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和的笑著,手臂輕輕一揮,阿大立即將一張臨帖取出,刷拉一聲展開,白色的宣紙上,印摹著石碑上的八字箴言,清晰的展現在百官的眼前。
“皇上,欽天監的推算從未出過差錯,請皇上三思而後行。”南宮歸海緩緩抬起眼睛,看也不看上方的臨帖一眼,自顧自的說道。
南宮玉不悅地擰起眉頭,剛要說話,卻被一名朝臣搶先一步。
“是啊,皇上,天命不可違,僅憑這所謂的石碑,實在無法讓人信服,誰知道這東西會不會是有人假造,還請皇上以大局為重。”
“不說欽天監的推算,那女子來路不明,身份不明,若心懷鬼胎,豈不是南詔之大不幸?此事萬萬不能如此兒戲啊……”
反對的聲音一波接著一波,方才還安靜的朝堂,此刻吵鬨得猶如市集,這些人都是得到南宮歸海的示意,隻為了阻止南宮玉與淩若夕成親,理由頗多,且無一不是說得振振有詞,仿佛娶了她,這南詔就會亡國一般。
南宮玉越聽,眸子愈發深沉,手掌死死握住龍椅的扶手,體內的玄力蠢蠢欲動。
阿二在一旁擔憂地看了他一眼,麵色凝重。
“我怎麼不知道,自己竟有禍國殃民的本質?聽你們這些話,這南詔他日必將毀於我手,對嗎?”一抹倩影毫無征兆的出現在大殿之外,似嘲似諷的嗓音,如同驚雷落在眾人耳畔,炸得他們措手不及。
喧鬨的大殿出現了詭異的安靜,眾人愕然轉頭,看著殿外不請自來的女子。
一席黑色勁裝,衣訣凜凜,利落的馬尾在背後搖曳著,絕美的五官,冷峭如刀,薄唇微翹,些許淩厲的弧線,淩若夕傲然站定在眾人的目光之中,背脊挺得筆直,單薄的身軀,此刻仿佛有逆天的力量,被她那雙冰冷得毫無溫度的眼睛盯著,眾人心底竟升起一絲畏懼。
那是對強者的懼怕與敬畏。
南宮玉看著她,心裡又驚又喜,她怎麼來了?
南宮歸海直接黑了臉,冷聲道:“此處乃是朝堂!你一介女子怎能私自闖入這裡?來人啊,把她給本王……”
“皇上還沒有出聲,攝政王豈能越俎代庖?”淩若夕輕描淡寫地睨了他一眼,譏笑道,“小女子隻知道皇上麵前,沒有大臣們說話的份兒,卻不知,什麼時候一個王爺,也敢發號施令了……”
這話分明是在暗示南宮歸海有犯上的嫌疑!
百官齊齊低頭,隻當做沒有聽見,大殿內,硝煙味濃重,氣氛更是壓抑得讓人快要窒息。
南宮歸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噴火的視線狠狠紮根在淩若夕的身上,似要把她戳出一個血洞。
“攝政王,你覺得小女子說的話,是對還是不對?”淩若夕步步緊逼,非要逼南宮歸海表態。
阿大長長鬆了口氣,激動地握緊拳頭,給力!太給力了……什麼時候攝政王被逼到如此被動過?
南宮玉作壁上觀,驚喜地凝視著她,心頭說不出的驕傲與歡喜。
她是在替他出氣,是在幫他說話,這個認知讓他險些笑出聲來。
南宮歸海撞上淩若夕那雙滿是嘲弄的黑眸,麵色一沉,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話,緩緩吐出:“自然是對。”
淩若夕嘴角的笑容加深少許,“哦,原來攝政王也是這麼以為的,真好,小女子還以為攝政王有什麼異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