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要是今天孟娬真有個什麼好歹,她自知以死都不足以謝罪。
以前她總是嫌棄和嘲笑崇鹹他們,可真到了這一刻,她才感覺自己才是最沒用的那一個。
連王妃都護不好。
連這點事都做不好。
那股晦澀嘶啞的聲音裡,滿是沉甸甸的自責。
殷珩不及抬步,孟娬就拉住了他的袖角。
她道:“這事不怪崇儀。是太後使詐,她不得不被絆住手腳。況且在宮裡那個地方,也不允許她蠻橫衝撞。”
若是平時,以崇儀的武力值加上孟娬自己的靈敏反應,護她必然綽綽有餘。
可今日這情況,武力值在宮裡是不頂用的。
所以事發突然,現在這樣的結果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最終殷珩也未多說,淡淡道:“去吧。”
崇儀抱拳應道:“是。”她利落起身,轉頭就朝院子外去。
這下屋裡就剩下孟娬和殷珩兩人了。
好在是虛驚一場,她眼下安安穩穩地和他待在一起。
略顯蒼白的臉色也掩藏不住那對圍著殷珩打轉兒的眸子裡的神采。
殷珩被她看了一會兒,不禁問:“看什麼?”
孟娬道:“你好好看啊。”
殷珩:“……”
她終於有時間和心思來犯顏狗病,上上下下地看著他。
孟娬這才看清,殷珩今日上朝著的是絳紫色朝服,襟上交疊整齊,腰封係腰,英姿朗朗。
即便回來的時候她在他懷裡又倚又蹭的,也沒能將他的衣裳蹭亂多少,隻前襟微微有些鬆。
孟娬拉著他的手,道:“要是再對我笑一笑,真是個舉世無雙的人了。”
殷珩很配合地對她笑了笑。
孟娬捧著肚子,對肚裡的小家夥說道:“看見沒看見沒,你爹一看就是敷衍我呢,以後你可彆學他那樣。”
殷珩聞言,唇角上牽了牽,眼裡竟真染上兩分笑意,低笑出聲,偏開頭去,神情溫柔地又清了清嗓,繼續一本正經。
飯還沒來,殷珩先去盥洗室衝洗一下,換身衣服再回來陪孟娬。
孟娬戀戀不舍地望著他的背影,道:“臥房的門你彆關,盥洗室的門好歹也留條虛縫吧。”
殷珩在門口頓了頓腳,回頭看她:“你眼睛還能轉彎看過去不成?”
孟娬道:“雖我看不到,但起碼能聽聽你洗澡的聲音啊。”
殷珩若有若無地笑了笑,沒再答她,徑直出去了。
但他也真沒關臥房的門。
至於盥洗室有沒有留門縫孟娬看不見,但是她也確實依稀能夠聽見那邊傳來的水聲。
等飯菜送來時,殷珩也正好從盥洗室出來,著尋常在家時的白衣,溫溫潤潤。
他身上的氣息讓孟娬覺得極為好聞,沒有熏香,卻溫熱舒服得令人心動。
孟娬沒下床,殷珩在床邊喂她吃了些羹湯和清淡的飯菜。
夏氏和煙兒過來叮囑了兩聲,知道孟娬需要休息,也不多打擾到她和殷珩兩個,便又離開了。
孟娬在房裡道:“娘,煙兒,你們也吃點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