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第六十七天(1 / 2)

穿成炮灰贅A後 柒殤祭 10635 字 4個月前

葉浮光同葉漁歌、許樂遙吃完了分彆的那頓餃子之後,將她們送出營地,隨後便去找沈驚瀾。

其實那頓餃子的味道很一般。

畢竟條件就擺在那裡,能在這個時候做大鍋飯的,都是為了給進出城那些賣力氣活、應征官府徭役的人準備的,哪能有永安城裡給王公貴族挖空心思做的那些美食佳肴有滋味呢?

不過三人都沒有任何不滿。

因為這頓飯顯然是飯食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同進餐的人。

葉浮光覺得自己就算再過很多年,也會很難忘記這頓咬著咬著肉餡裡還能吃出沙子的餃子。

回到營地之後。

沈驚瀾覺淺,被她兩度進來的動靜吵醒了,不過發覺這隻小狗沒有前些日子那般看見床就挪不開眼睛、不管什麼狀況都想抱著她黏糊鬨著要做的表現,就又睡了過去。

待岐王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早。

親衛和禁軍們都訓練有素地拔營,滅火,將留下的痕跡都鏟沙滅了,把帳篷那些布都堆到旁邊,等扶風縣的知縣再讓農夫來拉回去處理即可。

葉浮光昨天是翻她帶的那些做過筆記的兵書睡著的,就和衣在桌案邊的毯子上躺了一宿,早上起來的時候感覺腰也酸脖子也痛,跑去外頭買了幾個肉包子和一簞壺的豆漿。

沈驚瀾上馬時,她還站在旁邊啃包子,隻是抬手把另一分吃的使勁舉高遞給她。

已入夏的風吹過樹林,即便此刻晨光未熹,卻仍有了那分熱意,沈驚瀾看見小王妃跑出去再回來,因為隻是鬆鬆垮垮束著、長發落了不少的濕潤鬢角,抬手接過她給的包子幾口吃完,又拿起那壺豆漿飲。

“等等。”

在肉餡飄香的味道裡,穿著橙色衣衫,沒有任何首飾點綴卻依然容貌動人的小王妃揚起腦袋,及時製止,“豆漿好像悶得有點久,天太熱了,感覺有很淺的酸,王爺彆喝。”

沈驚瀾:“嗯?”

她鼻尖湊到壺口嗅了嗅。

倒是沒聞到酸,隻聞到裡麵添的野蜂蜜甜味。

她還是淺嘗了些,片刻後,“確實。”再放久點就要壞了。

葉浮光立即對她伸出手,“對吧,所以還是給我喝吧?”大宗雖然也產糖,並且在這個時代已經有了蔗糖的初壓榨技術,但是也沒有現代社會那樣人人不缺糖、甚至要避開高糖飲食,減少攝入糖分。

小王妃已經很久沒有吃到甜味的東西了,買豆漿的時候正好看見旁邊獵戶拎著野味在賣,旁邊還放著塊山裡掏下來的野蜂巢,她讓人給她切了很小一塊,添進了豆漿裡。

很久沒喝豆漿,也很久沒吃到甜的她不太舍得就這麼放棄,不過也怕沈驚瀾喝壞肚子,所以獨享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如此想著,她卻沒見沈驚瀾將那壺豆漿還回來。

“不行。”

眉眼輪廓深邃、色澤也很濃鬱的女人淡然拒絕,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彆喝了,

之後上船若是鬨肚子,會很麻煩。”

葉小狗瞬間垮起批臉:“qaq”

一副“早知道就不給你分享了”的遺憾表情。

沈驚瀾看得好笑,另一手對她探出去,微微俯身:“上來。”

葉浮光看了眼後麵已經整裝待發的親衛和禁軍們,倒也不好意思讓人等,隻能把剩下一大口囫圇塞進去,鼓著腮幫子,一手握住沈驚瀾的手腕,然後低頭去找馬鐙,爬得很使勁。

但沈驚瀾隻是對後麵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先行。

白雪不高興地小幅度尥了兩下蹶子,打了個響鼻,不高興那些普通馬跑在自己前麵,可惜它的主人並不搭理她。

沈驚瀾一手將人提上馬,扶著她坐在自己跟前,沒簽韁繩的那隻手掌心搭在葉浮光的後背,“先把吃的咽下去。”

……

辰時。

岐王的馬隊行駛到渡口邊,葉浮光終於見到這個時代運河的景色。

即便兩側還有很多被淹沒的、傾倒還未來得及運走的柳樹,但已經從水患裡平靜下來,廣闊的運河水麵,依然能夠在這時代予人一種看見人力製造宏景的震撼。

渡口停泊的大舟還未揚起風帆,船桅卻格外霸氣。

葉浮光被水麵吹來的風微微拂過麵頰,連沈驚瀾什麼時候下了馬都沒反應過來,好在白雪很乖,像是知道留在自己背上的是怎麼樣膽小易驚的廢物,倘若自己因為鬨脾氣將人摔了傷了,它的主人指定要提刀將它剝皮拆骨——

所以哪怕韁繩隻被鬆鬆纏在葉浮光手上,它也站著一動不動。

隻在沈驚瀾回來的時候,大大的眼睛裡寫著不滿,對她齜牙咧嘴發出幾聲抗議。

沈驚瀾微笑著撫著它的脖頸,往它嘴裡塞了一塊剛買的糖,然後才對葉浮光伸出手,“下來。”

小王妃陡然回過神,發覺馬和人不住在同樣的倉,那些禁衛都已經不見蹤影,隻有今陽還留在附近。

她牽著沈驚瀾的手,下去的時候還被馬鐙卡了一下布鞋,好在接她的人早清楚她的斤兩,反應極快地將她抱住,直到確定她雙腳都安全地站在地上,才拍了下馬屁股,示意它自己跟人上船。

“去吧。”

被利用完就趕開的白雪:“……”

它鄙夷地看了眼這對狗妻妻,高傲地甩了下尾巴,轉身就走,甚至還故意踩起灰塵往她倆的方向掀。

沈驚瀾反應特快地單手攏著葉浮光的腦袋,將她往旁邊帶了帶——

而後笑罵一聲,“這小畜生。”

葉浮光從那浮塵裡抬頭,看見她的笑,也跟著露出了笑容。

岐王一低頭就瞧見她的笑,見她圓圓的臉蛋上漾開的燦爛,不由捏了下她的麵頰,故意壓下眉眼:“你笑什麼?”

白雪都是因為她才鬨得脾氣,惹得自己也跟著遭殃,小狗還好意思笑?

葉浮光被她捏得茫然,無辜地眨著眼睛,聲音甜甜地回答,“因為王爺在笑嘛。”婦

唱婦隨有什麼問題?

沈驚瀾:“……”

她常常因為跟不上小王妃的思路而感到很無奈。

如今隻能攬著她的腰,示意她上船,“走了。”

-

這時代再闊氣的大船,艙裡也仍會有那股木頭摻著水的潮濕味道。

葉浮光跟著沈驚瀾去的已經是采光最好、內部布置最好的艙屋,可要說豪華,是絕對和這裡沾不上關係的,裡麵隻有從內壁上延伸的一塊床板,還有一床乾淨的被褥枕頭,再就是一張桌子並幾張椅子,就是全部的裝飾了。

好在她已經習慣扶風縣外更簡陋的行軍帳篷,所以還饒有興致地拿出參觀的勁兒,繞著這一眼就能看完所有的屋子轉了兩圈。

沈驚瀾看得好笑,把她拉過來,按著在椅子上坐下。

葉浮光:“?”

她不解地想回頭看岐王要做什麼,結果卻有微涼的、堅硬的感覺落入發間。

直到隨便用簪子纏的長發被解開,長發被梳開,她才意識到沈驚瀾在做什麼,“王爺剛才……買了梳子?”

“嗯。”

沈驚瀾自己倒是很熟練地能用冠將長發都紮進去,甚至從前在戰場上覺得煩,還會用被敵人襲擊的借口,把過長的、有些打結的發尾用匕.首割掉,反正以她的身份,又沒有人會天天盯著她的頭發看。

但是她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王妃這些日子麵對長發和那些釵環卻是束手無策,獨自回到她身邊之後,連帶過來的那個小妝奩都沒開過。

隻每天在外麵折柳條隨意涮涮就當作盤發或者簪發的工具。

葉漁歌和許樂遙都習慣了一路的低調逃亡,自然沒注意到這點,三個灰撲撲衣衫的家夥走在一起,要不是臉和手乾淨、又氣質非凡,都能完美混入扶風那些水患難民裡。

之前沈驚瀾沒什麼時間,忙著處理公務,後來又趕上葉浮光的情期,兩人大部分時間長發都淩亂地壓在床上——

倒是現在才有閒暇替她收拾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