失智的,在某些方麵,他們或許比一些現代人更敏感靈活。
“yo!”野人的同伴們見到自己的首領如此英勇,都紛紛鼓動了起來,他們口中喊著沒人能懂的口號,分出了兩人朝著他這邊走來。
鏈齒刀與軍刀碰撞了起來,敵我雙方身上都留下了傷口,屠哥有些憋屈也有些心驚,沒想到自己經曆了這麼多,到了現在,還會被一個野人壓住。他仔細地觀察著對手,想要從他身上發現異樣的地方。
“擦!嚇死我了!”靜了一會的彈幕又熱鬨起來了:“這群野人不講道理啊,埋伏後突然跳出來,還是一群人直接一起上,我尋思著,連我自己都做不到這些好吧?”
“你以為你是誰?”有人嘲笑他:“整個部落最勇猛的才能當上勇士,他們這是在將此次直播的參與人選當做猛獸來狩獵。你以為他們這是蓄謀已久?其實,這隻是他們日常的一次活動而已。”
“樓上不要這樣說,太可怕了!”
“屠哥不要死啊嗚嗚嗚嗚!還有可愛的小姑娘,我一想到他們就心痛……”
“看來是剛進入直播間的新人,”有人安撫他:“彆怕,看得多了,你就發現,怕也沒用!嘻嘻。”
……“先撤退!”躲在樹後麵的蟲使大吼一聲,他看著不懷好意向他走來的野人,身上的衣物中突然飛出一大群黑壓壓的蟲子,它們展開錚亮的翅翼,烏雲一樣襲向敵人。
屠哥一個使勁,將凶蠻的野人首領逼退。他的眼睛很尖,已經發現了,對方身上塗抹的並不是什麼油彩,那幾乎將他全身抹遍的,是讓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鮮血。
而且,還不是畜類的。
一想到這裡,哪怕自認為自己已經沒什麼好怕的屠哥,也忍不住心中翻湧了一下。
甲蟲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衝著在場人眼睛去的。被這種突如其來的侵襲給驚到的野人們沒有來得及做出防護,最近的兩人扔下刀,捂住劇痛的眼睛,慘烈地痛叫起來。
屠哥眼眸一厲,在飛快跑過的過程中,他握住刀,順著方向就是一砍,“嘩啦啦,”倒黴的野人被劃開了腰,肚子中的內臟也落下一地。
“好野蠻!好血腥!好瘋狂!”有人在字幕中呐喊:“我、我,我好喜歡!”
“額,雖然凶殘了些,”有不忍看的,道:“但是想到他們的處境,也是……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就喜歡屠哥的這種作風,這就是我一直追他直播間的原因!‘直播’已經如此恐怖了,在瀕臨死亡前,讓自己爽快一些又怎麼了?更何況,他甚至還留有那麼一點底線。”
沒管有人罵他,有人捧他,並還在不斷打幣的評論,屠哥來到同伴身邊,低喝一聲:“快走!”
甲蟲很快就被驅散了,它們在飛到首領身邊時,似乎被什麼震懾了,速度也不如最開始的快。幾個野人在首領帶領下,來到了自己躺下的同伴身邊,見到他正奄奄一息地看過來。其中一人走出,手中亮出了一把刀。
不多時,隻聽那人大喊了一聲類似禱告的句子,緊接著他手起刀落,隻留下血光。
雨林裡很寂靜,愛麗絲跑得並不快,她今次沒有穿救下傑斐特時的紅色裙子,而是一身很普通的暖色係外衫,不同的是,她戴上了一頂貝雷的帽子,將自己的金發固定在了耳後。她的膚色很好,透出健康細膩的色澤,讓人一見到她,就會生出親近喜愛的心情。
她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既是為了將還在直播的傑斐特徹底帶出來(畢竟讓他參與有自己的原因),也是為了行動局拜托的任務,他們的謝利局長已經很久沒傳消息回去了,他們有些擔心。
愛麗絲四處張望了下,見到那個奇怪的少年人沒有追上來。她思索了下,還是將彈幕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