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百官中抽氣聲此起彼伏,攝政王的野心早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卻獨獨沒有人敢將其放到明麵上,這女人,活膩了嗎?
南宮歸海驀地緊握住身下太師椅的扶手,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擰出水來,這個女人……
銳利的眼刀無情地刺向淩若夕,他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本王一生終於南詔,若夕姑娘多慮了……”
終於南邵,而非終於帝王,如此輕巧的話語,卻蘊藏著截然相反的兩種含義。
淩若夕似笑非笑地輕哼一聲,沒有揭穿他的虛偽,抬腳跨入大殿,金碧輝煌的殿堂處處鎏金,四根圓柱攥刻著精美的圖紋,栩栩如生的傲龍仿佛要從圓柱上化形而出,直衝上九重天際。
堅定的腳步從百官末首緩緩朝前走著,馬靴與白玉地板碰上,發出噠噠的清脆聲響,整個大殿內安靜得落針可聞,她宛如高高在上的女王,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走來,目不斜視,渾身散發著不可直視的淩厲光芒。
南宮玉眸光微顫,近乎癡迷地凝視著一步步朝他走近的女人,心撲通撲通,如同高階的鼓聲,速度快得仿佛要從喉嚨裡蹦出來。
“若夕參見皇上。”淩若夕輕撫衣袖,落落大方地站在百官中央的最前方,含笑看向高首的帝王,即使站在下首,但那一身傲然之氣,卻偏叫人生出無法比擬的敬畏與怯懦。
南宮玉伸出手,淩空虛抬一把:“免禮,從今往後,你見朕不必行如此大禮。”
她值得自己給予最好,最特殊的對待。
南宮歸海眉頭一蹙,沉聲道:“皇上,禮數不可廢!”
橫插出的一句話將兩人間輕鬆、曖昧的氣氛驟然打斷。
南宮玉眼底如水般的柔情頃刻間消失得一乾二淨,隻剩下最純淨的黑,他略顯不悅地蹙起眉頭,轉瞬,又恢複了平靜的淡笑,抬眸看向下首的南宮歸海:“若夕即將成為朕的妻子,這是應該的。”
“皇上,彆說你與若夕姑娘還未成親,即便貴為國母,也從未有過見君不行跪拜禮的先河,若先皇在世,得知您今日的所作所為,怕是要失望了……”南宮歸海警告道。
他還有臉提起父皇?南宮玉的臉色難看至極,眸子迅速染上怒色。
先皇南宮瑾在位時期就是因為太過信賴他,才會在四十歲時,被下劇毒而死。
這個男人無恥至極!
呼吸明顯加重,南宮玉幾乎用儘了渾身的力氣,才勉強將快要爆發的怒火壓下,體內澎湃的玄力在經脈中高速運轉著,似叫囂的野獸,隨時會破體而出。
大殿內氣氛凝重,百官紛紛屏住呼吸,偷偷看著上首的帝王,再看看一旁的攝政王,最終低下眉眼,不敢吭聲。
兩人之間的氛圍一觸即發,硝煙彌漫。
“小女子也覺得攝政王說得頗有道理。”淩若夕含笑道,隻是那笑容裡參雜了莫名的冷意。
南宮玉與南宮歸海同時愣住,刷地轉頭,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竟會認同這番話?
阿二站在一旁輕輕拽了拽一臉怒容的阿大,示意他聽下去,以他對這女人的了解,她絕不可能做損己利人的事,這不符合她的行事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