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春種農忙時期,離秋收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因而這段時間裡糧食會比較緊缺,相應的糧油價也會上漲。
等到秋收過後,糧食價格最便宜,一些商鋪便會大量屯糧,到第二年糧食緊缺之時再售出。
謝鈺接管的下麵的鋪子往年都是靠這種法子在這陣子狠賺上一筆,如此還能操控京城裡最基本的民生物價,從而影響其他方麵的生意行當。
京裡有不少的糧油鋪子,各個商號,處於各個街段,明麵上的掌櫃老板不同,實際上幕後的老板就隻有一個。
另有一些謝家以外的商鋪,多少知道這裡麵的水,都不敢與謝家作對。
謝家定的物價是多少,他們便紛紛效仿,不敢低於謝家半厘。
然,今年偏就有商鋪敢蹚這趟水。
旭沉芳做為商人,當然深諳百姓基本所需的糧油米麵的價格和需求規律,也是在去年秋收後,他尚沒在京城開糧鋪,便先著手屯糧。
到今年開春,這些糧食到了出手的時候,糧鋪也恰到好處地開設完成。
糧鋪開業惠民,糧價自然比彆的商鋪低。如此老百姓們家中缺糧的,便首先考慮到陳記糧鋪這裡來買糧。
又逢深春下了幾場雨,空氣濕潤,謝家糧倉裡的糧沒能脫出去多少,還隱隱有受潮的趨勢。
再看看陳記糧鋪,新開業便生意紅火,如何能不令人眼紅。
旭沉芳攪渾了這趟水,一再打破這背後勢力給商場定下的規則。
旭沉芳的管事憂心忡忡地來報道:“公子,這京裡的水比咱們以前的地兒深得多,再這樣下去,恐會惹來麻煩。已經有不少人盯上咱們了。”
旭沉芳撫扇敲著手心,吩咐道:“哪些人盯上了,就派人反盯著他們。我總得摸清楚,這對方到底有多少條腿兒。”
他抬腳往前走,又悠悠道:“要是不亂這局,公子我插不進去啊;畏首畏尾,到頭來賺的也不過是點零花錢,都不夠給嬌嬌壯壯買玩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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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鈺讓人去查壞他生意的這號人,從契所查起,摸到這陳記商鋪的幕後老板,再順藤摸瓜查他的來曆。
謝家管事將查來的東西呈到謝鈺手上,道:“這個陳記商鋪的幕後老板叫陳芳,不是京城本地人,他是去年才到京城來做生意的。陳芳也不是他真名,他真名叫旭沉芳,是映陽城人氏。小人派人打聽了,映陽城確實有個商戶是姓旭的,在當地名望不小。”
映陽城是個小地方,離京頗遠。這管事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也隻來得及查個大概,都是與旭沉芳做生意這方麵有關的。
謝鈺道:“一個鄉巴佬,也想到這京城來攪風弄雨,隻怕他到時還不知道怎麼死的。”
管事道:“現在揪出這個人了,公子吩咐,是否將他收拾了?”
謝鈺看了看管事收集來的資料,裡麵包括旭沉芳這一年來開設的哪些鋪子,涉及到哪些方麵,道:“你確定這些都是他一個人乾的?”
管事道:“陳記老板確是他一個人,沒錯。”
謝鈺道:“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能打通關係,開鋪立戶,還能搶占我們不小的利潤,也確實是個厲害的東西。”
隨即謝鈺又命令管事道:“先不急著收拾他,幫我約一約他,先讓我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