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今晚來這一趟,她幾乎都快要忘了,他殷容是個有妻也有妾的人。
這陣子與他朝夕相對,竟讓她恍惚以為,可以嘗試著與他相互習慣下去,就這樣和和睦睦地過一生,也沒有那麼糟。
到底是什麼讓她以為她可以做適當的妥協?
為什麼所有人都要勸她,理應就這樣和他白首到老?
邪門的是,險些連她自己都信了去。
真是笑話。
嬤嬤和丫鬟正在院裡等著她回來,結果她回來時如她去時一樣,依然隻有她一個人。
她抬腳走進院子,滿身孤寒,仿若孤家寡人一般。
嬤嬤心下一沉,問:“七皇子殿下呢?不願與小姐一同回來?”
明雁君駐足在夜色裡,茫然地抬頭看著自己的嬤嬤和丫鬟,認真地問:“你們騙我,到底什麼是夫妻恩愛?”
嬤嬤和丫鬟俱答不上來。
明雁君複又抬腳進屋門,輕聲道:“也罷,我本來也不需要那種東西。”
第二日,殷容一早便到東院來。
往常明雁君起得很早,會在院子裡晨練。
隻不過今早院裡卻異常安靜。
嬤嬤道:“皇子殿下請見諒,皇子妃她,還沒起。”
殷容問:“她可是不舒服?”
嬤嬤歎了一聲,道:“殿下彆嫌老奴多嘴,奴婢想問問殿下,昨晚皇子妃跑去找殿下,為何她又獨自一人回來了?”
殷容神色變了變。
他的侍從還真沒敢把這事兒與他說。但沒想到院裡的嬤嬤先問了這麼一句。
殷容一會兒要去上早朝,自是沒能見上明雁君一麵。
到天色大亮開的時候,屋裡仍是沒動靜,丫鬟和嬤嬤十分擔心,才不得不敲門端洗漱水進去。
明雁君道:“進來吧,門沒閂。”
丫鬟進去以後,發現明雁君早就醒了,衣著穿得整整齊齊,正坐在坐榻邊,平心靜氣地練字。
她寫得一手好字。說來她的字還是秋珂親手教的。
丫鬟過來一看時,見明雁君已經寫了好多。密密麻麻全是她背下來的兵書。
丫鬟道:“早些時候皇子殿下來過了。”
“嗯,我知道。”
丫鬟試著問:“小姐為何不見他?”
明雁君頭也沒抬:“他好像並沒有說要見我,也沒有敲門。”
丫鬟想了想,好像還真是。竟無言以對。
隨後丫鬟又問:“那小姐醒了為何沒出聲喚奴婢呢?奴婢還以為小姐昨夜……回來太晚,沒起身呢。”
什麼沒起身,分明是認為她傷心,所以才一直不敢打擾。
明雁君寫完了手裡的這張紙,放下墨筆,道:“我隻是需要好好想想,我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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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國使臣定的歸期是在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