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斟茶的宮人連忙跪了下去。
煙兒手忙腳亂地掏出手帕給孟娬擦了擦水漬,可衣裳都吸收開了,她再怎麼擦也擦不乾。
斟茶的宮人連忙解釋道:“奴才不知怎的,突然有人推了一下,奴才不察,衝撞了王妃娘娘,請王妃娘娘恕罪!”
崇儀冷冰冰地問:“誰推的?”
當時大家都在這片地方放風箏,注意力都放在自己手裡的風箏上,有時候難免手肘相碰,因而誰也沒留意。
眼下出了這事,大家誰還顧得上放風箏,連忙行禮。
隻是崇儀這一問,誰也答不上來。
孟娬抬眼看去,見這些小姐們她基本不認識,小姐們身後倒是有一人深深垂首,身形看起來有兩分似曾相識。
孟姝站在後麵心想,即便孟娬發現了她又如何,她特地留意了一下,當時也沒人看見是她。
隻可惜,僅僅是潑了孟娬一身茶水,沒能使她摔下去,茶壺也沒能砸到她。
然而,在場的這些小姐們沒有發覺,總有彆的場地的人視野比較開闊,能發現這點小動作。
於是彆的場地便有一名小丫鬟小跑著過來,對孟娬見禮道:“王妃娘娘,我家小姐著奴婢來知會娘娘一聲,她見著方才站在斟茶公公身後的人,著的是香蘭色的衣裙。”
孟姝渾身一僵,緊接著在她垂著的視線裡,就出現幾雙腳。
孟姝還不及抬頭,就被人掐著下巴強行抬了起來。
她一張眼就撞上了崇儀那張有些英氣卻又十分冰冷的臉。
崇儀道:“果然是你這狗屁玩意兒在搞鬼。”
孟姝僵硬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崇儀道:“我說你下賤,既不知廉恥又惺惺作態,關鍵是長得一張狗頭臉,尖嘴尖鼻的,自以為還挺好看,你媽沒告訴你狗都比你好看嗎?”
旁人:“……”瞧這罵得又直白又狠,在講究委婉含蓄的京貴小姐圈子裡簡直就是股來勢洶洶的泥石流啊!
孟姝臉色白了白,又紅了紅,不禁惱極道:“王妃就是這樣管教自己的下人的嗎?”
崇儀撇嘴:“你不是聽不懂麼,怎麼又聽得懂了?”
孟娬道:“你看,她隻是在測試你能不能聽懂她的話,又不是真的在罵你。”
孟姝張了張口,被堵得竟不知該如何反駁。眾目睽睽下臉上像被扇了幾耳光似的火辣辣。
這邊出了狀況,太後和皇後那邊也難免被吸引了注意力。
謝初鶯回來稟道:“初鶯在給殷武王妃送茶之際,不料有人在斟茶太監身後推了一把。明小姐出麵作證,推人的……好像是徐家少夫人。”
徐夫人也在場,諸位夫人們都不由看了看徐夫人。
這種事,誰人臉上能掛得住。
那位明小姐的母親明夫人平日裡與徐夫人往來甚好,聞言就出聲訓道:“這個雁君,平日怎麼說她都不聽,她若汙蔑了人,我絕饒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