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捉奸(1 / 2)

一番論證,證實了當年的聖廟確實存在著紕漏。

若非聖子允許,這種聖廟秘聞根本不可能公之於眾。

眾人又是吃驚又是震驚,想要苛責謝冰因聖子關係得惠的話也沒說出來。

——南宮聽雪名聲太大了!

儘管不能當麵談論南宮聽雪,私底下俱都知曉她是一個傳奇女子。

整個修仙界的大佬,都愛著南宮聽雪。

若非南宮聽雪執意與不出名的儒修在一起,怕是現在還活著。

正是她拒絕聖子,成為了那一場正邪大戰的引子,死傷無數,生靈塗炭。

是實打實的紅顏禍水。

眾人竊竊私語,顧莫念緩緩道:“阿冰,你證明了一個並不可能的可能。”

“修仙界修士何止千萬,你又如何能認定我有嫌疑呢?”

他曬然一笑:“你不覺得,你想的太過牽強?”

謝冰輕聲說:“並不牽強。”

“當年能自由出入聖廟,而不被發現的,隻可能是內鬼。能當聖廟內鬼的人,並不多!恰巧,有九位書院驕子,是可以自由出入聖廟之巔的!”

聖廟防守嚴密,尋常人等根本無法進入,隻有聖廟書院選出的九位驕子,才能自由出入聖廟書院。

她抬頭看向大長老司徒同光:“請問大長老,我所言可為真?”

司徒同光:“……”

若是是聖子之妻,他真是想殺了謝冰,謝冰這一指控,聖廟的威嚴何在?

“是,當然,聖廟怎會是尋常人等能輕易進入的?”

謝冰點頭,“好的,謝謝,那我們繼續。”

司徒同光:“……”

“據我所知,當年聖廟書院選出九位聖廟驕子,其中便有你、南宮聽雪、穀焚天等人,你那時身為驕子,肩負重用,可以無聲無息地出入聖廟。”

“利用九長老醉酒,瞞天過海,並非難事。”

“你用旁人頭顱換掉南宮聽雪頭顱,又焚燒儘毀,又誰能想到那個被燒焦的頭,已然不是南宮聽雪的頭顱了呢?”

顧莫念十分謹慎可怕,他自然不會拋下他好不容易才求得的榮華富貴。

他要做的是既能保全自己的正道尊榮,又能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所以,毋庸置疑,你是有嫌疑的。”

……

“很好,阿冰,你很好。”

顧莫念慢涔涔道:“既然你一意孤行,那麼請問,頭顱呢?”

“證據呢?”

他坦然道:“我雖是太虛派的主座,可卻非一手遮天。而等儘可以將我太虛派翻個底朝天,看是否真的存在一座冰棺,一個頭顱。”

“捉賊須捉贓,阿冰,你的空口無憑,隻會讓你走向萬劫不複。”

師長教導,苦口婆心,涓涓誠懇。

謝冰被圍在正中間,無數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本該被看的無地自容,卻始終微揚著脖梗,雪白的臉上滿是從容。

“我隻是證明你確實有可能。”

“如今,你已經有最大的嫌疑了。”

她含笑反問:“不是嗎?師父。”

顧莫念微怔,平靜似雪的麵容上,第一次出現了些許動容。

眾人這才後知後覺發現,兩次公審已然轟轟烈烈而過,謝冰舉重若輕的質問,將一開始清清白白的顧莫念,籠上了一層濃鬱的嫌疑。

至今為止,顧莫念的疑雲,已然脫不開了。

……

明聞:“這就是輿論戰。”

“不論是非對錯,先發製人總是會占儘便宜。”

他說,謝冰剛開始的指控極為荒謬,顧莫念身為正道第一人,聲望日積月累,又豈是謝冰這個“逆徒”能輕易撼動的?

可是,但凡謝冰主動發聲,那麼人們在覺著指控可笑的同時,也會升起一股隱隱約約的疑惑:

——萬一謝冰說的是真的呢?

“更何況……”

他點了點紙上的黑字,“謝冰說的話,到現在為止,都被證明並非空穴來風。”

“由聖廟進行徹查,最後反而將矛頭對準了聖廟,查到了高不可攀的聖廟之上,高不可攀的長老赫然也犯了錯。那就給他們一個心理暗示……”

“顧莫念也會犯錯。”

金火都聽傻了!

他趴在桌上,呼啦啦抱起報紙,“我說今天怎麼報紙上的風向變了,開始討論過顧莫念的嫌疑到底有多少,顧莫念能夠自證清白嗎,顧莫念經此一事即便是自證清白聲望是否有損威望等等等。”

他氣的臉通紅,“即便是有人開始探討起謝冰,也是各種汙言碎語!”

明聞搖了搖頭,“不用管那些,接下來,才是最難熬的時間。”

他抬頭看著謝冰,“第三場公審即將到來,若你不能找到決定性的證據,你的公審便會宣告失敗。”

狀告恩師何其困難!

謝冰拚著身受重傷甘願鞭打也要進行公審,這才贏得了一點時間,若是謝冰還是沒有關鍵性證據,依舊是捕風捉影、旁敲側擊,大眾給的信任很快便會消耗完畢。

顧莫念無法定罪,那麼定的,就是謝冰的罪!

謝冰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麵,她沒有回答。

忽然,她的目光轉向了窗外,“她在外麵多久了?”

明聞疲憊的眼眸裡全都是了然:“好幾天了,不敢進來。”

祝依心一直想要找謝冰,卻始終沒有敲開這扇門。

……

“吱嘎”一聲,院門打開。

祝依心長相平平,沉默寡言,看到謝冰,閃過一絲慌張,下意識的就要後退。

她握緊了手,強自鎮定下來,低聲說:“二水。”

謝冰看著她,平靜地說:“都是朋友,有什麼事情不能直接說?”

祝依心愧疚地說:“當年……當年娘下山尋我,我看到了她一身的血……”

謝冰心頭一震,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知道?”

“我知道,對不起,二水,我沒辦法去檢舉我的娘親。”

祝依心滿是痛苦,“這些年我一直煎熬,我本打算在公審之時說出來,沒想到娘主動承認了她的錯誤,我對不起你。”

謝冰終於明白了,為何在聖廟書院祝依心隻是遙遙看著她,有時過來,也隻是沉默地陪她一會兒便離開了。

她是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謝冰。

“你想說什麼?”

祝依心抿了抿唇,輕聲說:“自從姐姐死了之後,娘便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