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第五十天(1 / 2)

穿成炮灰贅A後 柒殤祭 14056 字 4個月前

“太好了?”

蘇挽秋沒料到小王妃的回答會是這個,好奇地重複了一遍,視線在她與吉祥之間來回轉了轉,語氣裡帶了輕飄飄的探究:“為何?”

葉浮光把自己先前想的說出來:“這樣被抓走的就是我一人了。”

女主仿佛不是很能理解她的思路,再度出聲時帶了幾分看異想天開人士的質疑,“你不會覺得——你一人就能從我眼皮子底下逃出去吧?”

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廢物,應該不至於對她自己抱有這等不切實際的期待吧?

然後就見這位從頭到腳都被她所賜予的衣裳飾品所裝點,就連肌膚上都沾染了下人們熏就的清淡荷花香的乾元搖了搖頭,出聲回答她:“我逃不出去的。”

——很有自知之明。

她好像知道沈驚瀾為什麼會對這個小廢物格外特彆了,因為這個女人身上有一種很特彆的、讓人安心下來的感覺。

蘇挽秋將那種感覺壓下,哼了一聲,“最好是如此。”

她語氣不輕不重地警告:“你應當不想知道那些背叛我的人下場。”

然後她就像是忘了這一茬,任由吉祥在旁邊低眉順眼地給葉浮光布置膳食,仍舊如先前在王府時那般周到。

隻是看了會兒葉浮光這幅仿佛隨遇而安的狀態,蘇挽秋又有些不大順眼,她似乎看不得彆人過得舒服,在葉浮光即將吃完碗裡和她一樣的燕窩粥時,這位女主角又不緊不慢地開口了:

“你就不想知道沈驚瀾在做什麼嗎?”

“被我偷出來這麼久,她說不定滿城在找你呢。”

想了想,她露出個很期待的笑容,對葉浮光笑道,“我們過幾日就要離開江寧,你猜,若是讓她的人看見你在我這兒好吃好喝,甚至也不是被囚.禁的,更像是自己主動離開的,她會怎麼樣?”

葉浮光正準備舀最後一口粥的勺子頓住。

從她醒來到現在,她其實在很多的碎片時間裡想過沈驚瀾,尤其是昨天被女主角綁在床上的時候,她不由回憶起自己從前在王府的日子,隻是見皇帝的例行行禮跪了太久,沈驚瀾就會讓人幫她揉膝蓋,後來因為許樂遙的事情,她牽扯太多,被罰跪在床上,卻也是墊了厚厚的棉褥。

甚至連體.罰都算不上。

她在沈驚瀾身邊的時候,是真的不必吃苦的,無論她在府中折騰什麼,哪怕是炸臭豆腐、做螺螄粉的時候弄出過很離譜的怪味,飄到了搖光閣,也沒見沈驚瀾說過膳房什麼。

——沈驚瀾對她,確實非常縱容。

她甚至還能由著葉浮光在咬她、給她種露水引的時候,悄悄揩她的油。

……

往事清晰浮現的時候。

葉浮光才好像從那種驟然遭受變故的衝擊裡回過神來,仿佛先前的表現隻是一種自我保護的遲鈍,這樣就不用在剛麵對蘇挽秋的時候,露出讓她煩逆且厭惡的哭哭啼啼模樣。

就如這位女主所說

的:聽見自己說疼,

她隻會想讓自己變得更疼,

那麼看見自己哭泣,她也隻會想讓自己哭更多。

示弱並非百試百靈的招數。

麵對一些恃強淩弱的角色,軟弱隻會讓人更想欺負。

但無論如何,在蘇挽秋提出那個可能性的時候,葉浮光好像已經想像出來自己跟著對方的馬車,出城時被攔下盤問,因為身份可疑,士兵層層上報,最終引來了沈驚瀾,對方騎著那匹白雪,用冷漠如神祇的眼神問她“為何要逃”的畫麵。

這讓她左心口的位置毫無征兆地感到疼痛。

像是被針很輕地紮了一下。

很快又轉變成悶悶的感覺,帶著一種令她血肉輕輕戰栗、感到孤寂的奇特感覺,朝她的四肢百骸而去,猶如她自己給自己投.毒。

葉浮光呆了很久才品出來,這是什麼感覺。

是思念。

……她好想沈驚瀾。

因為想念,卻看不見,所以才感到孤單,如南飛時被獨自留在灘塗上、沒能跟上大部隊遷徙的孤雁。

她張了張唇,手腕上還沒消去的疼痛令理智不斷提醒她,這時候得趕緊回答蘇挽秋的問題才行,於是她強忍著那種苦澀,使勁睜大眼睛,看向女主角的方向,“我、我不知。”

她看起來好像快要哭了,但這神情卻比直接哭出來還難看。

仿佛被誰直接捅破了她頭頂的天空。

蘇挽秋如此確信這件事。

她不喜歡這樣強忍著不肯哭泣的倔強,於是往椅子邊緣靠了靠,以便靠近她的那一側更多些,然後伸長了掌心去撫摸她的麵頰。

“放心啦,我這樣喜歡你,怎麼舍得你被她抓回去呢?”

在葉浮光的眼眸隨她動作而閃爍的時候,又聽蘇挽秋用那摻了蜜一樣的嗓音敘述道,“沈驚瀾去了扶風縣,再回不到這兒了。”

“你還不知道吧,扶風那周邊幾個顯都爆.發了很嚴重的瘟疫,你離了她身邊,她就再也無法從那裡離開了。”

“沒死在燕城,倒是死在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

“不過扶風也算江寧,她死在了你的家鄉,這樣想,你會不會好受些?”

-

葉浮光整個人如墜冰窟。

她沒想到自己昏睡的時間裡,居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原著裡來江南的雍國公正是因為江寧的官隱瞞了瘟.疫這麼大的事,在回程的時候途徑扶風感染上的毛病,後來還差點將病症也帶回到永安。

不過太醫卻沒能治好他。

如果她在來的路上能夠不生這場病就好了,她想,這樣她就可以把這個水患副本裡的坑都告訴沈驚瀾,甚至還能抽絲剝繭地結合現在的情況,將跟女主接近的勢力都分析出來,讓她避開這些坑。

反正她之前都編過了自己會做預言夢之類的事情。

可是這些……現在都沒有了。

沈驚瀾去了扶風。

會和她的皇叔一樣嗎?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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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也對處理瘟疫很有經驗,男主沈景明後來碰上同樣的情況時,跟女主提及過一次,自己這樣對軍隊的安排,是跟妹妹學的。

功成名就的路上遇到過無數困難和阻礙的岐王,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就折戟的,她是這般堅信的。

葉浮光試圖說服自己,可是耳畔卻不斷響起蘇挽秋的話,“離開了你,她就再也無法從那裡離開了。”

為何?

她擠出了一個笑,“我……哪有那般重要?”

“你不知道?”

因為她和吉祥的對話沒能滿足看戲想法的蘇挽秋,而今終於得到了快樂,欣賞了這隻小狗楚楚可憐、強裝堅強、心碎絕望的神色,好像還嫌不夠似的,笑吟吟地補刀,“也對,這種事她怎麼可能告訴你。”

蘇挽秋歪了下腦袋,本來還落在她麵頰上、已經將她軟軟的臉頰掐出指甲印的手慢慢下滑,落到她的肩上,在她因這種親近而僵硬的時候,手碰到了她後頸的位置。

被封了穴位,導致信香沒辦法釋放的肌膚有些發紅,變得更加敏感,如今讓蘇挽秋隔著衣衫碰到,讓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蘇挽秋忽然壓著她的後頸,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按了按。

非常用力,因為葉浮光毫無防備,即刻就被她從椅子上拽了下來,甚至腳下沒什麼力氣,所以看著像是跌坐在地上,而上半身則趴在她腿邊。

這讓女主角得以居高臨下,更省事地用指尖去戳她的信腺。

修過的月牙形指甲按在那片無法忍耐任何銼磨的肌膚上,一點疼痛都被無限放大,令葉浮光莫名其妙地顫抖。

就在這種顫抖裡,她聽見了蘇挽秋大發慈悲的解釋:

“她能醒過來,體內的毒卻並未全解——”

“雖不知她平日如何對你,但似乎你的信香能幫她抑製那餘毒的症狀,離了你,她會發瘋的,或許是頭疼欲裂,或許是失去五感,你不知曉麼?”

……

原來如此。

原來是這樣。

從前無數次被沈驚瀾拉著,或是被她抱在懷裡,或是被她按著腦袋,要求自己種露水印時,葉浮光還詫異過很多次。

她還以為這是設定,所以沈驚瀾才不許她用傳統的方式觸碰她,跟她親熱,卻原來是因為,最初對方所需要的就是她的信香,而非那些所謂的親熱。

在太清樓的時候,拉著她說看不見了,讓她抱著回了王府,在路上又忽然聽不見了,那時葉浮光還以為這隻是沈驚瀾醒來之後的一點後遺症,沒想到卻是她餘毒未解。

因為後來再也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所以她就沒再想起來。

如今回憶,之後沈驚瀾總會抽出時間同她相處,這才是導致那位岐王再也沒有出現過這種怪症的原因。

葉浮光感覺自己好像一隻呆頭鵝,不管蘇挽秋說什麼,她都隻會傻傻地答:“我、我不知……”

() “為何如此?”

她又不自覺地道。

蘇挽秋喜歡她這幅明明很怕疼、卻強忍著還待在她身邊的樣子,這會讓她產生滿足的掌控欲,她發現自己真的很喜歡葉浮光的乖巧。

所以也很樂於給她解惑,“為何?他們沈家人天性如此。”

“沈景明需要她,卻又忌憚她,先前懼怕她死,將她匆匆接回永安,後來發覺她能醒,又不願要一個全能的、健康的、能對他皇位造成威脅的岐王,他有多害怕她呀?改了大宗的製,將兵權、調度、駐軍製度都改了,沈驚瀾明明已經是一個沒有兵的孤將,他卻還是這般懼怕她,好笑嗎?”

跪坐在她腿邊的人愣愣地點頭。

然後蘇挽秋垂眸時發現將她後頸那片揉得有些微腫、也不知會不會有什麼彆的毛病,頗有些遺憾地挪開了手,繼續去捏她的麵頰,“而她也是如此待你的——”

“明知你這般柔弱,卻還要帶你來這種地方送死,他們沈家人都如此,對自己有利的,總千方百計、不擇手段地利用。”

像是為了提醒葉浮光,蘇挽秋很耐心地幫她回憶,“在雞鳴山時,她不就在萬軍叢中還將你綁上了馬?因為丟了你,她就宛如丟了命,所以才將你陷入那般危險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