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勃行了一夜,他小心地避開了一些危險的地方,他雖然沒來過雨林,但一些野外的基礎常識他還是知道的。他之前在隊伍裡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的形象如何,也知道,除開那兩個資深者外,其他人都不敢或是不屑搭理他。
他確實混過黑|||幫,但誰說混黑的沒有自己的力量。他小心地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一小截白色的手骨。
骨頭在他手中鬆了下指節,然後,指出了一個方向。
“可以啊,”彈幕道:“想不到我們莽撞的大哥也是藏了點小心思的呢。”
“現在看來,這個小隊也是藏龍臥虎,就是不知道屠哥有沒有預見這些。”
“但我感覺他還是不如另外一人,那家夥可是在林中一路殺過來的,不管有什麼東西襲擊他,都能夠一劍解決。怎麼說呢,一開始我對他的印象不太好,但是,他是真的很強啊!”
一路殺過來?鮑勃有些迷惑也有些警惕,他想了下自己在隊中遇到的人,深覺自己一開始的時候沒有將往常的不好的習性帶進來,實在是一個非常英明的決定。他一路跟著指骨的指示往前走,小心地避開那些有巨樹和水流淌的地方。
他又走了約有半日多的時辰,僥幸沒遇到什麼危險,就是被一群蚊子追逐過。這種小東西在往日裡隨處可見,但在這裡,它們往往代表了疾病與劇毒,鮑勃逃得很快,但還是被叮咬上了一兩口,雖然現在沒什麼異常,但他的心情還是很差,這便讓他忽視了一些聲音。
等他發現異常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他一閃身,躲到一塊巨石的後麵,臉色發青地窺視著前邊的一幕。
“哈哈哈哈哈,我笑得都打嗝了,你說你來哪裡不好?居然找到了野人搬遷後的地方,你說你呀你,運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
“屠哥最開始想找的應該就是這裡。”
“他那手骨真的是指路的嗎?可以給我們介紹一下它的效用嗎?”
鮑勃死死地抓著手中那塊冷白色的骨頭,真是恨不得將它燉了的心都有。他自是知道它有多麼惡趣味,也知道它可能給出的不是生路,但那幾率太小,往常隻出現過一兩次,他以為這次……
“dolu!”場中的野人將一個熟悉的身影連拖帶拽地往上拉,鮑勃瞪大了眼,心連連跳了起來。
“等一下,”彈幕裡也有人發現了:“那個人,不就是之前隊伍裡的那個中年人嗎?”
“他被抓了?那個中年的社畜?”
“彆,他可不能稱社畜,”有人道:“他在自我介紹的時候,說是什麼五百強的主管。”
“那不還是社畜麼?”
鮑勃可管不了他們還在說什麼,他趴在石頭的後麵,緊緊盯著人群那邊。中年人像是在哭著說些什麼,被捆綁著帶上台的時候,他腿都軟了,隻能被人拖著前行。
所有的野人都興奮起來,他們圍聚在高台的周邊,高高舉起手中的標槍,然後在一個老野人的帶領下,跳起了古怪且一致的舞蹈。
“真·草裙舞。”有人還道。
“彆說了,”有彈幕道:“我們可以不發出哀悼,但最起碼,可以保持住沉默。”
陽光透過稀疏的枝葉投射下來,一個高大的野人大吼一聲,將手中的刀斧揮下,鮑勃目眥欲裂,手指甲都被摳出血了。
那抹紅色灼傷了他的眼睛。
這之後的野人們行動更奇怪起來,他們一齊跪伏在高台的下方,口中呼喊著一些刺透人心的詞,像是在祭祀著什麼。有鮮血從台上流下,然後,一個健壯的野人鼓拍著胸口走了上去。
他滿臉榮幸地做出一個表達虔誠的動作,然後,他飲血,將血塗抹上自己的身體,每一處都沒有遺漏。周圍人呼喊出來,像是在舉行一場神聖的儀式。
鮑勃已經決定退了。他是很憤怒,可他什麼也做不了。他不是好人,但在這裡,他總算有些物傷其類的悲傷。他剛想要往後退出一步——
“小心,”有彈幕道:“彆踩到了樹枝之類的東西。”
鮑勃麵上的悲與怒一下子都停頓了下來,往日裡電影裡見到的一幕幕在他的眼前劃過,他的表情瞬間門扭曲起來。
低頭看到後麵沒什麼異物。他鬆了口氣,這才更小心地離開了。
殘忍野蠻的一幕被拋在後方,鮑勃快速在雨林裡奔跑,他像是在逃跑,也是在逃避自己有可能迎來的未來。他已經徹底不相信指骨了,而這一次,他卻是又一次碰到了自己預想之外的人。
愛麗絲正有些苦惱地蹲在一塊苔蘚的石頭上,她捧著自己的臉龐,看著眼前和方才行來沒什麼兩樣的樹林。聽見聲響,她有些訝異地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