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第二十八天(1 / 2)

穿成炮灰贅A後 柒殤祭 16833 字 4個月前

葉浮光已經開始心猿意馬。

她隔著薄薄衣衫,掌心已經能夠觸碰到沈驚瀾後腰的溫度,甚至能察覺到她柔韌肌膚裡隱藏的力量,如今整個人被淹沒在她肆溢出的信香裡,明明沒有入水,卻已像沉浸在鋪滿茶花花瓣的水池裡。

四下水霧升起,暖意帶著不可描述的熱意一起湧上來。

正在這時,她卻再度聽見了岐王的聲音:

“你喚我什麼?”

小側妃已經氤氳起霧意的鹿瞳陡然清晰幾l分,才放鬆的身軀又緊繃了起來,以為是自己的稱呼不對,淺粉的、柔軟的唇動了動,像野地裡被風拂過也要縮起來的含羞草,下意識將稱呼改了回去:

“……王爺?”

沈驚瀾卻沒了動靜。

她此刻好似整個人被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被那愈演愈烈的頭疼所懾,讓她莫名生出難言的燥意,從前唯有在沙場上,被數不清的血色渲染時,才會偶爾這般失去理智,想將麵前出現的一切給撕碎。

而另一部分,則因懷中的溫香軟玉,慢慢融化,柔情都還成了水,想要就這樣將她的小王妃包裹起來,藏在隻有她能觸碰到的金屋裡。

她眉尖蹙著,忍了又忍,驀地出聲道,“改回去。”

葉浮光:?

小側妃呆了呆,好像被這湯池房的熱意熏壞了腦袋,鈍鈍的,好久才反應過來,慢慢地又叫了一聲,“妻主……?”

尾音還沒徹底落下,原本隻是抱著她的人就像是難以忍耐什麼,忽然將她的下頜抵住轉向另一側,隨後,山茶花味更濃鬱幾l分,鋪天蓋地往葉浮光的鼻腔裡湧去。

她以為自己是被這倏然明烈的信香惹得透不過氣,此刻那些環繞她的水都被抽離,而她被推進了滿是山茶花瓣的花海裡,炫目而盛大的紅將她淹沒,甚至要將她的每寸肌膚都沾上這股味道。

可昏頭轉向間——

因兩人距離實在太近,眼眸試圖看清的景象都變得模糊,唯有那逐漸上升的熱度、還有壓在自己腰間的力道,才讓她恍然驚覺,她透不過氣並非沈驚瀾的信香緣故,而是因為……

沈驚瀾在親她。

她不太會呼吸。

葉浮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很不合時宜地冒出個念頭:這是她的初吻耶,那沈驚瀾呢?

這麼凶,總覺得很熟練的樣子。

……

小王妃的走神令沈驚瀾很不滿。

明明發出了那種無法呼吸、也應接不暇的掙紮嗚咽聲,像小獸被叼起後脖頸的細嫩皮肉,但這遠遠不夠。

遠不能讓沈驚瀾壓下那股撕碎一切的衝動——

她落在葉浮光腰上的掌心上挪,改為托住對方的後頸,即便長期臥床,但從前久握兵器留下的繭也仍留存,掌心碰到那瑩白肌膚時,隻是安撫似的摸了摸,就激起一片很淺的粉色。

直到她觸碰到葉浮光的信腺。

比主人還懶、大部分時候

都在擺爛,甚至對屬於地坤的山茶花香纏繞挑釁的乾元信腺這時才姍姍應激,好似突然想起來自己才是屬於支配地位的那一方,在葉浮光即將被那山茶花海溺斃之前,細細密密的雪花才飄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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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隻是一層很淺薄的,像冬日的一場小雪,頂多為那些花瓣邊緣鍍上一層霜色。

於如今的岐王而言,這點涼意,不亞於飲鴆止渴。

可是被她擁著的小王妃已經麵紅耳赤、好像快要被親暈到她懷裡的模樣,沈驚瀾閉了閉眼睛,稍微退開了一點距離,嗓音冷冽地問:

“你信腺不全?”

就好像剛才急促到恨不能將眼前人吞下去的人不是她。

葉浮光眨巴著眼睛,掌心搭在她肩上,不明所以地答:“大、大概?”

她確實知道原主有些這方麵的殘缺,畢竟先前岐王病重臥床時,她還是用劃上後頸的方式,才逼迫自己釋放出足夠多的信香,將對方安撫下去。

可是……

你們這個世界doi就偏要也加上信香嗎?

這個設定必須要這麼講究嗎?

-

沈驚瀾緩緩地深呼吸,她沒想到沈景明千挑萬選還能給她選出這麼個略帶殘缺的衝喜側妃。

雖然不知自己那股燥意的緣由,但目前來看,葉浮光的信香似乎對那種情緒有抑製作用,偏偏小側妃信腺不全,總不能將她當一味隨意取用的藥材,必要時就在她的後頸劃一刀,逼迫她為自己降一場大雪。

再者——

沈驚瀾從前也聽過不少王族地坤的罕見毛病,不少都得依賴乾元的信香方可緩解,但那就像大煙,一旦沾染,後麵癮隻會越來越大。

何況,麵前小側妃也不似那些故事裡擁有強大信香的乾元,若將那些故事裡的乾元形容成大海,她這隻小鹿擁有的充其量就是個小水塘。

是竭澤而漁都讓人不忍的地步。

想到這裡,沈驚瀾垂下眼簾,以意誌力將那股破壞欲壓下,強忍著頭疼,閉了閉眼睛,說了兩個字,“出去。”

再讓葉浮光留在這裡,她怕自己一時失了力道,將她傷到。

話音落下時,她從那雙清澈的眼睛裡看到了錯愕與無辜。

還有一點點的傷心。

但沈驚瀾無法解釋自己本來也沒打算讓她侍奉的事情,況且這異樣,多半也與她之前在燕城中的毒有關,如今之計,還是得儘快弄清楚自己的狀況才是,所以在小王妃愣神的空隙裡,她隻是神色淡然地站著。

半晌後,葉浮光猶如一隻被撿回家之後、又再次被丟掉的小狗,失魂落魄地繞過屏風,走出了這間湯池屋。

……

“王妃有何吩咐?”

見到葉浮光出來的身影,銀屏曲畫還不知她被退貨,隻是本能想起從前她剛入贅王府、對著病重的岐王都能折騰一宿的精力,條件反射地詢問著,以為她是需要什麼

() 東西,而她們先前又未備下。

葉浮光:“……沒。”

她魂不守舍地靠著門前最邊緣的石階坐下,甚至都沒顧得上整理衣衫,就那樣捧著臉、迎著月色在想,自己真的好像那種推銷不出去的滯銷品。

可是信香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難道不是舒服最重要嗎?

為什麼都不給她一個表現的機會?

卡哇1也是1啊!

嗚嗚,炮灰果然是炮灰,在男女主的故事裡,不僅連一個正常乾元都當不了,甚至還要被光環四射的配角嫌棄,而且還要頂著猶如“性.無能”的設定,太慘了。

葉浮光悲從中來,一點也不知道自己這副好似被糟蹋了、還被嫌棄了的模樣落在來往的下人們眼中是什麼畫麵。

銀屏曲畫對視了一眼,仿佛紛紛看到對方內心在搖頭。

果然呢。

她們想,之前王爺是仍在昏迷,所以才任由這個側妃為所欲為,現在王爺才剛醒,是不可能任由王妃造次的!

-

直到沈驚瀾沐浴出來,那股頭疼感減退稍許,才發現那道坐在石階上的寂寥身影,孤零零的長影映在階旁的茶樹上。

她想到剛才婢女們耐心為她擦乾長發的時間,還有在屋裡獨自忍耐、等這股疼痛消退的時間,再看葉浮光的背影,陡然產生了一種感覺——

這隻小鹿的世界裡隻有她。

尤其是小姑娘聽見她的腳步聲,轉過頭來看她的眼神,令沈驚瀾本能想到對方是入贅到王府裡的乾元,是本該被家裡人捧著、如今卻要被送來伺候天潢貴胄,而且還是她這樣聲名狼藉的人,她就沒有任何不忿麼?

“王爺。”

小王妃站定在她眼前,雖然還是有些悶悶不樂,但卻還是本能地看著她,半晌後試著問道,“要回梅園嗎?”

沈驚瀾下意識地按了按仍隱隱作痛的額頭,半晌後道:“不必,青霜院已修繕完畢,本王今晚歇在那裡。”

可是那房間裡的朱砂牆還在!

葉浮光條件反射就要提出抗議,但想到先前同薛從德的討論,欲言又止了片刻,用一副快哭出來的語氣道,“王爺是不是嫌棄妾伺候得不好?”

那倒也不是。

沈驚瀾想,小王妃長著這般可愛,哪裡需要學什麼伺候人的把戲,無論乾元中君還是地坤,看到她這幅模樣都會無法自持吧?

正因如此,她感覺自己頭更疼了。

頓了頓,沈驚瀾近乎歎氣道,“罷了,今夜歇梅園。”

此言一出,更顯得她像是礙於自家乾元技術不好又不能直言、還得哄著說“沒有,其實也還行”的妻子,令葉浮光更生愧疚,而旁邊的銀屏曲畫都將腦袋壓得更低,以免忍不住觸犯規矩,對王妃露出什麼不禮貌的鄙夷目光。

想到從前的那些什麼徹夜折騰,還有花裡胡哨的床塌事件,銀屏曲畫在內心很統一地想到一句話:

真是差生文具多!

……

因沈驚瀾先前的嫌棄,葉浮光晚上睡覺時都乖乖縮在床角,像個委屈的小媳婦,明明都睡在一張床上,偏偏比先前岐王沉睡時相隔更遠。

但這樣也沒用——

第二天一早,葉浮光就看到了滿桌的早膳,猶如被劃出了楚河漢界,一半是屬於沈驚瀾調養脾胃、容易克化的食物,而另一半,則被鬱青推到了她的跟前。

分彆是:香煎羊腿排、脆皮乳鴿、清蒸牡蠣、涼拌裙帶菜、山藥糕、驢肉火燒、五穀芝麻糊……

鬱青恭敬道,“這是膳房為您特製的,王妃。”

葉浮光手裡被如意遞了湯勺,麵前擺著主食五穀芝麻糊,碟子裡放了塊驢肉火燒,再看桌上熱的冷的大碟小碟全都是滋陰壯陽的,忍不住單手掩麵發出一聲:“嗚。”

整個岐王府都知道她不行了!

旁邊坐著的沈驚瀾不知這些菜肴的作用,由銀屏曲畫奉膳,聞言瞥了她一眼,眼神奇怪道,“膳房上的你不喜歡?”

她聽鬱青那麼說,還以為那半桌全都是葉浮光的喜好。

“沒……”小王妃委委屈屈地低頭喝芝麻糊,含含糊糊地應,“妾喜歡的。”

但看小姑娘那般低著腦袋認真吃飯,沈驚瀾瞥了周圍伺候的人一眼,倒也沒再說什麼。

等到她們用完膳,出門的馬車也早已備好。

-

大理寺卿自從昨天接到那張帖子之後,整個人就開始坐立不安,首先因為這張名帖來自岐王府,其次帖子裡也沒有任何客氣話,概括下來就短短兩句:

我,岐王。

有個叫葉漁歌的犯人,得罪了皇帝,是在你們那裡、城都畿獄還是在殿前馬步軍司獄?

看見這封帖子的時候,他整個人欲哭無淚,心想這叫什麼事兒?從前誰都想攀上岐王府的高枝時,岐王都不曾收過他的橄欖枝,現在燕城事變、岐王兵敗,朝堂在這半年內屬於岐王的勢力貶的貶、謫的謫,現在岐王從病重中恢複,從府中送出的第一封信卻是給他的,朝堂上眾卿如何想他?

皇帝又當如何想他?還有親皇的二相二參?

會不會認為他就是岐王心腹,是先前清算時漏下的魚?

他簡直坐臥難安,毫不猶豫讓人恭恭敬敬地將回帖送到了岐王府,就差加大加粗表示,人不在我這裡哇,請岐王車馬移駕殿前馬步軍司獄吧!

輪到殿前馬步軍司獄的諸位顫抖了!

故而當岐王車馬次日抵達時,掀開車簾,就發現外麵嚴陣以待了許多黑甲衛,而沈驚瀾下車時,甚至還看見前麵半跪的兩張熟悉麵孔。

嚴薇君、白榆。

都是曾經從她軍中出去的乾元,先前已是侍衛步軍司的副都指揮使與都虞候,而今卻不見她們盔甲上的頭領標誌。

沈驚瀾抿了抿唇,見她們跪在她的前路上,“參見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