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儀抬頭看見燈火溢出門框,鍍亮了崇鹹的半個身形輪廓,他一身乾練,麵色沉著,格外的讓人放心。
崇儀心頭微微一鬆。
崇鹹來了,就意味著方才掠進房裡的人是自家王爺。
而屋子裡,商侯尋到了孟娬的破綻,握手成拳,一拳直襲孟娬肩頭。
他也沒打算這一拳真的打在她的肩上,隻是想以此逼停她的攻勢。如若不然,她真要吃他這一拳,可能肩胛骨都得碎完。
隻是,突然這時,另一道人影突然掠了進來,直從孟娬身後攏去,夾雜著清冷微寒的氣息,倏地握住她的手臂,往後一帶,使她跌進一方懷裡。
而孟娬眼風裡看見,他的另一隻手亦是收緊成拳,從她側臉咫尺邊擦過,遒勁的拳風襲擾,拂起她耳邊的碎發。
身後的男人將她圈在自己懷裡,一拳與商侯的拳頭對個正著。
兩人均是震了震,各自退開兩步。
於是這場打鬥這才就此停了下來。
商侯看向孟娬身後的殷珩,神色不定,口上平聲道:“殷武王。”
殷珩亦平聲回道:“商侯,打擾了。”
商侯再看向孟娬,確信她就是殷武王妃無疑,便道:“方才多有得罪,殷武王妃見諒。”
殷珩出現得十分及時,孟娬沒能吃虧。
有殷珩在她身後給她做依靠,她也慢慢地冷靜了下來,不理會商侯,先一步到床前,眼疾手快地用衾被擋住兩人視線。她麵上神情非常冷冽,手上動作卻輕柔地幫夏氏整理衣裳。
殷珩見夏氏在這裡,麵色也有些冷了下來,淡金色的眸子看著商侯,道:“請商侯解釋一下。”
商侯在護國寺時便偶然聽到夏氏解簽時與那僧侶說起她有個女兒,如今這情形也不難猜。
恐怕眼前這位王妃便是她的女兒了。
商侯道:“兩位放心,我不曾對這位夫人做過什麼。人我是從朗國皇子那邊帶過來的,朗國皇子也沒來得及做什麼。”
頓了頓,又道:“隻是她中了迷藥,尚未蘇醒,方才,我是怕她晾著著涼,故冒昧牽了牽衣裳。不料正好王妃闖進來撞見,誤會了。”
孟娬握了握夏氏的手,她手裡的溫度淡淡涼涼的。這樣躺久了確實會著涼。
她一時沒應商侯的話,隻是握著夏氏的手貼著自己的臉,給她暖一暖,自己深深吐納了兩口氣。
她握著夏氏的手,微不可查地後知後覺地有些發抖。
她是真的很害怕啊。
那根弦一旦繃斷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夏氏雖和穿越之前的她沒有任何關係,可自己所擁有的這具身體裡切切實實流淌著夏氏的血。如今,夏氏早已是她生命裡最重要的親人。
她怎麼可以讓她受到傷害呢。
她唯恐自己慢了一步、晚了一刻。
所以在一進門就看見那樣的場景時,她快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