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捉迷藏9(2 / 2)

廣播結束後,囚牢一的鐵門自動打開,8號白狼王查叢飛顫抖著身體來回掃了段易和11號獵人一眼,終究趕在鐵門合上前飛奔著跑了出去。這之後,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寂。

許久之後,打破沉寂的是11號崩潰的聲音。“我、我們怎麼辦?我不想死……我想活!我不!我不——!”

他話還沒說完,段易忽然聞到一股濃烈的騷味。

立刻從床上跳起來,段易捂住口鼻看向11號,發現他褲子床單濕了一片,竟是尿了。

“怎麼嚇成這個樣子?”段易皺緊眉頭問,“難道你……知道失敗的好人會遭遇什麼?”

11號流著眼淚,嘴角卻露出一個森然的微笑,他的聲音沙啞,帶著點陰沉的味道。“我當然知道。嗬嗬……我當然知道。”

“5號、9號、11號,還有12號……我們四個是這次新來的。而我們上個副本是一起通關的。你知道我們怎麼過關的嗎?”

段易幾乎立刻意識到什麼。“你們四個在上一局裡……是狼?”

“是。可能是報應吧……”11號眼淚鼻涕止不住地往下淌,說出的話卻很令人駭然,“我們上一個副本也是屠邊局。一共十二個人,除了我們四個狼,好人全部……全部死了。一個、一個都沒逃出來……我看到了他們死的場景……那實在、實在太……”

·

此時此刻,客廳內。

象征著通關的那道房門打開來了。

4號、6號和8號三個狼人在廣播通知後陸續離開,客廳裡的狼隻剩2號明天一個。

此外客廳內還有三個好人,5號新人、10號張卓和3號彭程。

三個好人走到門口眼巴巴望著狼人離開,目光充滿了羨慕、渴望、以及恐懼。

不過他們的恐懼程度顯然是不同的,張卓和彭程並不知道好人接下來會遭遇什麼,所以他倆怕得沒那麼厲害,心中更多的是基於未知的惶恐。

但5號就不一樣了,他一下子跪在玄關處,眼淚鼻涕不斷地往下落。

緊接著,門外走廊裡響起了熟悉的高跟鞋的聲音,5號愈發驚恐地瞪大眼睛。

——他知道這意味著茉莉回來了。

而更為恐怖的是,除了高跟鞋踩在走廊裡“咚咚咚”的聲音外,還有某種金屬重物被拖在地上發出的刺耳摩擦聲。這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不住地回響,就像死亡的號角。

所有人都很快反應過來——茉莉手上拿著一把斧頭。

彭程、張卓、5號三個人,就這麼望著被打開的房門口,行動因為恐懼而變得呆滯,仿佛雙腳黏在了地板上,徹底動彈不得了。

半晌後,忽然有人動了一下。

張卓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麼,彭程更快地下意識伸出手,可連那片衣角都沒握住——5號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直接朝門外奔了去。

“誒你——!”

“5號你乾嘛!”

沒人能阻止5號,他一腳踏出房門,緊接著整個人從踏出門的那隻腳開始變得透明,繼而活生生消失在所有人麵前。

張卓嚇呆了。

他忽然意識到了5號這麼做的原因——他比自己這一批人經曆過更多的副本,他知道輸的好人會遭遇什麼,他不願慘死在NPC手裡,這才故意通過違規的方式自殺。

好人會死得多慘?

意識到了這個事實,張卓渾身都哆嗦起來。

這個時候,高跟鞋的腳步聲和斧頭擦過走廊地板的聲音越來越大,張卓驚懼的瞳孔幾乎緊縮成了一線。在他的正前方,那打開的房門是那麼有誘惑力,可是他根本不敢踏出去。

忽然有人拉住他的胳膊,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張卓回過頭,發現拉自己的是明天。

他那一瞬有些不能理解——他為什麼不走?

明天淡淡看他一眼,再朝彭程招了招手。

因為目睹了5號自殺而死的場麵,彭程也有些懵,他後知後覺,根本沒回過神來,直到明天又叫了他一聲,他猜測到什麼,趕緊問:“你、你這到底什麼意思啊?”

明天道:“我當然是想救你們。”

“我們還能被救嗎?”彭程有點不可置信。

一旁張卓也一臉又驚又怕的樣子。

“你們現在也隻能相信我。否則你們馬上都會被茉莉砍死。”明天道,“彭程,你多少有點身手,麻煩你在門口攔著茉莉。我帶張總去做完通關的最後一步。”

“行、行我……”彭程立刻衝向廚房拿了把菜刀出來,又對明天道,“我儘量拖住她。隻是我怕你騙我,你得先說服我,好人怎麼通關?你打算讓張卓做什麼?”

明天開口道:“狼人能夠離開這裡了,但副本的故事本身還並沒有結束,所以好人如果想要活下去,一切都還有回旋餘地。”

“茉莉就是蝴蝶,也是殺人凶手。我們找到了蝴蝶,現在無非是還差通關的最後一個環節。副本裡的各項線索一定是用意的。還記得小雨房間裡電話上的貼紙嗎?上麵寫了,110是報警電話。”

“蝴蝶改名換姓成為茉莉,是在跟警察玩捉迷藏。所以,張總隻需要拿起聽筒,撥打110”就可以。通關很簡單。”

走廊外的高跟鞋聲和斧頭聲已近在咫尺,彭程守在門口,如臨大敵般汗如雨下。“我知道了。那啥,10號你趕緊去!我幫你擋著危險!你快去打電話!”

張卓聽罷,立馬拔腿衝進了次臥。

拿起電話聽筒的時候,他還有些發抖,不過這回是出於劫後餘生的激動。

“我明白了。我現在報警,說找到蝴蝶就行了!”張卓激動之下抓起了電話,剛播了兩下“1”這個數字,他的手指一抖,整個人又遲疑下來。

轉過頭,他望著剛進屋的明天問:“隻是你、你為什麼要救我?”

明天修長挺拔的身軀立在門口,身體像一杆標槍一樣直。

他的五官被燈光暈染得光影分明,像精心雕刻的雕塑。

平靜地注視著張卓,他的嘴角有淡淡的笑意。“我救的不是你。是我上司。他還在囚牢裡。同事一場,我不想他被茉莉砍死。你作為好人,這個電話得由你來打才行。畢竟我們狼人已經通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