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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靈童子嚴格貫徹實施魔尊大人的話, 封了謝冰五識中的舌識。

小啞巴新鮮出爐。

謝冰徹底束手無策。

好在自從封了她舌識之後,南宮無寐就對她放下了戒心,懶得搭理她,也不再提拖去喂狗, 不是, 拖去喂魔魘獸的事情了。

她發現,南宮無寐身邊最得寵的魔魘獸,竟然就是被自己打怕了那隻“困頓。”

謝冰覺著魔尊的起名水平實在不怎麼樣, 起的名字不是睡不著就是困得不得了。

魔宮的魔尊大人是南宮無寐, 其下又設有九大長老,據謝冰所知,修魔界勢力複雜,幾大長老居心叵測, 南宮無寐的日子也不好過。

年紀最小的長老便是邪靈童子,也隻有他和南宮無寐同姓, 或者應該稱之為南宮邪靈。

謝冰前世知道南宮邪靈的一些事情,不過也僅僅隻有一點, 據說南宮邪靈在被魔尊煉製成傀儡王之前, 實際上已經死了, 連屍骨都白骨化了,魔尊大人喪心病狂,為了試煉自己的傀儡術,竟然用生人為材料,生生地將白骨煉製成了一副完整的肉/體。

邪靈童子睜眼的那一瞬, 方圓千裡震動,這是傀儡王現世的可怖預警。

彆看邪靈童子在南宮無寐麵前這麼慫,戰鬥力極為可怕,是修魔界令人臭名昭著的人物。

當然,前世黑化的她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麼一想,立刻就想到前世臨死前,日日夜夜遭受反噬,痛苦不堪。

媽蛋,這下不僅胸口疼,心口也疼。她是不是有了創傷後應激?沒看到邪靈童子還好說,一旦看到就渾身都疼。

不過……

謝冰若有所思地揉了揉心口,也許,她可以待邪靈童子遭受反噬之苦、防守最為薄弱的時候離開。

她不信係統放任她死,這個係統明顯就是跟萱瑤對著乾,一定會有活命的辦法。

然而,謝冰聽到係統播報的時候,就像是聽到了自己催命符:

【考核準備中,距離考試時間:23時59分】

【考試指定教材分布地點:不定。】

【考試關鍵詞:明月,消魂,飲血從頭。】

【考試獎勵:築基三層進入辟穀境界!】

她每次考核的冷卻期竟然在此刻結束了。

謝冰仿佛聽到係統在說:在?交作業。

狗比係統,這都什麼時候了,你不幫忙也就算了,她都要死了還催她交作業!

你不過就是一個冰冷的收卷機器罷遼。

你沒有心!!

……

謝冰托腮坐在石倚上,黑紗微微拂過,一陣冷冽的風微微蕩起。

謝冰霍然抬眼,便看到陰影處戴著銀雕麵具的黑色身影。

昏暗陰沉的山洞裡,夜明珠發出微亮的光,兩個人的目光相接,謝冰幾乎能想象到麵具下他瘦削下巴的輪廓。

他什麼時候來的?又看了她多久?

謝冰:“……”

她眸光一動,乖巧地站起身來,給他端茶倒水。

她不能說話,就隻能用浮誇的肢體語言表示對魔尊大人的瘋狂與喜愛。

乾淨的絲巾擦一下扔一個,擦了杯子整整五十遍。

倒茶水的時候謝冰的手像是得了帕金森症,像是在表演空中噴泉。

謝冰覺著自己在進行一場賣力的行為藝術表演。

表演一個腦子裡有坑的智障花癡。

等謝冰終於噙著笑臉將一杯茶送到南宮無寐麵前的時候,她已經打碎了十幾盞杯子,潑灑了一地的茶水。

觀眾南宮無寐眸光幽幽,捏著這來之不易的一杯茶,拇指在茶盞邊緣摩挲,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不說話,謝冰不能說話,兩個人之間陷入到沉默中。

謝冰轉念一想,不行,火候不夠。

她殷勤的上前一步,站在南宮無寐身邊,拿小拳頭錘錘錘,捏捏捏。

謝冰剛觸碰到他後背的時候,感覺到南宮無魅僵硬了。

極為清脆的一聲“啪”,那盞茶杯砰然碎裂,他連手指都沒濕。

謝冰下意識地想,魔尊不會不習慣她的接近吧?

不會吧?

他女人那麼多,會不習慣?

謝冰否定。

她好一通賣力,隨後噠噠噠地轉而坐在南宮無寐對麵,拿起早就寫好的紙張,乖巧地舉起來:

紙上寫著:魔尊大人,我想看書。

南宮無寐了然,冷淡的聲音傳來:“把手剁了再看。”

謝冰:……

他似笑非笑。

謝冰心頭一涼,心知瞞不過他。

不了不了。

謝冰利索地放下了紙張,慌張搖頭,表明自己還想要手。

“嗯。”

南宮無寐慢條斯理地說,“就寢。”

謝冰:???

“怎麼,你不是說你想要與我雙修?難道,你救我另有目的?”

隔著森冷的麵具,他的目光幽幽,帶著些審視。

是的,審視。

謝冰後背發毛,南宮無寐沒有完全相信她從始至終的說辭。

若是被南宮無寐知道她知道他的身份,彆說暖床,就是再怎麼花言巧語也救不回自己狗命了!

謝冰臉上擠出來一個笑。

有嫋嫋熏香燃燒,飄溢到鼻尖。

南宮無寐扣住謝冰的手腕,就勢往下一拉。

謝冰直接落在了他的懷中。

他的發絲落在她的頸窩裡,有些癢,謝冰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

“你怕我?”

耳後的呼吸打在她的脖頸,就像是一條軟膩的蛇。一股很有侵略性,危險的氣息在彌漫。

她下意識地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疙瘩,這種感覺,根本無法控製。

她心頭一緊,身體不能騙人,南宮無寐發現她在騙他了?

謝冰忽然感覺到舌頭一鬆,她的舌識被解開,南宮無寐似乎很想聽謝冰說什麼。

謝冰心頭瞬間警覺。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據她對南宮無寐的理解,他是一個可怕、神秘的男人,他的功力深不可測,身份成謎。

他應當是麵無表情地盯著她。

謝冰覺察到一股危險,比南宮無寐拿她喂魔魘獸時更為可怕的危險。

一股戰栗的可怕直覺從她的背脊湧過。

她自然怕。

怎麼不怕?

前世修魔界昏暗的夜晚,她日日夜夜遭受傀儡術反噬,她怎會不怕?

她怕到看到魔尊便遠遠避開,便是有任務也不敢離他太近。

心頭血被取,遭受反噬之苦,反複無常冷血暴戾,讓她懼怕。

但是那是過去的謝冰。

而非現在。

現在的她,隻想好好活著而已。

謝冰心底一橫,身體一側,撅嘴!

她就要親過去。

因為她的動作,手臂衣袍微微垂落,露出光潔瘦削的手腕……與手臂上蔓延的黑色。

一根修長的手指頭頂住了謝冰的額頭。

不得寸進。

謝冰撅著嘴,睜眼:???

她澄澈的眼睛裡,全都是疑惑與遺憾。

他收回頂著謝冰額頭的手指,白皙的額頭上留下一個淺紅的小窩,轉而禁錮住謝冰的手腕。

“你手臂怎麼了?”

他將她手臂衣袖擼下去,細瘦的手臂從手腕處發黑,往上方延伸,黑色濃鬱魔氣縈繞,極為猙獰可怖。

青色衣袍遮擋的嚴嚴實實,謝冰臉上一點變化都沒有,根本看不出來,若非剛才的動作,怕是根本看不到魔氣入侵體內。

謝冰斂了斂眼眸,掩去其中情緒:

“沒什麼,不過是被魔魘獸咬了一口而已,美色當前,這不算是什麼?”

魔尊把她扔給魔魘獸當口糧,她雖然沒死,用霜化訣製服了魔魘獸,可是魔魘獸數量眾多,倉亂之中被咬了一口,謝冰也沒當回事兒。

她的聲音裡有些壓不住的無力的啞,帶著些許的鼻音,這讓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魅惑,像是羽毛一樣,輕輕地在他的心頭拂過。

南宮無寐的眼神卻愈發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