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第二十七天(1 / 2)

穿成炮灰贅A後 柒殤祭 13032 字 5個月前

自從岐王提及要她侍寢之後,葉浮光整個人就處於嚴陣以待、時刻準備著的狀態。

她不光回憶了一遍這本書原著的諸多香豔名場麵,還把自己上輩子在花市、這段時間在書肆裡看的那些肉.文都在腦海中反複溫習,隻要沈驚瀾的氣息一靠近她,她就整個人都緊繃著,開始禁不住地想:

王爺會喜歡什麼樣的氛圍?

什麼樣的姿勢?

她才剛剛大病清醒,臟腑都還虛弱,真的可以縱.欲嗎?

她受得住嗎?

沈驚瀾隱約察覺到小王妃的視線有些古怪,但她一時間也未想太多,而是思索方才沈景明來的事情。

沒有人比她和這位皇兄更明白半年前燕城之戰的整個過程——

時至今日,沈驚瀾尚有諸多需要捋清的思路,即便有些是她在病重昏迷時,被困在那間無儘地獄裡就想通的,但還是需要印證。

三日後的大朝會就是她的機會。

她並不會簡單認為沈景明的前來就是為了耀武揚威,是迫不及待要將她推上法場、接受朝野審判,即便這其中有他部分私心,但她從不覺得這位皇兄是能被如此輕易的勝利滿足的類型。

他內心的欲壑,自他們的大哥景王沈暉薨逝之後,就逐漸顯現出來,僅是一次燕城之戰,縱使她折兵損將、聲名儘毀,但這還遠遠不夠。

他要的結局,最完美便是在大宗江山穩固、風調雨順時,他解了她的兵甲,她再犯一場大錯,在臣民的遺憾裡,晚節不保,而他迫於黎民呼聲,不得已殺了她。

但那個時刻絕不會是現在,也不會是半年前。

沈景明很清楚,她也很清楚,如今的大宗仍需她這柄高懸的利刃坐鎮,江山尚未穩固,不到可以烹走狗、藏良弓的地步,一場本該勝券在握的燕城之戰,何以將這劇本結局提前?

她走出那微風習習的亭台,眼中再無這園林裡迷人眼的春花,鳳眸裡凝出更深邃恒遠的地方,吩咐鬱青,“開搖光閣。”

搖光閣是她平日裡處理軍機政務的書房,位於王府正殿內,自從她年前領兵北上之後,就被她親自封鎖。

這亦是前朝名臣留下的一座墨家技術構建的機關閣,門窗結構精巧獨特,緊閉時能防火防水,由獨特的十一把金鎖開啟,堪比永安宮內的天子庫房,而閣內還有各種隱藏的空間與機關。

總之,這是從前沈驚瀾在整個王府裡最常待的地方。

……

葉浮光跟著走回正殿所在時,才看清楚這正殿也有名字,比劍鋒還銳利的碑刻筆畫掛在牆角不顯眼處,寫著“青霜”一字。

她猜沈驚瀾說不定平日練武的地方也在這裡麵。

果然,步入之後,就見到四平八闊的院落裡,四方青石鋪滿整片院落,而她在影視劇裡見到的那十八般兵器都被歸置在兵器架上,還有箭靶、梅花樁等等布置。

而最讓她驚異的,當屬中間那個開了鎖之後,開始發出

“哢噠哢噠”動靜,像密閉蒙古包一樣,一節節展露出門窗,變成與這岐王府其他殿房外形相同的搖光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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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沒打算帶她進裡麵的沈驚瀾忽而偏過腦袋,勾了勾唇,“王妃可會研墨?”

葉浮光狠狠點頭。

隻要會磨墨就能進如此酷炫的古代機關庫參觀,她必須會,不會也能現學。

於是她得意地在止步的鬱青跟前踏入了這間搖光閣,並且入目就被占地麵積極廣的,像沙盤又像勘輿圖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猶如在大型模型展會麵前走不動路的小朋友。

大宗名川河流、城池重地,都在這沙盤裡呈現,裡麵綠色樹木的部分是被翡翠打磨出的連綿,城池殿門是黃金,河流則是稀有的藍寶石鑲嵌,不僅散發出葉浮光窮極想象也沒見過的精致奢華感,更有種令人靈魂都感到震顫的宏偉感。

她的眼眸都被這寶石照亮,愣愣道,“王爺,這是你打下的江山嗎?”

因為這裡的大宗疆域看著好似不太完整。

沈驚瀾也止步於此。

-

沈驚瀾看著麵前這座搖光閣裡最豪奢的沙盤,腦海裡卻出現了很多的聲音。

“將軍,你把這些金銀都賞給了將士們,您自己留什麼?您有沒有看見大公子換的那身金勾玉黃金甲,大夥都饞壞了,您不羨慕麼?不羨慕也不成,咱們將軍立下的功勞比大公子一公子都強,哪能比他們差?將來跟著主公封王拜相,怎麼能一樣拿手的戰利品都炫不出去?”

“嘿嘿,將軍,你喜不喜歡這箱衣裳,我看過了,那永安宮裡最漂亮的地坤小公主穿得也不過如此,沈六和沈十一這兩個沒品味的,還說你看了會把我打出去……哎哎哎我自己來,將軍息怒!屬下自領三十鞭,彆、彆追過來了!”

“主公說今日是您生辰,我們大夥尋思你不愛這些金銀,總要喜歡自己打下的江山吧?這片窟沒藍是我找參軍換的,把我領的那紅瑪瑙換走好大一塊,我報喜的書信都先回了家,差點不知如何跟我那媳婦交代,結果她聽完還在罵我怎恁摳,將軍快給我評評理!”

“將軍快看,這江寧至泉城一帶,沿海數城都是用我的漢白玉磨的,好看吧?”

“還是我選的瑪瑙好,這西北山林看著多廣闊,等日後咱們再把那趁火打劫的大衹給平了,從南到北,這張黃金勘輿圖指定能擺在新朝的明堂之上!”

“哈哈哈,沈大說得對,將軍,你看這生辰禮如何?比大公子那套黃金甲闊氣多了吧?”

……

那些聲音吵吵嚷嚷,幾乎讓沈驚瀾又回到了那片燃著篝火、烤著豬羊的軍營,將士們端著碗吃著湯水裡的大肉,隨她衝鋒陷陣的親兵們則團團將她圍住,邀功起哄地拱衛她去參觀他們給她備下的大禮。

她當時是如何回答的?

“浮誇?”

抑或是“胡鬨?”

總之,她滿腦子都是將麵前這禮折成軍糧軍晌

() ,

讓掌書記掛進公賬裡那些掃興事,

活得一點也不像親衛們口中從王侯家嬌養長大的地坤,他們甚至常常懷疑燕王是否小時候苛待了她,為何她半點沒有世家大族那些嬌小姐的習性?

可她又的的確確是燕王最寵愛的孩子,連上麵兩位作為乾元的哥哥,得到的都不及她,她要從軍要入伍,燕王便由她去,隻說待她知了苦,就該回家了,結果她硬是一聲不吭抗到底,還拉起一隊新兵蛋子,立了個小小的功勞,即便戰損比著實有些難看——

而且那些無組織無紀律的,隻是亂世缺口飯吃的田間混混,都在這一役之後腳底抹油,溜了個精光。

大哥沒忍住來問她,要不派人將他們抓回來軍法處置?她安靜了會兒,隻說是本事不夠,下次會做得更好,那些人不跟她,是還不信任她。

她爹沉默良久,按了按腦袋,看出她倔驢脾氣,點了兩個親兵給她,幫著她再征壯丁,一路再訓練,這些兵就都成了她的親衛,後來隨她在一場場的戰役裡,熟悉的麵孔越來越少。

沈驚瀾回過神來,看見麵前這座金碧輝煌、由她的親衛們起初隻是替她攀比、後來卻成了默契,一城一池替她壘起的江山,眼中卻不見這潑天的富貴,而是堆積如山、累疊的皚皚白骨。

一將功成萬骨枯。

他們就是這樣用自己的傷痕、性命,成就了大宗岐王的赫赫戰功。

而沈驚瀾連他們的屍骨都沒帶回,如今竟隻能在這片黃金池跟前,恍惚對著他們的殘影憑吊,無論如何想不到,到最後代替那些親衛留在她身邊的,隻有這樣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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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光閣機關重重,木料又做工精良,自走入屋裡時,光線就淡下來許多,如今屋中沒有半點聲音,壓抑感就變得更為沉重。

葉浮光不安地摳了摳手指,覺得這壓抑感肯定雨她無瓜。

她悄悄打量不遠處的岐王,還是那樣旖麗的容貌,可不知是病中削瘦還是旁的緣故,此刻隻站在那,就像是……像是古希臘神話裡那個每日推巨石上山的西西弗斯,巨石沒到山頂就滾落,從她身上反複碾過去。

葉浮光被自己奇妙的聯想驚到了,可此刻的沈驚瀾看著的確像是背負了太多的、讓她喘不過氣的沉重東西,想到她大病初愈,身體應該受不了這種內耗,小王妃踟躕了兩秒。

緩慢而又怯懦地冒出一句:“……是不是妾方才說錯話了?”

被她凝視的那抹濃鬱顏色陡然回過神來。

沈驚瀾看著她,眨眼間又恢複了之前在她麵前的模樣,微微一笑,道,“沒有,本王隻是在思索,如何回答你方才的問題。”

頓了頓,她說,“這並非本王打下的江山。”

是她和她的親衛、將士們一同守護過的江山,非她一人之功。

葉浮光像隻小笨鵝,呆呆地“哦”了一聲,本來還想往那渾圓的天體儀處去,又怕像方才那樣引起沈驚瀾的情緒,局促地站了會兒,出聲道:

“王爺,妾還是去磨墨吧。”

沈驚瀾走到書桌前麵,打開下方的櫃子,從裡麵取出一塊用血跡書寫的、已經乾涸許久的布,漫不經心地答,“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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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葉浮光好像想逛又不敢逛的模樣,沈驚瀾頓了頓,又拿出幾樣小玩意遞給她。

看著她遞過來的九連環、魯班鎖,葉浮光:“……”

她今年又不是才三歲!

再說了,她朋友家三歲小孩都不玩這種東西了,人家喜歡在大彆野裡頭上上下下摁一天的電梯玩!

葉浮光接過了這些玩具,扭頭往外頭看了眼,確定自己很想玩之前沈驚瀾和鬱青開門時那十一道鎖,哢哢哢就能把門窗上麵的一根根封條抬起,鎖的時候又能次序落下。

……

沈驚瀾坐在書桌前,重又開始看那方布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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