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第四十一天(2 / 2)

穿成炮灰贅A後 柒殤祭 9826 字 5個月前

銀杏葉的繡紋用金線縫製,將人凸顯得矜貴不已,不管是哪家姑娘穿上,都能再添幾分顏色,何況是葉浮光這等鍍金特彆精致的花瓶。

小王妃看見她的時候,眼尾都耷拉著,明明是跪在綿軟的薄被上,也就等了一炷香的時間不到,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抿著唇喚了她一聲,“……王爺。”

沈驚瀾走到床前,用手指隨意碰了碰她的腿側,發現她沒有什麼腿發抖的症狀,好像確實傷不著,便出聲道,“猜猜本王為何先去沐浴?”

葉浮光:“?”

她眨巴著眼睛,扭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側的女人,正想配合的時候,沈驚瀾隨手將她發裡的金釵取下。

因為小王妃嫌棄實心的黃金首飾太重,所以吉祥和如意特意去永安城裡的首飾鋪子給她訂了好幾套鏤空的、花紋精致卻不壓腦袋的首飾,如今這一套恰好和衣裳相襯。

在葉浮光出聲之前,沈驚瀾用那長釵在掌心輕輕拍了拍,不緊不慢地給出了答案,“因為衣裳和鞋都被弄臟了。”

她就保持著這個動作,俯身在葉浮光的耳邊說道,“尤其是你的許姐姐,挨了區區二十大板,就站不起來,血流得滿地都是。”

葉浮光:“!”

她呼吸都被嚇得頓住了。

本來還跪不直的脊背,這會兒都能用尺子去量。

沈驚瀾卻還沒嚇夠她,略加思索,同她道,“此次參許家科舉舞弊的折子裡,也提到了你,按說與這等要案牽扯的人,一律都要拉去問話,托你的福,此次他們確實被關押在殿前馬步軍司獄——”

“眾所周知,此獄用刑頗多,你猜你能扛住幾下?”

-

葉浮光直接被嚇哭了。

比從前的每次哭的都慘,她沒想到

自己隻不過是想順應劇情、順便找機會救一救葉漁歌,竟然會把許樂遙坑得那麼慘,對方將她引為朋友,她本來是可以勸許樂遙不考的。

可是她偏偏往劇情發展的方向慫恿,而且還故意在沈驚瀾這裡吹耳旁風,讓人家被關進了需要用刑的監.獄裡,假如原著裡她和葉漁歌不是被關在這個地方,又或者這裡麵的她們無法跑出來,她不就是憑自大狠狠害了人家嗎?

而且現在還要把自己也給送進去。

“嗚嗚嗚……對不起……我沒、沒想……”

她哭得話都說不順,也不知道是在跟沈驚瀾認錯,還是在和監.獄裡悲慘坐牢的許樂遙道歉,“我、我真的……不是想害她的……我錯了嗝,是我的錯……”

假如說從前誤打誤撞讓沈驚瀾醒來,讓她擁有了一點穿越者能隨便改變劇情的傲慢,那這次的事情,就是狠狠給了葉浮光一巴掌。

穿越者又怎麼樣?

她非不死之身,也沒有什麼能超越其他平凡人的力量。

隻要在這個世界,她依然如一片浮萍,稍微做錯一點事,就會將自己也牽扯進去,而她甚至不像男女主一樣,擁有逢凶化吉的光環。

本來還跪得不情不願的小孩,這會兒隻能拉著沈驚瀾的袖袍在哭,眼淚滴滴答答打濕膝下的軟被,哆嗦著認錯的唇像是被揉碎的月季。

沈驚瀾猜到了她會哭,卻沒想到她會因為許樂遙這般內疚、惶恐,岐王原都做好了不論今晚葉浮光怎麼哭,都要把事情問清楚的打算,可是如今又被她哭得心煩意亂。

……從前她給將士上軍法的時候可沒這麼心軟過。

她將手中的釵子隨手放到旁邊的幾案上,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重又垂首,“所以,你與此事究竟是何關係?”

“沒、沒有關係……”葉浮光不斷地搖頭,像是怕沈驚瀾不信,磕磕巴巴地補充,“妾、妾隻是看過,這件事真的和我沒關係……”

——看過怎麼不叫看過呢?

頓了頓,她又用那副淚眼漣漣的神色懺悔道,“不、不對,我要是能告訴她不去參考,她也不會被關起來……嗚嗚,是我的錯,我做錯了……”

……

看過究竟是什麼意思?

沈驚瀾想了半天,不知自己是不是聽沈景明說“衝喜”這種荒唐東西聽多了,現在居然很迷信地給小王妃自動找到了理由——

“莫非是那種預知夢?”

就像史書上記載的以前朝代的皇帝,要麼是在夢中見了神仙,要麼是在夢中殺了蛇,總之要登帝位,將自己裝成那個天降神命的人,就不得不弄出這些東西。

沈驚瀾想起來當初燕王要加冕時,二哥那裡亦有謀士進獻從某地挖出來的石碑,上麵寫著一些朗朗上口的歌謠,還有一些肚子裡裝著紙條的魚、天生形態怪異卻很喜慶的玉石之類的。

那時她的親衛還故意逗她,整這些花活還得看二公子,將軍,咱在這方麵實在是有些一脈相承,這就是將笨笨一窩嗎?

然後沈驚瀾將人踹出了二裡地。

而今,

她按了按腦袋,

在葉浮光順著她的話小雞啄米點頭的時候,沈驚瀾又讓她把看到的內容複述一遍。

於是小王妃就抽抽噎噎地把許樂遙會蹲大牢這一段說了一遍。

其實也沒幾個字。

而且也不能說她之後會帶著自己妹妹越獄,畢竟她摸不透現在沈驚瀾的心思,萬一這位大宗第一名將是愚臣,堅定擁護哥哥,反手讓人把殿前馬步軍司獄縫縫補補、修成個大鐵桶怎麼辦?

說完,她使勁攥著沈驚瀾的袖子,哭著問,“王爺,妾真的不知此事,能不能彆把妾帶去那裡?嗚嗚,妾不想挨打。”

“救、救救我……我超乖的,我沒有惹事……”

-

沈驚瀾心不在焉地應了,摸著葉浮光的臉,說不送她進去。

等隨手給小姑娘擦完淚痕之後,她打量掌心撫摸的這張臉,又覺得葉浮光好像還有事情沒有交代。

於是她問,“你還有沒有要說的?”

小孩兒眼睛動了一下,搖頭。

於是沈驚瀾又笑了,這次她坐在了床沿邊,即便比跪著的人矮上一些,氣勢卻一點不減,她慢條斯理地啟唇,“雖然沒有馬步軍司獄的板子,不過你猜猜軍中一般喜歡用什麼刑?”

修長的指尖從葉浮光白皙無暇的脖頸往下滑,在領口附近停下的時候,她的話語也跟著響了起來,“對付那種嘴硬的,一般先用帶倒刺的鞭.子,蘸了鹽水,第一下就能讓人皮開肉綻——”

那雙鳳眸沒什麼溫度,讓葉浮光覺得她的眼神就已經成了那恐怖的、要人命的鞭子,她的手指停在那裡,她都哆嗦得厲害。

而沈驚瀾猶嫌不夠,又補上了後半句,“像你這麼嫩的,得脫了打。”

這完全是在騙人。

因為軍中這般罰將士時,通常是不想衣裳碎片沾進傷口裡,和破開的血肉混在一起,此舉不利於軍醫清理傷口,也不利於後續的愈合。

然後她就聽見自己的小王妃哭得更大聲了,基本是大哭特哭的地步。

恐.嚇的效果超乎預期達成,按說這會兒應該收手,給一顆甜棗,讓小孩兒緩緩,給她一點說實話的時間。

但是沈驚瀾卻發現,隨自己說出那些話時、相對應的畫麵都在腦海中浮現,尤其是那日和葉浮光一起在城郊莊子裡泡澡時見到的美景,那麼白,跟她信香下起的雪一樣潔淨的肌膚,被一點點從淺到紅,似乎更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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