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踮起腳,搜尋了一下箭射來的方向。與這掀起了躁動的“神”相比,她更警惕那一直沒有下來的隱藏的人,這種埋伏下來然後使出致命一擊的作風讓她有些熟悉,她想了下,心中有了一個不確定的猜測。
“貝琪”仍然立在虛空中,冰凍中的神情是呼之欲出的愕然。蟲使和屠哥對視一眼後,他小心地來到愛麗絲的身後,發問道:“現在的情況有些奇怪,那一箭……好像沒有將危險完全解除。我們,要不要離開這裡?”
他的意思是想要逃跑。“直播”與其他人不同,並沒有一定要將事件解決的限製,發現自己不能力敵,從現場匆匆逃離,是他們大部分人都會做的事,當然,前提是你與確實其交手過。而至於沒有逃脫的,不是不想,是沒來得及。
愛麗絲搖了搖頭,她看出了蟲使對自己的畏忌。她並不以為意,如果隨便一人來都能讓自己為他的態度感到失意,那麼她也就不用再做其他事了。她輕聲道:“逃不了。這片雨林是祂的領‘域’,隻要沒跨過那道邊界,無論在哪裡,對祂而言,都是一樣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資訊的蟲使麵色一變,他神情難看地退了下去。
愛麗絲沒有等多久。果如她所說,這整片的雨林開始震動起來,他們腳下的大地也如軟泥一般起伏不定,剩下的幾個零星的野人紛紛跪下叩頭,他們麵上是無邊的恐懼,連之前的那種狂熱的信仰都不見了,隻餘下幾乎能透體而出的悚懼。
動物們墜落大地,它們身體中的血液化為了流液,從地麵滲透而入,被傳到了某處。“夜”更深沉了,他們就如同處在了牢籠中,精神被拷上了枷鎖,整個人頗為恍惚,看什麼都帶著一種暈眩之意。
而在這暈眩之中,他們又見到了有一個格外恐怖的龐然大物不知從何處走了出來。它有著兩道彎曲的角,這角和他的腦袋是一體的,像是一整塊的骨骼組成;它的雙眼和鼻子都是狹長的,細密地排在一起,擠在倒三角型的麵上,顯得尤為邪惡;它的身軀龐大又矯健,四肢踏地,從遠處爬來的時候,呈現出了異樣的悚然感。
它還有著一條長長的倒鉤一樣的尾巴。隻輕輕一個甩動,就將剩下的野人信徒給刺穿了,緊接著,像是吃烤串一樣,一下子就將他們吞噬了個乾淨。
這樣殘忍又血腥的一幕,讓剩下的幾人心中一陣發寒,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之前還與他們打得有來有回的野人,竟是這般消逝在了自己信奉的“神”的手中。那些為它搜羅來血肉的野人,其實也不過是它的另一份“餐點”。它的冷酷與絕情,讓見到的人都心生震怖。
它向著愛麗絲他們走來。強烈的壓勢讓人幾欲作嘔,鮑勃癱倒在地上,下身一陣急迫,恐懼使其產生了生理性應激反應,蟲使與屠哥倒是平靜了很多,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們的眼底,其實都已是被絕望填滿了。
它的動作沒有停頓,哪怕是見到愛麗絲站在它的麵前,它也沒有要慢下來的意思。長尾在享受完野人餐食後,又兀自一甩,向著愛麗絲而來。頭腦眩暈的蟲使他們眼見此一幕,想要驚呼,可怎麼也開不了口。隻有愛麗絲仍平靜如初,她抬眼往它,小小的身影顯出了巍峨之姿。
還有侍女小姐姐,她渾身黑氣直冒,卻一樣沒有移步。
她用手中的琴絲將這一招給接了下來。泛著冷光的尾刺就這樣停在了她的麵前,這種險極的情勢,讓人不由為其捏了一把冷汗。見到被阻擋,怪物也不在意,它繼續往前,手中的爪子猛然揮下,裂帛一般的聲音在空中回響,侍女小姐瞳孔一縮,她手中一陣變幻,就想要將這一擊同樣拿下——
當此之時,一柄鋒寒的斧頭從一旁插入,它從下往上,劈砍上那隻擅動的爪子,解了她的局。侍女回頭一看,見到是一位無頭的騎士正站在她的身邊,衝著她點點“頭”,然後再度掄起了斧子。
騎士和侍女去迎戰了這突如其來的雨林的“神”,愛麗絲卻沒有將無形之獸一同派出,而是任由其圍繞在自己身邊。這一次“直播”的事件對某些人來說是無解的,之前自稱“殘虐之子”的“貝琪”,能夠與侍女小姐打得有來有回,其危險等級最起碼也是S級,而這樣一來,更在其之上的“殘虐與恐怖之神”,它的等級,最起碼也應該是……
少年人躲在暗中,他悄悄地遠離了那處山坡,沒有驚動任何人地來到了近地。之前的時候還不能確定,可等到他真的到來的時候,就再也欺騙不了自己了。他幾乎就要破口大罵起來——
該死!這混亂的“神”!它真的是“禁忌”嗎?如果是,為什麼會這樣“弱小”!!
這怎麼可能?為何會有如此弱小的“禁忌”!你的壓迫感呢?你不可抵擋的技藝呢?你那先前被吹噓出來的逼格呢?!就算不能同那個人相比,也不該差了這麼多!
“禁忌”對於非禁忌的人的壓製是全方麵的,最弱的“禁忌”也比下一層的人要強大的多。這也是愛麗絲與奧羅拉將身處特殊狀態的愛德華給打敗了,引發了如此轟動的原因,而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