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不歸攤在殷珩的輪椅上,時不時哼哼兩聲。隨後孟娬倒來冷開水給它洗眼睛,它曉得洗了可能會舒服一些,也願意配合。
洗好後,孟娬讓猴不歸閉上眼,給它眼睛罩了一層布。
它後來不那麼難受了,但同時也不能看東西了。夏氏做繡活的時候便把它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放心一些。
再說說崇鹹,自從上次做了一次船夫與孟娬正式見麵以後,後來孟娬看到他的次數就漸漸頻繁了起來。
比如孟娬定了一張全新的婚床——她房間的床或者殷珩房間的床都比較適合單人躺,兩個人躺的話多少會有點擠——結果送床的師傅送貨上門了,孟娬打開院門一看,是崇鹹。
她當然不知道崇鹹叫什麼名字,但也還對他有印象,遂道:“我記得你。怎麼是你來送呢,你不是上次那個撐船的嗎?”
崇鹹剛正不阿道:“生活艱辛,找點散活做做。”
孟娬對他本就有個好印象,便讓他趕緊進來。
送來的還隻是一塊塊的木料,並非成品,為此崇鹹還費了大力氣把木料組裝成了一張完整的床。
等他忙完,天色都黑了。
孟娬見他辛苦,遂留他下來吃晚飯。
崇鹹道:“這都是職責所在,在下不敢。”
殷珩遞了一雙筷子給他,道:“坐。”
“是。”崇鹹雙手接過筷子,忐忑地在桌邊坐下。
孟娬盛了熱米飯給他,他捧著飯碗,五味陳雜。
他不僅有賺錢的成就感,這下還有熱飯吃了。內心居然還有一點滿足!
他照殷珩的吩咐,同樣是在默默地準備成親事宜。
他家王爺大婚,本應該是舉世矚目的盛事,眼下這般委屈,他能做的隻有凡事都儘量親力親為。更何況交給彆人做,哪有他親自來放心。
於是後來,做散活謀生計的崇鹹隔兩天送來這個,隔兩天又送來那個,他又十分自律規矩,孟娬不叫他喝茶,他連杯子都不會碰一下。
孟娬就奇了怪了,問:“雖說你是做散活的吧,可你為什麼總是能做到我家裡來?”
崇鹹道:“因為我做一些幫忙搬運的散活,可能正好姑娘家近來需要搬運的東西比較多吧。”
孟娬自個消化消化,好像也是。這城說大不大,就跟送快遞一樣,這麼點地方,總共用一兩個快遞員就夠了。所以才經常能夠看見熟麵孔,這也不足為奇。
這廂,崇鹹剛從孟娬家裡出來,抹了抹汗,邊走在街上邊心裡思忖,下次他是不是還是偷偷摸摸的比較好。
結果上街沒走多久,突然留意到什麼,崇鹹神色一頓,眼神閃爍不定。
是夜,前前後後一共有三道黑影,踩著瓦上積雪,在家家戶戶的屋頂上穿梭,奔走在夜色裡。
這三道黑影往不同的方向來,目的地卻是奔著同一方向去的。於是到最後,三影彙聚在了一起,利索地踏雪飛跑。
倘若隻是單單一人,動作輕細地落在孟娬家的屋頂上,還不容易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