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骷髏牆3(2 / 2)

“小兵給了我衣服和地圖,這事兒大家都看到了,所以我確實掌握著你們不知道的東西。可是你呢?”段易瞧向白斯年的目光帶著些壓迫,“你要如何說服我們相信,你真的掌握了線索,而不是在玩套路?”

“哈哈,好,那我給你透露一點。”白斯年雙手插兜走到段易跟前,仰起頭道,“你們在畫中世界遇到過什麼,你不在的時候,我問了洪賢和胡晉,他倆說得大差不差。所以你們的故事,我了解了。但我們的故事,你們不了解吧?”

段易立刻反應過來,望向彭程:“你們這三個沒有被附身的商人,之前還有故事?你們也玩的是關聯副本?”

“啊……是。”彭程眨了下眼睛,“我這不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嘛。”

看一眼彭程,白斯年接過話道:“我們的故事,彭程確實多少知道點。但他知道得不夠深入。因為那個副本,是我帶著他們過的。你想要知道事情的全貌,還得靠我。這是其一。”

麵露幾分微笑,白斯年看著段易再道:“其二,我剛才看到了一個年輕的和尚。至於我從這和尚身上問出了什麼,我得保密了。怎麼樣7號,我是不是真的掌握了單獨的線索呢?”

和尚?

這確實是一個關鍵人物。

畢竟畫中世界有四個佛像,所以最後把十二個靈魂封印在畫裡的人,多半是個和尚,且很有可能就是考古隊合照上,那名手執念珠的人。

此外,段易發現自己實在是有疏忽的地方。

他們失去了三個隊友,所以需要補進來三個人、形成十二人的團隊。

其實段易一開始確實想過,有沒有可能和自己這行的九個人一樣,那沒被附身的三個商人玩家,之前也經曆過另一個關聯副本。

但這個念頭剛出現在段易腦中,就被他拋掉了。

因為他覺得沒那麼巧——怎麼恰好就有一支隊伍玩了另外的關聯副本、且恰好就剩了三個人,可以補進來湊成一個十二人的隊伍呢?

所以他直接認定,係統選了跟這副本完全無關的三個人補進來。

可現在他才知道,還真的有這麼巧。

白斯年長得一張陽光少年般的無害臉,看上去年紀非常小,但說話的氣勢非常足。結合他在《迷宮》裡活著走出去的經曆來看,他顯然有些本事。

雖則如此,段易比他高半個頭,半眯著眼睛望著他的時候,氣勢上就要更壓過他一頭。

以這樣的姿勢斜睨著白斯年,段易道:“嗯。和尚的訊息,確實非常關鍵,是條重要線索。不過正如你說彭程對你們上個副本知道得不夠清楚一樣,胡晉和洪賢這兩個進囚牢進得早的人,對我們之前刷的《樓蘭新娘》那個副本,也並非足夠了解。

“胡晉早早聊爆,第一晚就被票走了。至於洪賢,他上局拿的狼牌,從頭到尾都沒想著幫好人探索,所以他對上個副本的故事實在是一知半解。你想要知道事情的全貌,也得靠我。但願我們後麵能合作愉快。”

“當然。能彼此信任,共享信息,找到通關辦法,這再好也沒有了。”白斯年笑了笑,瞥一眼洪賢,朝段易眨了下眼睛,“話說回來,你剛才說,上個副本洪賢拿到狼人,全程不找線索。但剛才他還挺積極的,敢不顧死亡風險,第一個響應我的號召出去查探。也許他這局是個好人?那我們也不要票他?”

段易聽到這話笑了,眉梢微挑起來,他道:“也許吧。我其實希望每個人都是好人。但這畢竟不可能發生。你說是嗎?”

“哈哈哈,誰說不是呢。段哥你也挺幽默的。”白斯年打了個嗬欠坐下了,“那狼人殺的事,咱們等對局開始再盤吧。”

段易嘴角勾了勾,沒再說什麼,直接坐下了。

晚上並沒有人再送吃的過來。

好在中午的吃食剩了很多,有在太陽曬出來的肉乾、類似於糙米粥的玩意兒、還有一些野果,段易他們暫時用剩菜勉強果了腹,時間即將走至9點。

這次玩狼人殺的討論點位於男女營帳的中間,玩家分住的兩個營帳各有一個通往討論點的側門。玩家經側門去討論地點,即可避免“從正門外出”這一違規事項。

如是,男女玩家們各自撩開側門,從左右兩側進入討論營帳,再按序號依次坐下。

9點整的時候,係統廣播響了起來,提示大家警長競選正式開始。

·

廣播結束後,段易盤腿坐著,將手放在了警長競選的按鈕上。但他並沒有立刻按下去,而是在觀察其餘玩家的動作。在這個過程中,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和白斯年對上了。

白斯年照例笑了笑,把手挪開了,然後做了個攤手的姿勢,顯然是自己不參與競選的意思。段易瞳孔微縮,手掌驟然往下用力,參與了競選。

短暫的一分鐘時間很快過去,玩家們參與警長競選的情況一目了然。

頗為戲劇性的一幕是——1至6號玩家全都沒有上警,7至12號則全都上警了。

在這個係統的設定下,警長發言的順序是固定的。

因此段易自然而然成了第一個發言的人。

隻聽段易張口道:“我是全場唯一真預言家。8號彭程是我的金水。我驗他的原因是,他是我的老熟人,一起玩很多本了。但他不夠信任我,每次他和我不同陣營,他都隻按照底牌玩兒。所以我想先把他的身份看清楚。

“警徽流的話,我警下留一個,警上留一個。11號洪賢一直攻擊我是狼,是個值得定義的人。但5號白斯年在不久之前說,11號這次在用心探索,因此他感覺11號好人麵大。行,那我把11號放一放。可反過來,對局都沒開始,5號有必要這麼早盤11號是好人嗎?

“如果認11號好人,有沒有可能5號想博取11號的好感,提前拉人站自己隊呢?當然,這隻是一種可能,我不至於憑這點行為把5號打死。但無論如何,為11號說話的行為,5號把他自己變成了焦點牌,那麼今晚我第一警徽流就驗5。”

說到這裡,段易看似隨意地將手搭在了彭程的肩膀上,但他的真實目的是給彭程遞話,讓他不要跳出來。於是,狀似無意、卻十分用力捏了幾把彭程的肩膀,段易麵向其他人再道:“至於第二警徽流……9號這個人我完全不熟。那就先留9吧。如果9號和我對跳,他是鐵狼,到時候我自然會改第二警徽流。

“總結一下,8號彭程是我金水,警徽流5、9順驗。如果9和我對跳,我再改。”

收回手掌,段易雙目有神地看著彭程。“到你了。”

段易覺得,玩了這麼多局了,彭程應該也長進了、應該聽懂自己暗示了。那他應該能明白自己想做什麼——那麼等會兒他就不要再跳出來。

彭程是個非常尊重底牌的人,如果拿到狼一定按狼人玩,而不會輕易跟著段易走。

今天他幾次說出這次肯定跟段易的話,段易基本斷定,如無意外,他就是預言家、給自己發的是金水。

段易現在跳出來裝預言家,並不是為了幫彭程擋狼人的刀、而是為了擋噩夢之影的技能。

在這種局裡,狼人其實是沒有必要直接對預言家下手的。

首先是存在狼人跟真預言家對跳的可能,兩個預言家都可能活到後麵;其次,那就是噩夢之影可以【恐懼】預言家,讓他失去夜裡驗人的功能,這種情況下預言家隻能無能怒吼,那麼狼人自然也沒必要在一開始就刀他。

就算不盤這個邏輯,段易還掌握著關鍵線索。

狼人不敢保證他們一定能在對局中取得勝利,那麼到時候他們也需要找線索、以正常方式通關,所以對他們來說,段易提供的獨家線索依然十分重要。

那麼他們依然不會輕易刀段易。

有了這幾重原因,段易裝一個預言家,其實是不怕被刀的。

所以他隻是想擋噩夢之影的恐懼而已。彭程作為真預言家,暫時不要跳出來,那他被恐懼的概率是很小的。這樣一來,他夜裡就可以暗戳戳地多驗一個人,就算驗不到狼,至少可以幫好人排除一個錯誤答案。

這個遊戲畢竟不同於現實網殺麵紗的一輪發言定輸贏。他們有大量私聊機會,可以玩出更多樣的套路。

段易萬萬沒想到的是,彭程居然沒get到自己如此明顯的暗示。

段易隻聽他憨憨地朝自己一笑,然後說:“哎呀,段哥你彆詐我身份了。我是真預言家。彆一會兒人家以為,我們玩什麼反水立警的把戲互做身份,以為我們雙狼呢。咳咳那個——”

麵向其餘人,彭程道:“我是真預言家。7號是我的真金水。段哥這人特彆靠譜。你們千萬彆懷疑我們雙狼。我知道他這麼做,一定是想為我擋刀的!他掌握著獨家線索,所以他不怕被刀。但我覺得,他不用替我擋刀!反正攝夢人今晚可以夢我,保護我一輪嘛!至於警徽流……

“警徽流我就聽段哥的,5、9順驗!嘿嘿……誒,段哥,你放手吧,對對對,放手退水。謝謝你想幫我擋刀。不過我第一輪先查驗你,就是想著,如果你是金水,我就徹底放心地讓你掌握局勢,帶我們好人通關!我說過,我真相信你的。”

段易:“…………”

——我謝謝你的信任啊。

段易無聲罵了個臟字後,輪到9號雲浩發言。

雲浩道:“我位置靠後,想上警分析局勢。7號退水,那麼現在隻有一個預言家,沒什麼好分析的。不添亂了,我退水。預言家讓我進警徽流,沒問題,歡迎來驗我。”

10號姑娘唐曉緊跟著道:“我跟9號上警的原因差不多。其他也沒什麼好說的。隻是……預言家為什麼眼裡沒有我、洪賢、舒蓉蓉呢?聽後麵發言吧。不過不管怎麼樣,如果舒蓉蓉跳預言家,我肯定是不信的。但如果洪賢跳,我就一定是跟著洪賢走。”

唐曉發完言,輪到11號洪賢。

每次說話前都喜歡撩一下劉海,這幾乎成了洪賢的標配。

於是照例撩了劉海,他對唐曉道:“曉曉,你不能這樣。萬一我騙你呢?不過這次我還真不是狼。我也不是預言家。末置位上警,我想盤邏輯而已。不過目前隻有一個預言家跳,那確實沒啥可說的。看蓉蓉表演吧。”

似乎因為他叫舒蓉蓉叫得過於親密,唐曉立刻皺眉瞪了舒蓉蓉一眼。

舒蓉蓉則滿不在乎地瞥向唐曉。“10號你這什麼發言啊?我懷疑你這個10號是狼哎。我跳預言家,你就一定不站我?哈哈,我還偏偏不跳。因為我是好人,我不添亂。你非要跟我反著來是不是?那這麼,我看得清自己是好人的情況下,你就一定是狼咯?”

末置位的三個人,在警上基本聊得都是他們的愛恨情仇,全是場外邏輯。

除了他們仨,基本沒人不聽得皺眉的。

此外,除了彭程外,所有上警的人都紛紛退了水。

所以這回無需投票——彭程直接當選了警長。

得了,單邊預言家,其他神職又沒暴露……噩夢之影不恐彭程恐誰呢?

段易暗歎了一口氣。

——不出意外,預言家一定會被恐,彭程在今晚和明天投票前,都隻能無能狂怒了。

他跳預言家簡直跳了個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