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這個地方再找不到,那應該就是遺落在使館外麵了。
阿爍本來已經不抱希望了,可他家侯爺不放棄,硬是摸索到了牆根,忽然動作一頓,摸到了一件冰冷物什。
商侯拿起來,就著昏黃微光一看,確實是根簪子。
那金銀色的簪身隱隱散發著一種華貴的質地,商侯一眼便看見簪頭上的點綴,雖隻看了個大概,可目光一觸時也不由神色一變,當即收起在袖中,起身道:“先回。”
回去的時候,商侯大刀闊斧,腳步邁得快極了。
阿爍跟在他身側,手裡的燈籠禁不住動作幅度過大,裡麵的燭火呲溜一下就滅了去。
主仆倆一口氣回到彆院,商侯先一步跨進房門,對阿爍道:“把門關上。”
阿爍轉身就關了房門。
商侯在桌旁坐下,再從袖中取出那根簪子,凝著眉色細細觀摩。
確如夏氏所形容的那般,這簪頭的半綻紫華,精美極了。
歲月和時間的沉澱絲毫沒能讓它褪色,反而愈加的雍容。
阿爍也是多有接觸貴重物品的,尤其是他們黎國的宮中織造,一眼就能看出與坊間的差距區彆來。
而那簪頭上的紫華,不僅讓商侯凝了神色,阿爍也是見之一愣。
阿爍遲疑道:“殷武王妃為何……會有我黎國的東西?”
商侯看了阿爍一眼,道:“你見過?”
阿爍道:“雖沒見過,但這工藝以及簪上雕紋,是隻有我們黎國皇宮裡才有的。宮裡不是賜給老夫人幾根簪子嗎,簪頭上雖然沒有紫色華蕊,可簪身上的雕紋是差不多的。”
紫色,在他們黎國是最尊貴的顏色。
良久,商侯才緩緩沉聲凝滯道:“托老夫人的福,我見過一根一模一樣的。”
阿爍不禁問:“在哪兒?”
商侯凝神良久,沒答。
後他將簪子仔細地收了起來,與阿爍道:“先推遲兩天走,還有些事情,我需得弄清楚。明後日替我約一約殷武王府的夏夫人。”頓了頓,思忖著又道,“再去殷武王府不方便,引她到景苑去。”
阿爍愣了愣,道:“侯爺,那個地方……輕易不能……”
商侯看他道:“尋常喝兩杯茶,我自有分寸。”
阿爍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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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楣現在知道孟娬已經發現是她了,也十分冷靜。
照例在自己院裡休養身子。
上次孟娬在宮裡大殿上送了她這麼大份禮,她怎麼能不回敬她。想來如今隻要自己不出這皇子府,便不會出什麼事。
孟娬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擅闖皇子府。
儘管心裡如是想,可孟楣還是會經常半夜裡驚醒,恍惚以為孟娬就站在她床邊,結果睜開眼發現床邊空無一人,倒是把自己下出一身冷汗。
這個對手太厲害,她讓湘竹做事之前轉了好幾道手,沒想到還是被孟娬在第二天就給揪出了原形。
若換做是旁人,則好對付,可這個孟娬明顯讓她感覺到吃力。
孟楣身邊可惜沒幾個信得過的人,信得過的又太蠢。如果換做是她親自去辦,她也有那自信,讓孟娬不容易抓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