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若夕一身冷冽,傲然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你到底要胡鬨到什麼時候?”淩克清一馬當先走在最前方,已長出皺紋的容顏,此刻溢滿了滔天的怒火,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女兒竟膽子大到與第二世家叫板,還公然打傷他們的門徒。
“我胡鬨什麼?”淩若夕微微蹙眉,忍不住反問道。
“你還敢頂罪?你是不是真的以為你現在身手高強了,就能為所欲為?那可是第二世家!你!你!”淩克清氣得身體不住打顫,若是可以,他真恨不得一把掐死她,省得她繼續禍害自己。
好不容易皇上才下旨,將她釋放,如今,她又去挑釁京師裡最不能得罪的勢力,方才他得到消息時,險些暈厥過去,她是向天借了膽嗎?
“不問前因後果,便把所有的過錯推到我身上,這就是一國丞相該有的公證嗎?”淩若夕冷聲質問道,語調平平,神色漠然,仿佛她麵對著的,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這種事還需要問嗎?一定是你太張狂,才會得罪貴人,不行,你馬上和我一起去軒轅府賠禮認錯。”說著,他直接走到淩若夕跟前,想要拽著她離去,卻被淩若夕機警地避開了他的觸碰,手臂突兀地滯留在空中。
淩克清一見她的反應,更是氣得雙眼裡的怒火直直噴出,“你還敢反抗?”
“我沒錯,為何要認?”淩若夕反駁道,“隻要錯不在我,任憑誰也不能叫我低頭。”
話鏗鏘有力,帶著一股固執、決然。
淩克清臉色鐵青,手臂顫抖地指著她,“好樣的,你當真是好樣的!你是不是要把我們通通害死,你才肯滿意?”
還不等淩若夕回嘴,早已得到消息的二姨娘急匆匆趕來了北苑,躋身從人群中穿出,走到淩克清身後,一席華貴的長裙加身,頭頂上的發髻中插著金燦燦的步搖,雖說是匆忙趕來,但看得出,她依舊在衣著打扮上下了一番功夫。
“老爺,到底是何事竟鬨得不可開交?有什麼話就不能好好說嗎?”二姨娘柔柔地拍著淩克清氣到發抖的後背,嬌滴滴地說道。
她此時此刻的體貼與淩若夕的強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高下立見。
淩若夕眼底閃過一絲不屑,對二姨娘逢場作戲、虛偽做作的演技感到好笑,說她是來調節的,淩若夕第一個不信,彆以為她沒看出,這個女人眼底的幸災樂禍。
在她的安撫下,淩克清心頭的怒火總算是降了下去,緩和一下鐵青的臉色,他再度啟口:“不論錯在誰,你今天必須去軒轅府道歉,人家可是堂堂第二世家,你是什麼?你拿什麼和他們較勁?”
淩若夕譏諷地勾起唇瓣,衣訣在微風中輕輕飄揚,墨發飛舞,“你的意思是,今天縱然我沒錯,也得先一步低頭?”
“當然,這是為了不讓事態進一步惡化。”淩克清誤以為淩若夕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口氣也不似方才那般冷硬。
“因為我是一個人,而對方卻是第二世家?”
“是。”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若因為她,而牽連到丞相府被軒轅世家盯上,那才是真正的災難,不過,相信有二姨娘在,這種事是不會發生的,隻要這個女兒肯登門賠罪,事情便能揭過,當作從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