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站了很久、什麼景象都看不清,但是明顯能感覺到這兩股乾元信香圍著自己王妃在轉的沈驚瀾:“……”
如果她沒記錯。
也不是沒有乾元口味獨特,就喜歡“真乾元就要搞乾元”的那套歪理,想到她的小王妃比地坤還要柔弱可欺的模樣,她略微眯了眯眼睛,神色變得深邃莫測。
她不緊不慢地清了清嗓子,“浮光。”
沈驚瀾說道,“來本王這裡。”
-
守在岸邊的禁衛們都感覺到水邊的氣氛有些古怪。
因為是今陽帶著人去追擊那群古怪的刺客,所以留守護佑的都是禁衛,又因為先前率領他們的鐘祿鳴被處置了,現在他們有些畏懼岐王,反而變得比先前更沉默可靠。
在他們的視線所及處——
渾身都濕透了的葉浮光本來想起來,走到沈驚瀾的身邊,結果肩膀卻被按住,姍姍為她診完脈、發現她狀況特彆糟糕的葉漁歌臉色很臭,“亂動什麼?你想死在這兒?”
葉浮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後知後覺自己體內筋脈裡還留著一根胡亂遊走的銀針,便隻能訕笑一下,片刻後,聲音很輕地和沈驚瀾申辯,“
王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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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身將她抱起。
但在那之前。
葉漁歌已經先一步將她想做的事情做完。
身體騰空的刹那,葉浮光本能地抱住了葉漁歌的脖子,因為兩人是親屬,她倒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隻是沒想到葉漁歌逃一次獄,居然變得比之前有人情味那麼多,剛才願意給她抱就算了,現在還願意抱著她走。
不確定,再看一眼。
她抬眸望著葉漁歌的下頜,發覺果然這位葉神醫還是那副被人欠幾千萬黃金的臭臉,一點都沒有因為在這麼危險的地方見到自己而感到高興。
……那願意這樣抱著她走,肯定是出於對患者的照顧吧?
小王妃如此想著,卻被沈驚瀾忽然抬手抓住了手腕。
握上來的溫度滾燙不已,讓她第一時間以為沈驚瀾是不是身體抱恙,等發現自己的濕衣裳也把葉漁歌的衣服打濕、傳過來同樣的熱度時,才反應過來,不是沈驚瀾太熱,是她自己在水裡泡了太久,太冷了。
在她胡思亂想的期間,葉漁歌停下步伐,很冷漠地看向這位本該在永安城長睡不醒的大宗第一戰將,“如果我沒猜錯,岐王應該雙眼有疾?”
她仿佛不懂達官貴人的隱諱,直言道,“從這裡上岸的路很難走,如今浮光不便行動,王爺帶著她,恐怕更難走。”
葉漁歌還不知道自己的姐姐是怎麼淪落到被大衹人追殺的局麵。
但有一點卻很清楚。
若非沈驚瀾將人帶到這裡,葉浮光不至於遇到這麼危險的事情,甚至說不定她們再晚點到,命都要交代在這裡。
理智上,葉漁歌明白入贅的就是沒有什麼地位,性命和富貴全都仰賴另一人,但是情感上,她卻無法接受,葉浮光當初就是為了這樣危險的角色,一次又一次來求她。
她這兩句話出來,旁邊的許樂遙先是鬆了一口氣,祈禱當初親自辦她家案子的沈驚瀾沒有認出她剛才的聲音,不會將她們兩個給抓回去,但是很快又因為後半句提心吊膽。
——喂喂,入贅從君,你怎麼還和人家正經的妻搶起人來了?
不過。
如果是葉影的話,她也是想搶的,所以她沒吭聲。
而聽見她話語的沈驚瀾,周圍的氣息則變得更加危險,明明信香沒有釋放出來,卻儼如有恐怖陰影從她身後彌漫開來,她麵無表情地看向葉漁歌這裡,明明也看不清楚人,卻憑借記憶回答道:
“你以為,本王不知你二人的身份?”
她沒讓周圍的禁軍把這兩個該在殿前馬步軍司獄蹲大牢的人抓起來就不錯了,竟然還敢跟她搶人?
……
三人之間奇怪的氣氛被葉浮光再次突如其來的咳嗽打斷。
許樂遙看了眼左右圍著的禁軍,暗道自己倒黴,卻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想今朝有酒今朝醉,於是抬手想幫葉浮光拍後背,“怎麼了?”
但她的動作卻被葉漁
() 歌喝住,
“彆碰她。”
頓了頓,
葉漁歌才說道,“她筋脈裡有一根浮針,現在就在肺經附近,倘若你亂拍,讓針紮入臟腑,再想取出來就難了。”
許樂遙立刻被嚇住了:“啊?”
她睜大了眼睛,低罵那群喪心病狂的、該死的大衹人。
葉浮光心虛地笑了下,也沒敢說這針是自己不要命紮進穴位的,估計是在河裡撞上什麼,又或者是她遊泳時掙紮的動作才這麼快入了筋脈。
她看向全場臉最臭的葉神醫,輕聲說道,“彆凶我嘛,我是病患耶,你肯定會救我的對吧?”
她可是為了葉漁歌能逃獄,超內疚地把許樂遙送進去了!
葉漁歌沒吭聲。
但不說話就是默認的意思。
葉浮光心情重新好了起來——其實隻要逃離了蘇挽秋,她就超級開心,不管自己醒來之後在哪裡,都好過在女主的身邊——她再度去看旁邊的沈驚瀾,反手握住對方的手腕,然後又輕輕晃了晃。
“王爺,你眼睛怎麼啦?”
“彆害怕,我拉著你走好不好?”
剛才還憑借自己非凡的聽力跟宓雲對戰、又用一柄長刀迎敵,最後還用它力破長箭、隔著距離斬殺一人的超強戰神,這會兒聽見小王妃近在咫尺的柔軟聲音,喉嚨動了動,既心疼她吃的苦,又不舍得離開她,隻好沉默許久,很輕地“嗯”了一聲。
因為她不想鬆開葉浮光的手。
-
三人當中,唯有岐王有落腳處,而且就在附近,還能容納這兩位不速之客,更方便葉浮光的治療。
於是她們就用一種旁人看不懂、也不敢問的奇怪姿態走在一起。
葉漁歌抱著人走在中間,沈驚瀾拉著小王妃的手站在左邊,右邊的許樂遙探頭探腦,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欲言又止的樣子。
看著她們這“一家人”融洽的氣氛,許樂遙總覺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雖然她還是沒想通葉浮光當初為什麼隱瞞身份接近她,後來又爽約沒送她去科舉,但想到自己後來遭遇的許多不幸,又覺得自己可以理解葉浮光的苦衷,畢竟這麼柔軟的地坤……哦不是,乾元,肯定是不會騙她的。
她覺得自己非常需要做點什麼,畢竟頭腦靈活的人都很擅長自己抓住機會。
她亦步亦趨地跟著好友走了幾步,舔了舔唇,非常司馬昭之心地出聲問道:
“咳咳。”
“小魚,你今天給那麼多病人看診,剛才又撐水劃舟,應該很累吧?要不我替你抱一會兒?”
“這位妹……姐姐看起來很輕的樣子,我也抱得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