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第七十三天(1 / 2)

穿成炮灰贅A後 柒殤祭 7329 字 5個月前

貴霜帶著宓雲他們回到落腳的那間合院裡。

因為這地方有些偏僻,左鄰右舍要麼是賣力氣的,要麼是一些家道中落、隻能住在這種地方的讀書人,總之魚龍混雜、三教九流都有,在他們走進門時,旁邊還坐了個喝醉的酒鬼。

打眼瞥見個高佻的、像是雲朵從天際飄下來的美人,他看直了眼,下意識地出聲道,“美人……”

美人與她肩頭的鷹隼都冷冷地睨著他,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瞳自高處看下來,猶如神祇俯瞰草芥。

一陣風過——

明明他聞不到飄在空中的,令那些大衹武士都膝蓋發軟的恐怖信香味道,卻莫名奇妙醒了醒酒,喉嚨動了動,還想說些什麼,眼瞳裡卻隻映出那隻獵隼朝他振翅的畫麵。

恐怖的叫聲響徹小巷。

一時間,將周圍的鶯鶯燕燕動靜都給擋了下去,就連本來不知誰家養著的土狗也夾起了尾巴,不敢再吠一聲。

看著宓雲用腳尖把流下血淚、疼痛到翻滾的男人踢開,貴霜卻睨了眼飛回自己肩頭的海東青,見它脖頸吞咽,用波斯語斥了聲,“彆什麼都吃。”

話雖如此。

她卻仍然沒有踏入院中,而是在原地頓了頓,角落裡始終慘叫、卻引不來周圍任何一門一戶開門幫忙的酒鬼,宓雲仿佛知她所想,及時用波斯語喚了聲,“大公子。”

貴霜還沒出聲,那酒鬼就又翻滾到了她腳邊,她沒有說話,這時倒是很平和地去看前路了,淡然地抬腳往前邁了一步,如同走路時不小心踢出去一顆石子。

酒鬼的腦袋撞上了牆壁,像撞爛的西瓜,血花與腦花四濺——

一滴都沒有沾上她的裙擺。

她跨入院門,平靜地丟下一句:“死的更省事。”

宓雲深深地低下腦袋,無論多少次都無法預判這位大衹王庭最煊赫的繼承人心思,正因為沒有感受到她的殺意,所以才對倏然降臨的結果感到脊背發寒:“是。”

……

貴霜沒有在意自己給部下留下的陰影。

或者說,這正是大衹一貫的統治手段:以力量,以血,以恐懼,無論是禦敵還是禦下,讓他們對你感到恐懼,你便擁有一切。

她往院裡走,邁過幾進的院落,在進入臨時改造過的、彆有洞天的房間時,忽然又偏頭往院外黢黑的涼亭裡看了眼,明明沒有任何燭火與燈光,她的眼神卻與肩頭靜立的鷹隼一般優越。

視線落在亭中隱匿於黑暗裡的一枚碧玉耳飾上。

“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她繼續用那股很蹩腳的中原發音說話,令亭中的人不想搭理她。

貴霜眉梢動了動。

她忽然去看牆壁那頭隻露出一半輪廓的圓月,了然道,“倒是忘了今天是你該為王族祈福的日子,既然我在這裡,那就按照老規矩,向我進行儀式。”

“……”

貴霜露齒一笑,碧藍的眼眸像晴天,“我給

你一刻鐘時間。”

一刻鐘後。

蘇挽秋麵無表情地跪在她跟前。

那些大衹語記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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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銘刻在她這個中原人的身體裡——她最初是記不住的,就連大衹語也隻學會了問好,但這卻讓彼時還年少的貴霜王女很不滿意,哦,她喜歡讓彆人叫她王子。

那時貴霜就像今天一樣,站在她學習跪禱的祭司殿前,見她磕磕絆絆、也說不完一句標準的祈詞,抱著手臂,笑著評價了一句,“這可不行。”

王廷祭司俯下蒼老的身軀,對她鞠躬、道歉,說蘇挽秋是大夏的明珠,又年紀還小,但她畢竟是月神挑選的聆聽者,在成長的過程中,她會在某個時刻明悟、通透,像大衹從前的聖女一樣完美。

“我沒什麼耐心,”貴霜對祭司說,“再過一個月就是我的生辰,我要她在我的生辰上為我獻舞——以聖女的身份。”

“既然這裡是聖地,其他人進不來,就由我來親自教她。”

冗長的大衹語過後。

什麼也聽不懂的蘇挽秋看見她摘下了隨身攜帶的馬.鞭。

那是大衹王賞給她的,用金、銀、銅等昂貴金屬編出的華麗馬.鞭,隨她手腕輕抖,在空中發出令人膽寒的劈啪破空聲。

蘇挽秋在聖地被她抽得滿地打滾,差點摔下台階的時候,又被對方用鞭子纏住腳腕,倒拖回來,然後這個擁有神女麵孔的貴女半蹲在她麵前,湛藍色的眼睛平靜地看著她,用無比標準的中原話,同她道:

“來,再背一遍。”

“從前記不住,是因為你還不夠疼。”

-

每次看到這張臉,蘇挽秋就會從胃裡翻湧上來那股惡心感。

但她比任何人都善於偽裝,因為她待在貴霜身邊的時間夠長,如果不會裝,早就死了——再尊貴的聖女,在王權麵前,也得彎下尊貴的頭顱,甚至得頂禮膜拜。

她現在已經能夠麵無表情地念完那些被疼痛刻在骨頭上的祝詞,然後拿出匕.首,進行她最討厭的野蠻人儀式步驟。

大衹認為聖女從身體到心靈都是神聖聖潔的,這樣才能成為神明與草原萬物溝通的載體,才能夠心無旁騖地傳達神明的指示,引領王族走向水草更繁榮、未來更光明的地方。

所以聖女的血液,本身也是加持了神明祝福,能夠讓王族延年益壽的好東西。

每次大型禱祝結束之後,聖女需要割開掌心,放血進入金碗中,再將這個碗呈給王庭貴族。

貴霜作為大衹王最寵愛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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