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第五十一天(2 / 2)

穿成炮灰贅A後 柒殤祭 15426 字 5個月前

講完故事,將蘇挽秋哄睡之後,她也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入睡,哪怕她在這個地方已經有些失眠,可需要為明日的出行積攢體力和精力。

晨雞破曉,金烏躍出雲層。

整座府邸都已經被下人收拾完畢,沒有留下任何的可疑痕跡,葉浮光跟在蘇挽秋的身邊,走出大門的時候,才知道他們居然帶了這麼多的兵卒,而且各個都是身強力壯的乾元。

大衹跟中原不同,在劫掠不到百姓作為奴隸去幫忙放牛羊和耕種的時候,就隻能用自己族中那些中君去乾活,而肥美的馬、功勳,自然都是屬於乾元的,他們最擅長的是在馬上作戰和攻城,並不

() 善於防守,所以不如中原那般需要大量步兵,讓中君也需入伍。

也即是說。

如今在這裡的所有人,除了蘇挽秋和伺候她的地坤,還有一個伺候葉浮光的中君吉祥之外,剩下的全是乾元。

他們還帶著異族的樣貌特征,所以各個都戴著鬥笠圍巾,擋住麵龐。

她收回目光,看著跟自己寸步不離的吉祥。

然後麵無表情地與蘇挽秋進了車廂。

蘇挽秋玩著她挽起之後仍垂落的部分長發,出聲道,“馬上就要離開江寧了,這裡是你的家鄉,你就沒有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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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用手指卷她長發的人忽然將手往下落了落,拽得她頭發疼,同時往窗外看了眼,“沒想到你還這樣惦記著她。”

“我以為公主會想要知道,我在徹底離開她的時候,會露出什麼樣的神情。”有賴於原著站在蘇挽秋角度的諸多描寫,即便她暴露了一些作品裡從沒展示過的惡劣,但葉浮光確實也算得上是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了。

蘇挽秋沉吟片刻,笑道,“你倒是很會揣度我的心思。”

但後來她沒再提及任何有關沈驚瀾的事情,反而是從車廂旁的小櫃子裡拿出一疊炒豆子,放在葉浮光麵前,“因為你提了令我不喜的名字,所以你這二日,都隻有這個可以吃了。”

……

車隊暢通無阻。

甚至在出江寧城的時候,還有百姓夾道相送,就好像蘇挽秋才是朝廷派來拯救他們的人,他們甚至不知道城中水井裡最初的死屍究竟是誰丟進去的,隻知道,在聖女來的時候,他們從原本就要餓死的樣子苟延殘喘至今。

不知行了多久。

在葉浮光再次被顛簸到腦漿都要晃出來的時候,咬著那硌牙的硬豆子,聽見蘇挽秋陡然掀開簾子,往外看了眼。

“此處應當是離扶風最近的驛站了,順著江流而下,十裡就能到扶風。”

她瞥了眼葉浮光,“不過,你既不擅長水,也沒辦法騎馬,就算我先讓你跑一裡地,你也會被他們抓回來的。”

葉浮光點了點頭,“是的。”

她說,“那車馬能在此處歇會兒麼?我快要被顛吐了。”

蘇挽秋露出嫌惡的表情,趕她下去的同時,讓吉祥帶人看著她,即便她隻是去那條河邊遙望遠處,身後也有起碼五個乾元士兵虎視眈眈地看著。

江水滾滾。

像是能將人的思念也帶去下遊。

葉浮光站了好久,緩過那陣頭重腳輕、下了車也像是還在顛的感覺之後,在她身後的吉祥很輕地提醒,“王妃,當回了。”

其實蘇挽秋身邊的婢女從不這樣稱呼葉浮光,因為在她們看來,隻要來了蘇挽秋身邊,葉浮光從此就不再是大宗親王側妃了。

隻有吉祥,好像還不知如何改。

說麵前這條是江,其實隻是因為最近漲水太猛,從前這裡隻能稱一片濕地,現

() 在都淹得水勢匆匆,而穿著粉白衣衫的女人就被那水上光映照得好像一片飄搖的花瓣。

她看著河邊被衝的東倒西歪的草葉,忽然出聲,“吉祥,你知道我為何從來不細問你的苦衷嗎?”

站在她身後的人沉默不已。

吉祥其實想說,她沒什麼苦衷。

她隻是生來就該是伺候公主的,接過了她母親的活兒,僅此而已。

但她過了會兒才輕聲道,“無論如何,倘若王妃此次出來不是帶奴婢,而是帶如意,就不會淪落到這般境地。”

“對——”

葉浮光終於再度看她,露出個神色很複雜的笑容:“我一直記得,所以你也當記著這件事。”

-

葉浮光抬手將針紮進自己腦袋裡的時候,守著她的那些乾元還沒有反應過來。

因為他們隻是防這個人逃跑,而在她手中光芒微閃的時候,又以為她是不自量力地想攻擊他們,誰知這小姑娘隻是想紮自己,一時間,誰都忘了攔。

離她最近的吉祥呆呆地看著她,“王妃……”

她從來不記得,葉浮光是這樣有自毀傾向的人。

還是說,因為待在公主的身邊讓她這樣無法忍受,所以她選擇去死?

就在吉祥怔愣的期間,葉浮光紮完第一下,毫不猶豫地拔出針,去紮下一個穴位,劇痛蔓延開來,與之一起通徹的,是瞬間釋放出來的凜冽信香——

原著裡後期,大衹的士兵們無法與大宗對抗時,宓雲曾用一些方法讓大衹的乾元士兵變得強大不已,像是不知死、不知痛的傀儡,在戰場上無往不利,而且他們的信香一度讓沈景明軍隊裡的乾元動彈不得,在戰場上如稻草人,眼睜睜看著刀兵襲來。

做這種傀儡需要浸泡的藥液葉浮光當然搞不到,但她將能增強信香的穴位全部記住了,因為當時她拿這個問過自己的中醫朋友,這些穴位是不是真有那種功效。

朋友:“……首先,我們沒有abo設定,其次,奇經八脈本來就玄之又玄,作者隨便編一編,也不會有傻子去試的。”

現在,準備嘗試的傻子,就在符合設定的世界裡孤注一擲!

就在那些乾元士兵試圖圍上來阻止的前一秒,毫不猶豫起針落針的葉浮光肌膚裡已經浮出好幾處小小的血珠。

與此同時。

在所有大衹士兵的眼中,六月的天空像是突然轉陰,大片大片的厚雲聚集而來,有白色的雪花飄飄落下,而他們隻是被一片雪碰到,就儼然如墜冰窟,絲毫動彈不得,包括他們釋放出的信香幻象,也被雪凍成了冰。

他們僵硬地連手都抬不起來,隻能任由那層層的雪一片片落下。

反複蓋在他們的腦袋,肩頭,堆積出厚厚的雪堆,轉瞬間,將他們淹沒。

而他們並非強勁鬆枝,在暴風雪裡,承受不住肩頭的雪色重壓,一邊膝蓋控製不住地半跪下去。

就連本來在他們當中最為強大的宓雲,也驚異不定地看向葉

浮光,

“……她怎麼可能有這般強大的信香?”

甚至讓他都心生懼意!

更不用說是馬車裡身為地坤的蘇挽秋,

還有她身邊的婢女,幾乎在這股強大的乾元信香衝擊下暈過去,甚至蘇挽秋還有要被強迫拉入信期的征兆。

……

葉浮光將針停在最後一個穴位上沒有拔出來。

隻有這根針在的時候,她的信香才能維持這般橫掃千軍的姿態,但凡她拔出來,剛才被壓榨出的無限潛能就會瞬間消失。

這根針會隨著她的動作,慢慢沒入穴位裡,遊走在她的經脈中,支撐著她所有的行動,直到行走到她的心臟位置,殺死她,才會徹底停下。

但她已經沒有彆的辦法了。

葉浮光站在河邊,看著近在咫尺憋出醬紫色麵孔、卻也不能抬起手指拉住她的那些士兵,還有從頭到尾都感受不到她信香、卻看著她做完這一切動作的吉祥。

吉祥好像已經知道了她的選擇,麵色非常複雜地喚她,“王妃。”

葉浮光看著她,“你攔不住我。”

“……你逃不掉的,你不會騎馬,隻用腿跑,也是跑不掉的。”

“我不騎馬。”

“……那你就會淹死在這條河裡。”

“或許我命當如此。”

葉浮光說完這句話,沒再看她一眼,毫不猶豫地投入麵前那條湍急的河流,不多時,上遊那些被卷入的泥沙、斷樹,也跟著傾瀉而下。

水色沒過她頭頂的時候,她殘留下的信香都還沒消失。

在其他乾元看起來,她猶如一條魚沒入冰封水麵,消失不見。

過了好久。

原本站在河岸邊的士兵才有動作,回頭去請示宓雲,是否要派人跳下去尋找,但大衹的士兵也是不擅水的,而剩下的人則是抽出了背後箭袋裡的箭。

宓雲匆匆拉著馬去到馬車邊,“公主?”

蘇挽秋麵色通紅,已經有信期的征兆,卻強忍著,按著後頸的信腺附近位置,怒意幾乎將她的眼瞳都點燃。

“放箭!”

她說:“既然死都要離開我的身邊,那我就成全她,讓她的屍體飄去跟沈驚瀾作伴!”

宓雲知她是得不到也要毀掉的性子,沒什麼表情地對周圍人抬了抬手,爾後,幾十隻長箭帶著尾羽刺破晴空,簌簌射入水中,卻沒有見到任何痕跡,也沒有飄上來的血色。

他沒有讓士兵再浪費箭矢,隻是想到葉浮光剛才的幾下動作,沉思道,“小公主,你可沒說過這位王妃會那種邪.術。”

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居然能讓一個信腺不全的乾元,爆.發出那等能量?

倘若此刻還在城中,或許整個江寧的乾元地坤都會以為六月飄雪。

-

蘇挽秋沒說話。

她在回憶葉浮光昨晚看她的眼神。

現在想來,是已經有所決定,所以才那般心無旁騖,眼中再裝不下其他。

……沈驚瀾究竟有什麼好?居然讓那條小狗寧死都要回到她身邊?

她安靜了片刻,眼中露出幾分譏諷,“讓吉祥滾過來。”

而被她喚的人,已經走到了車馬邊。

吉祥還在想葉浮光跳下江水之前的眼神,比起她決絕的動作,那眼神裡卻是帶著抱歉的,就好像在跟她說,對不起,明知你可能會死,我也得走。

她總算明白了王妃的話。

在湍急的江流聲音裡,她平靜地接受了自己背叛、被拋棄、如今因看護不力可能要被殺死的命運。

——或許也隻能怪命運。

如果她生來就是大宗人,就好了,那樣就可以一直跟在王妃身邊了。

她其實是願意一命換一命的,倘若她的死,能換葉浮光在那條江河裡活下去,是不是她也不算是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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