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臨走前,明夫人仍不放心,對明雁君多番叮囑。
也不知明雁君究竟聽進去了多少,她拿了秋珂送給她的長槍就搬上馬車去,和殷容同乘離開。
兩人坐在馬車裡,一時各自沉默。
殷容心情比較複雜,尷尬、愧疚,還有那麼一絲絲覺得她不應該,他溫著性子先開口道:“昨夜,不是讓你先歸家去麼,你怎麼……卻在將軍府呢?”
明雁君道:“我也想家了。”
殷容擱在膝上的手指微微蜷了蜷,一時竟無言以對,更挑不出她錯在哪裡。
側妃想家就可以回去,正妃想家就不能回嗎?
不過明雁君回答的這句並不是存心譏他,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明雁君又看他道:“你昨晚留宿在孟家了?”
殷容愣了一愣,聽明雁君道:“你著的還是昨日那身衣裳,並不見換過。來得也匆忙,我想應該是直接從孟家過來的。”
好一會兒,殷容才輕聲道:“昨晚本是應該及時返回的,隻是後來因事耽擱了。我若是知道你回娘家了,我昨晚便會來接你。”
明雁君道:“你昨晚要是來了,我心裡反而過意不去。我沒放在心上,我隻是感到詫異,問一句罷了。”
兩人像熟悉的陌生人一樣,言語客氣而生疏。
她是他的妻子,但是卻好像因為他的疏忽,而使她離自己越來越遠。這種感覺讓殷容心裡竟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殷容斟酌著道:“我昨晚並非有意把你放下不管……”
明雁君道:“我知道。”
做為他的妻子,是與他並肩的存在,身份地位都是彆人無法取代的。可正因為是這樣,往往才讓他更容易對柔弱者的心生憐愛。
明雁君截斷了他的話,他也無法再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
又沉默了一會兒,殷容似沒話找話地,道:“你從將軍府拿這長槍回家?”
明雁君低頭撫摸著槍杆,道:“我喜歡這杆槍。”
殷容道:“你喜歡就帶回去也無妨。”
一回皇子府,明雁君下了馬車,進了府門,府裡寬闊敞亮,亭台樓閣皆是大氣,隻可惜,卻再也沒有了昨天晚上的那種讓她暖到了心窩裡的感覺。
將軍府裡,明夫人送走了明雁君,同樣也有些悵然若失。
不過家裡過年,她卻得打起精神來。
小輩們拜了年,明夫人和明將軍派了紅包,又準備走家串門的禮信。
每年明家都會和秋家互贈過年禮,並串門寒暄的。今年也不例外。
明夫人想了想,帶著禮信還親自過了秋家一趟。
秋家夫人雖與她關係交好,隻是像這種大年初一的日子,主母夫人通常在家操持,以往送禮都是派人送過來的。
因而明夫人一來,秋家夫人便拉著她的手一陣噓寒問暖,又感歎:“理應是我先過夫人那裡去的,怎麼還勞夫人親自過來,真真令我受寵若驚。”
兩位夫人在廳堂稍坐,喝茶小聊一會兒。
秋珂和家裡小輩們都來向明夫人拜年。明夫人還一一給他們準備了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