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交代崇儀有事忙時,崇儀也像早前崇鹹那般,基本一整天都不見人影。
她將探來的結果報知給孟娬:“查到了,那打油詩最初是由一個書生作出來的,然後再教街邊的孩子傳唱。要不要把那書生抓來訊問清楚?”
孟娬道:“這有何可訊問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你若抓他了,不僅得不到想要的結果,反倒讓人覺得咱們是心虛了。”
頓了頓,孟娬又道:“既然這書生這麼有才,你大可以讓他再作一首嘛。”她支著下巴思忖一番,“謝家可以歌頌的東西多了去了,代代出皇後,全家都當官兒,殷家的江山完全有一半是姓謝的嘛。”
孟娬看了崇儀一眼,輕描淡寫吩咐道:“就照這個主題,讓那書生作去吧,要是他作不出來,就讓他去死。”
崇儀應下,旋即又不見了人影兒。
很快,與殷武王對應的謝家打油詩也橫空出世,流傳市井。
這首打油詩可比上一首狠多了。
一語道破皇帝的心病。
謝家當然緊張,第一時間去追查寫出這打油詩的人;謝鴻博淚灑朝堂、言辭懇切:“謝家百年來,輔佐皇室,鞠躬儘瘁,老臣大半輩子也投身於此,不知是何人要如此迫害老臣!”
便有個彆武將出言道:“先前有關殷武王的打油詩,是兒戲之言,怎麼到了謝大人這裡,就是存心有人迫害呢?”
皇帝一點也不想談論這些事,便坐在龍椅上,由得他們去吵。
事後,據說是謝家抓到了那個亂寫打油詩的人,謝鴻博到禦書房請皇帝發落,皇帝隻道:“這事就交給舅舅去處理吧,朕相信舅舅。”
謝鴻博當然不能把屎盆子再扣回到殷武王的頭上,畢竟殷武王的打油詩可是先流傳出來的。
所以最後隻能以霍亂朝綱、離間君臣為由,把作詩的人了結了。
打油詩的風波這才平息了下去。
夜間,皇帝處理了一會兒政務,黃公公給他送上一杯參茶。
皇帝放下手裡的折子,飲茶間問:“殷武王府有什麼動靜沒有?”
黃公公道:“回皇上,除了那日殷武王妃與謝家夫人大鬨一場的那次以外,便再無任何動靜呢。”
皇帝放了放茶盞,莫名道:“你覺得這王妃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黃公公斟酌道:“據奴才觀察,這王妃言辭大膽直白,談吐無所顧忌避諱,有時候實在是噎得人說不上話。”
皇帝看了黃公公一眼,道:“殷武王真會喜歡這樣的女子?”
黃公公一愣。
皇帝繼續看桌上的奏折,又道:“這樣的女子,要麼是真蠢,要麼就是真聰明。”
頓了頓,再道:“若是個蠢笨的人,不見得每次都能歪打正著、化險為夷。”
***
朗國。
夜裡,開始下起了暴雨。
雨大風狂,持續得很久。
客棧裡的人基本都進入了夢鄉,除了雨聲,整個客棧十分安靜,樓下大堂還點著盞燈,閃閃爍爍。
店小二趴在櫃台上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