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第六十八天(1 / 2)

穿成炮灰贅A後 柒殤祭 8215 字 4個月前

沈驚瀾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樣的回答。

什麼叫做……

她是因為自己才來到這個世界的?

但葉浮光說出了這句話之後,自己卻愈發堅信這點。她在原本的世界裡沒有建立起多麼牢固親密的關係,倒是有這一遭離奇穿越,擁有了葉漁歌那樣特彆的家人,許樂遙這樣的朋友,還有沈驚瀾這個愛人——

她本來是一株一直漂浮在空中的蒲公英,隻能使勁讓風將自己吹得更高更遠,可是在原本的世界裡生活了二十多年,都不知道該落在哪裡,直到被命運突然拽到了這裡。

短短的幾個月。

她救下沈驚瀾,借著自己看過這本書的知識,努力為她改變原本的命運……看起來,不就很像是,沈驚瀾這個角色太過強大,生出了自己的意誌,為了自救將恰好看到劇情的葉浮光拉進來嗎?

想到這裡,葉浮光稍稍從沈驚瀾的懷裡退出去一點,抬手捧住她的麵頰,自下而上地看著她,清澈的鹿眸裡都是認真:

“王爺不止要對我好,也要對自己好一些。”

“不開心如果持續很久,對身體不好,我會擔心的,知道嗎?”

這會兒她一點都不像是入贅的、靠著看沈驚瀾臉色才能活下去的小王妃。

而是她的伴侶,她的妻子,她生命的另一半。

沈驚瀾聽見胸膛裡的心臟跳動聲,垂眸和她對視著,無比清晰地確認了這點。

她見過這山河社稷,人間百態,見過繁榮與烽火,從前和千萬人擦肩,逆著人潮走向高堂,也曾從千萬人的神話雲端跌入地獄,可是在這人間,她想留在身邊的,隻有葉浮光。

……

岐王的隊伍專門包了一條商船。

船上被禁軍和親衛把守,開船的人員都經過甄選,在每個地方停靠時,掌舵的船隊成員負責采買生活用品,買水和水果,而沈驚瀾則是便衣去到當地看那些田地在洪水過後的狀況,是被世家歸為隱田,還是當地官府想辦法將它們還到農夫手中。

包括那些難民在洪水退去後,又有多少人願意中途跋涉回到故地從事生產。

以及各地州縣應對完這次的洪水災害之後,有沒有派人加固堤岸、將糧倉補上、如實彙報當地的損失等等……

水至清則無魚。

這個道理沈驚瀾之前從沈景明那裡領略過,對於一些過道手就薅走一層薄薄油水的行為,她若是按受賄的律法去算,應天府將近三分之二的官員都該被她斷掉的尚方寶劍砍掉腦袋。

而剩下的三分之一裡,還有一半是秉承著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就不會錯的類型,按照大宗一貫治水的原則,在自己力所能及範圍內規矩做事,至於更多的、則是完全沒有。

全是一副聽天由命的狀態——

畢竟還可以扯出“這場雨是百年難得一遇,而且上遊應對不好,所以才導致我們下遊準備不足”的理由。

倘若大宗的律法

再嚴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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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就不用沈驚瀾見到這些。

某天回來之後,她在揚州渡口,看著已經恢複鶯歌燕舞,掛出紅袖羅招、與岸邊垂柳映襯的美景,安靜了很久。

-

葉浮光在揚州城邊吃了一碗小餛飩。

她本來可以在城裡酒樓裡點一頓大餐,不過總覺得這段時間陪沈驚瀾巡查這些地方,對方心情很不好的樣子,在這期間,葉浮光也悄悄用大宗的律法算了算那些世家大族田地數量,還有他們交稅的數額。

算出來之後,她覺得自己如果是皇帝,可能臉色不會很好看。

但沈驚瀾是拿俸祿辦事的,臉色也很難看。

看著她的時候,葉浮光就總是會想到自己讀書時學過的那些故事,先前她總覺得這個世界很虛假,就是因為沈驚瀾跟男女主非常格格不入。

那兩位都是封建社會站在頂層的經典角色。

不是不懂民間疾苦——

是他們本來就可以選擇看,也可以選擇不看。

唯有沈驚瀾不同,好像無論站得多高,打過多少仗、見過多少地獄,她都沒有收起她的同理心,她始終能和普通人共鳴,否則不會在王府醒來之後,在沈景明來看望她的時候,選擇站在跪一會兒都膝蓋疼的葉浮光前麵。

這種同理心很珍貴,卻也是雙刃劍。

所以才讓沈驚瀾在還沒到三十的年紀,就擁有那樣的一雙眼睛,隻要她想,沒有任何人能從那雙眼中看到任何東西。

可是一直擁有這種心,對如今的她來說,也是一種折磨。

就像是現代常常處於急救室裡的醫生,倘若一個醫生從實習的時候開始,因為不能救回第一個經手的病人而徹夜難受痛苦,並且在之後每一次的失敗、每一場手術裡,都能再次被同樣的痛苦折磨,那這種職業對他的心理和壽命而言就是一種負擔。

看到這樣的沈驚瀾,就會讓葉浮光總是會想到自己剛來王府的那一天。

讓她再看到這樣的岐王時,總會翻來覆去地想:

或許。

沈驚瀾其實是想要在那裡長眠的。

因為這人間的苦楚實在太多,她都已經站在了這麼高的位置,還是無能為力,甚至要在醒來背負這麼多沉重的仇恨和痛苦,究竟應該怎麼辦呢?

……

葉浮光胡思亂想著。

最後拿了一串糖葫蘆走回船上。

她一直站在沈驚瀾目之所及處不曾離開,所以拿著那串紅色的糖裹山楂回來的時候,她收回了視線,看向將那酸甜拿到麵前的人。

“愛妃今年三歲?”

葉浮光搖頭,“不是,我是給我家三歲的王爺帶的。”

沈驚瀾:“?”

她抬手去捏葉浮光的耳朵,將她跟自己一樣佩戴著紅色耳環的耳垂揉得發紅,看上去就好像玉耳環裡的血色都是從葉浮光身上染進去的。

“反

() 了天了,”她勾著唇罵,“現在還敢騎到本王頭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