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嫁妝(1 / 2)

那雙桃花眼漂亮的驚心動魄,眼尾有些微挑,影影綽綽浮著點微紅。

“師妹,當年的發簪,你還是收好吧,畢竟以後你有夫君陪伴,送你冰霜簪子,是大師兄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是徹底的放下。

殷倦之站在她麵前,居高臨下,隻能看到她微微顫動的眼睫。

他輕聲道:“師妹攀附上聖子,不論指證師父成與不成,都是聖廟中女主人,日後還得多照拂我太虛派,說不得,連我都得需要你垂憐。”

話音與他的眼尾一般,都是輕浮的向上而挑,是明裡暗裡,譏諷鄙夷的態度。

謝冰的心頭發冷,她的眼睫微顫,是,對於殷倦之來說,她已然滿口謊言,無一能信,這等女子,確實沒有任何值得留戀之處。

不論是南宮無寐亦或者殷倦之,送出當年未曾送出的簪子,是放棄了殺她,也從此,再也不會著意她。

這便是為何他再也沒有拿正眼看她一次。

她不值得了。

謝冰的指尖抖了抖,幾乎握不穩,手中的發簪從指縫間漏出。

一點通透的翡,閃著微光墜落。

殷倦之微微俯身,唇角微勾,指尖一道微光已然抓住墜落的簪子。

他抬手,重新握住謝冰的手掌,一下一下,一根一根掰開她纖細的手指:

“師妹,你真是不小心。”

謝冰這次,死死抓緊了簪子。

她抬頭,死死盯著殷倦之:“多謝大師兄的嫁妝,我本來還在發愁一窮二白,怎麼好意思嫁過去!”

“這下好了,這簪子起碼變賣個十萬靈石,也不至於空手嫁人!”

眉眼水墨般,眼尾卻透著狠,謝冰死死盯著殷倦之,轉身就跑。

狗!比!!

大狗比殷倦之!

殷倦之:“……”

殷倦之還保持著微微俯身的姿勢。

眸中暗涔漸漸褪去,殷倦之恍然站直身體,揉了揉鼻子。

……雖然試探出他想要知道的,可是謝冰剛才說什麼?

嫁妝???

……

神識海內,謝冰看著自己做的筆記梳理知識點,

筆記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她的學習修仙係統的知識點,一部分是這次聖廟書院的學習內容。

身為愛學習的書修,整理知識點,思維導圖是必備的,很快,重點便清晰可見。

眼眸微垂,落在一行字上:

“在千萬年的曆史中,隻有南宮聽雪一個人將聖子殺死。”

每任聖子人都不同,或者飛升成仙,或者死於戰亂,而憑借一己之力將聖子殺死的,唯有南宮聽雪一個人。

這是這些時日在藏書閣裡得到的消息。

謝冰翻開另外一頁總結。

那天在藏書閣裡曆經千辛萬苦得到《聖物曼珠沙華的起源》裡,有重要的信息:

傳聞在黃泉彼岸,生死之間,誕生出一種生死交織的花,那便是曼珠沙華。

曼珠沙華中潛藏著這天地的秘密。

在起源之初,花朵分為三種顏色,黑色,白色和紅色。三種顏色的花各有象征,皆數不同。

謝冰若有所思,曼珠沙華的存在比聖廟的誕生還要早,而現在的天道掌控現在的聖廟,聖廟傳達的是天道的旨意。

那麼問題來了:最初的曼珠沙華,代表現在的天道嗎?

當然不是。

這修仙界中的任何一個人,均對聖廟敬畏,越靠近聖廟之巔,曼珠沙華的顏色就越是純淨。

純白色的曼珠沙華,聖潔而高貴,越是純潔,就越是接近天意。

那究竟是聖廟馴服了曼珠沙華,還是曼珠沙華主導著聖廟的存在?

……

接下來的兩日,謝冰將她的農田擴充了兩倍,於此同時,她的偷花任務終於得到了係統提示。

【係統:宿主共摘取白色曼珠沙華999朵,黑色曼珠沙華999朵,紅色曼珠沙華999朵。】

謝冰長出一口氣,可算是結束了!

饒是她種了那麼多靈草掩人耳目,再這麼下去,花叢都薅禿了,那可真是瞞不住了。

係統頓了頓,繼續播報:

【關鍵任務開啟:煉製輪回之花所需材料為五靈根心頭血一滴,聖子心頭血一滴,曼珠沙華三色各999朵。以混沌之土培育煉製,方可得一株輪回之花。】

謝冰眼眸微抬起。

輪回之花!

係統隻給過她一朵輪回之花,那花是用來殺聖子的,隻是她為了複活呂初,將唯一的機會給了呂初,自己孑然一身,不論生死。

沒想到,多年前海底聖廟的摘花任務,竟然是為了如今做的準備。

係統的目標與她完全一致,將矛頭與目標對準了這天道。從一開始,便是與天道抗衡的存在。

她恍然間與狗比係統有了一種誌同道合的感覺。

五靈根心頭血……

謝冰手指輕輕點擊桌麵,不論南宮聽雪用的什麼方法,她如今已經不是五靈根,自然不符合。

那便是要取宣瑤的心頭血。

想到這,她的眉頭皺的更緊。

修士的心頭血極為珍貴,與修士的修為天賦以及未來的成就息息相關,取心頭血跟挖金丹差不多。

讓萱瑤這等天之驕子奉獻出心頭血,可比登天還難。

至於聖子的心頭血,那更是難如登天。

這天下之間,無一人能傷聖子一分一毫,想要取聖子的心頭血,跟殺了聖子一個難度。

更彆說混沌之土,壓根不知道是哪裡的土。

以這些,煉製一株輪回之花,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務。

謝冰恍然懂了為何係統隻給了她一朵輪回之花,係統看上去跟她一樣窮一樣摳,八成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在謝冰送走了輪回之花後,隻能又給她發布這坑爹的偷花任務。

在聖廟眼皮子底下,取走那麼多曼珠沙華何其艱難?

若非機緣巧合,她便是哪一種都無法觸及。

謝冰喃喃道,“這還真是一個必死的任務啊。”

不論是哪一個,稍有不慎便屍骨無存,她趕赴聖廟的時候所想,竟然與現在分毫不差。

……

謝冰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白色霜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謝冰身側,將她橫空抱起,放在了床上。

九霄為她掖好了被子,平靜的站起身來。

他的目光落在書桌上,他適才為謝冰送來的牛奶,謝冰一口沒喝。

琉璃杯孤零零的立在桌上。

……

夢境虛幻,影影綽綽,謝冰下意識的去尋找那一隻黑白色的蝴蝶。

就像是在等待,黑白色蝴蝶從她麵前閃過,她抓住了它。

這次的夢境中,謝冰看到了太多,她看到了多年前的南宮聽雪,看到了多年前的顧莫念……

她從未在殷倦之的夢境中看到如此多的信息量。

像是一幅幅畫卷,展開了多年前的一幕幕。

血淵中,小小的少年油儘燈枯,他再也支撐不下去,當他最後一絲神智被碾碎的時候,他便是徹底的成魔,徹底成為煉製傀儡王的絕佳材料。

恨嗎?

太恨了。

“都是騙子……”

男孩兒的心中滿是殺戮與憤恨。

白色的裙擺在他麵前堆疊,素雅清淡的女子輕輕的抬手,蓋在他的頭頂,揉了揉他滿是臟汙的發頂。

“無寐,疼不疼?”

疼不疼?有多久沒人問過他疼不疼?

他的眼眸滿是黑霧,想要看清她,卻怎麼也看不清被黑霧吞噬的她。

耳邊,是女子輕柔的話語,“你本是旁支之子,本不該承受這些,既然選定為繼承人,更不該將你折磨至此。”

“我回來的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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