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第四十六天(1 / 2)

穿成炮灰贅A後 柒殤祭 10319 字 5個月前

沈驚瀾去往應天府的車隊趕路的速度不慢,基本白天葉浮光都在這搖晃不止的馬車裡顛簸,從起初的被顛麻了、感覺腦漿都被搖勻了,再到後麵自我寬慰的“算了,就當坐綠皮火車了”,她花了四天的時間去適應。

到後來因為臨近水患波及的區域,不少地方被水淹了、引發山洪,地形有所改變,所以沈驚瀾都沒待在馬車裡,而是騎馬跟在車隊的旁邊,甚至有時會跟著一些探看的前鋒去前麵找路。

某次回來的時候,她發現葉浮光坐在了外麵馬車的車轅處,甚至為了安全還用繩索給自己整了個粗糙的綁帶,以免顛簸時掉下去。

知道她是在馬車裡待膩了,沈驚瀾朝她伸出手去,問她要不要騎馬?

小王妃看了一眼裹了牛皮也依然堅硬的馬鞍——

再低頭思考了一下自己根本不耐磨的大腿。

她禮貌婉拒了。

在這個時代當死宅是對的,因為交通工具發展的程度就擺在這裡了,出門不論是走陸路還是走水路,總歸是折磨的。

“王爺要是真心疼妾,”她用那種十分綠茶的表情嬌滴滴地說,“下次就彆帶妾出門了。”

沈驚瀾眯起那雙好看的鳳眼。

她思考了一會兒L要不要幫這條小狗回憶一下之前策馬狂奔的快樂。

但是因為葉浮光瘦了些的下頜線,還有那略失血色的唇,岐王終究沒做出那種將快樂建立在小狗痛苦之上的壞事,隻是假裝思索了許久,隨後莞爾拒絕:

“不行。”

“先前不是說了?本王離不開你。”

葉浮光:“……”

等回了永安,她一定要去找葉漁歌問問,戀愛腦能不能治,挺急的。

……

與此同時,江寧城裡。

收到線報的蘇挽秋一手摸著給她帶來消息的蒼鷹,麵對眼神狠戾的猛禽,卻絲毫不畏懼,隻將它當作小鴿子那般捋,白且嫩的手背跟蒼鷹的黑色羽毛形成對比。

不多時,她懶洋洋地低笑了一聲:“該說不愧是大宗第一名將嗎?明明之前

宓雲明明把事情處理得乾淨又漂亮,她偏偏能意識到其中有詐,趕路竟如行軍,還能如此謹慎……”

有人跪在她的麵前,用很不標準的中原語接道,“那又如何?即便她身邊有禁軍三千,但我們靠聖女收攏來的流民卻有數萬之眾,大家如今都歸順了神教,隻要您願意下令,他們有的是死士。”

蘇挽秋稍加思索,心不在焉地答:“確實,從兵法的角度來說,人數有十倍就能正麵圍而攻之——”

不過那畢竟是沒有受過訓練的庶民。

其中大部分是中君,但以力量和迅捷度而言,無法與兵甲優良的禁軍相提並論,何況現在的禁軍多是從前隨沈家人衝鋒的好手,畢竟距離大宗朝立也沒過去多少年,哪怕是老者,也比沒經驗的新兵蛋子強得多。

她收回摸那隻蒼鷹的手,放到婢女那邊,

讓對方給她用濕帕子仔細擦手,卻隻對麵前的人欣然笑道,“那便試試吧。”

蘇挽秋微笑著、像是垂憐那般,語氣溫柔地應,“就由你為你們的貴霜王子去試試,大宗這柄無往不利的長.槍,是否還如從前那般鋒銳。”

跪在她麵前的武士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左胸膛。

“願為聖女赴死。”

他興奮地起身,臨走時不忘同蘇挽秋保證,自己必定會將沈驚瀾的項上人頭帶回來,為她鑄來年大衹祭祀典上最昂貴的頭顱酒杯。

蘇挽秋笑著應許。

直到他的身影走出她所在的房間,麵上神色才冷淡了下來,過了會兒L,她出聲吩咐身邊的人,“讓宓雲的部下們牽好他們的馬,一刻鐘後在城東集合。”

她的婢女有些訝異地稍稍抬頭,“公主,此時城外處處都亂,雖說不少賤民已歸順了您,但還是有些流散的,若是被那些又餓又蠢的衝撞了,尋芳姑姑定要治奴婢們看護不當的罪責。”

蘇挽秋想到線報裡提到的,關於沈驚瀾確實將她的王妃帶出來的線索,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能否接收那個戰利品,聽見話語,將自己剛被擦乾淨的那手抬起,輕輕扣住婢女的下頜。

她湊近,好脾氣地應,“是啊,讓尋芳知曉你們沒照顧好我,你們確實罪該萬死。”

頓了頓,她又低低地說,“但若是讓我不高興——”

“我現在就讓你生不如死。”

話尾的語氣完全墜了下去,讓聽者瞬間如墜結冰汪洋。

-

此刻的岐王車馬正在雞鳴山附近停駐,因為天上下起小雨,烏雲層又太厚,還不知這雨要下多久,所以車馬都在一處平坦開闊、遠離山脈隘口的地方駐紮。

葉浮光在蛀牙的大宗版甜甜圈和一張用鳥蛋攤的、卻沒加什麼調料的大餅之間進退兩難,最後還是選擇了吃熱的。

雨水打在馬車的車頂上,像珠簾一般密密落下,她在等餅被吹涼的空隙裡,仰頭望著窗外滴滴答答的雨水。

已經穿上蓑衣、帶著雨帽的沈驚瀾騎著黑馬路過她的窗戶,在外頭停了停,發現她還沒吃餅子,便問:“不好吃?”

葉浮光搖了搖頭。

她閒著無聊,便開始胡亂打聽,“王爺這匹馬叫什麼名字?”

沈驚瀾倒是對她有問必答:“白雪。”

“……”

小王妃還沒反應,本來被雨水衝得皮毛油光發亮的黑馬則不高興地甩了甩腦袋,重重打了個響鼻表示抗議,順便用那漆黑的大眼睛凝視聽見這個名字的葉浮光,好似在威脅她:

你敢跟著這麼叫試試?

葉浮光再度:“……”

她乾笑了兩聲,毫不抗拒地接受了被馬用眼神威脅的事情,乾巴巴地附和,“沒想到王爺還會說笑話。”

“這不是笑話,”沈驚瀾很淡然地瞥她,顏色儂麗的五官在那灰撲撲的蓑衣下猶如水洗過一樣明豔,是這煙雨山色裡最明亮奪目的存在,

她頓了頓,又道:“不過確實有個笑話可以告訴你。”

她隨口將第一次出門打仗的時候,皇叔給她包袱裡偷塞了幾十張韭菜雞蛋餅子的故事給說了,並且強調,當時正是三伏天,天氣非常炎熱。

可想而知——

韭菜餅在那股悶熱裡,造成的殺傷力。

那件事甚至一度讓好幾個沈驚瀾的兵以為她是韭菜味的信香,並且懷疑這股味道會隨著氣溫變化進行一定的適應變化。

後麵的內容她沒說,不過曾經在交通工具上感受過同桌人吃韭菜餃子殺傷力的葉浮光已經開始哈哈大笑,趴在窗邊笑得直不起腰,甚至差點讓一陣風吹入的水簾給撲到臉上。

沈驚瀾驅動馬匹往前邁了半步,擋住隨風吹進去的雨水,故意冷著臉,“你笑太大聲了。”

“對不起對不起……”葉浮光使勁擺手,鹿眸裡都是清澈的笑意,使勁憋了會兒L,臉都變紅了,發現還是忍不住,隻能囫圇找借口,“可是王爺剛才都說了這是個笑話,那聽完不笑,豈不是很不給王爺麵子?”

沈驚瀾睨著她,“牙尖嘴利。”

葉浮光隨手將旁邊已經吹涼許多的餅子拿起來啃了一口,含糊地應,“那幫你堵住它。”

見到她兩邊腮幫都因為咬這厚麵餅而用力,像是一隻在糧倉裡飽腹的小老鼠,沈驚瀾斂了斂眼眸,心道:

誰準她用這種方式去堵了?

……

就在她們倆在雨中閒談時,有步卒頂著雨水,一路快步跑來同她稟報,說是前方不遠處有大批流民朝這裡聚集而來,並且手裡還拿著一些犁地的、劈柴的粗製武器,懷疑是盤踞在這裡的山匪想要搶.劫他們。

葉浮光跟著聽了一耳朵,然後開始使勁往嘴裡塞餅子,旁邊的吉祥適時地給她遞上一槲清水——因為吉祥做事比較沉著冷靜,所以此次出門隻有她隨葉浮光一同,如意則被留在了王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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