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淵定定的看了他半響,哼了一聲,抬手接過酒樽端在手裡,道:“一杯酒而已,有何不敢?”
他一仰頭,就要把酒倒入口中,卻突然從半空伸出一隻手,接過了那方酒樽。
“我替你喝。”
一道清冷聲音響在耳畔,瞬間把重淵的酒意驚醒了幾分,他恍恍惚惚抬頭看去,就見剛剛走了的卿止不知何時又回來了,手上正端著那方剛剛在他手中的酒樽。
重淵皺了下眉,“你來湊什麼熱鬨,把酒還我。”
卿止低頭看他,道:“需知有很多毒藥,事先吃過解藥之後再喝就會無事。”
重淵搖了搖頭,隻道:“他不會害我,把酒還我。”
卿止輕輕歎息一聲,“既已確定,為何不說出來?這一杯酒喝不喝又有何用,我替你喝便是。”
說罷,他一仰頭,竟真的一口就把那杯酒喝了下去。
淨玥臉色猛變,“那酒……”
卿止淡淡然把酒樽往桌上一放,一挑眉,“有毒?”
淨玥表情一滯,“毒倒是沒有,隻是……”他停了停,道,“隻是有些其他藥材……”
重淵隨口問道:“有什麼藥?”
淨玥一手撐住額頭,頭疼道:“醉鳶花。”
重淵和卿止臉色都是一變。
醉鳶花是一種和酒在一起喝才會生效的藥材,醉鳶花之中能儲存一段記憶,對方喝了之後會很快陷入沉睡,並於睡夢之中重現那段記憶。
這藥好是好,但有一個絕對的壞處——一醉沒個十天半月彆想醒來。
就在他們說話的功夫,卿止身影猛的一晃,整個人都有些暈沉沉的醉意朦朧之感,他一手扶住桌子,勉力保持住清醒,喃喃道:“回……回道門……”
說完,他身影一晃,整個人都向後倒了下去。
重淵連忙上前接住了他的身子,低頭一看,他雙眼緊閉,顯然已經陷入了夢境。
他一時神色有點複雜,臉上八分醉意去了七分,摟著他的身體在原地怔了一會,緩緩抬頭,看向了淨玥。
淨玥嘴唇一動,“我……”
重淵深吸一口氣,道:“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說罷,他打橫抱起卿止,轉身便走。
淨玥抬了抬手,似是想抓住什麼,但也隻是徒勞的虛握了幾下,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抓到。
他應該已經猜到了,但他偏偏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他在等什麼,等卿止嗎?
師兄,我的刑期是不是又要延長了?
重淵把卿止抱到了他所在的園林,找到幾位大乘境的宗門宗主,吩咐道:“即刻啟程回道門,你家道尊錯喝了醉鳶花,暫時醒不來,待在妖域有些危險。”
這幾位宗主經常見到魔尊和道尊同進同出,對他的話也沒懷疑,即刻收拾啟程,不一會,七彩琉璃塔便緩緩落地,道門弟子陸續上塔,不遠處的魔道弟子也在進入半空中開啟的小世界。
等兩邊收拾妥當,成功開撥回程,重淵把卿止抱到小世界裡自己的房間,小心的把他放在了床上。
他本是打算以額頭相抵,進入他夢境之中查看他所做之夢的,但卿止卻不知夢到了什麼,忽而四肢猛的一抽,接著猛烈掙動了起來,額頭隱隱有汗珠滲出,整張臉都變得雪白一片,他一手放在衣服上,“嘩”一下把外衣脫了,又去脫貼身的裡衣。
重淵駭了一跳,連忙按住他的身體不讓他亂動,但卿止的手勁非常大,好幾次都差點從他懷裡掙脫,迫不得已,隻好解開發帶,把他雙手纏繞在一起綁在頭頂,這才微微消停了一點。
一頭如水般的銀發流瀉而下,垂連在肩膀之上,重淵隨手撥開一縷擋住視線的發絲,靜靜看著那沉睡的人。
我不去看了,我守著你。
等你夢醒之後,你把你所做之夢全部告訴我。
告訴我,那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師弟他……到底做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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