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第八十六天(2 / 2)

穿成炮灰贅A後 柒殤祭 12029 字 4個月前

然後對沈景明拱了拱手,說胡蒙膽大包天、欺下瞞上,罪該萬死,若非這明德殿不準佩刀兵,恐怕此刻就要拔劍替皇帝清理門戶。

胡蒙最後聲音已經在發顫了。

還是沈景明命宮人進來,又對沈驚瀾道,“那婢女,朕已著人去審,你便在此處等著。”

“阿瀾,朕知你對大衹恨之入骨,絕無可能勾結大衹人,隻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你這側妃——”

沈驚瀾站在那裡,沉沉的黑眸看向他,“葉氏既入王府,也是沈氏族人,怎會與大衹人勾結?”

她看起來好像一點都沒被葉浮光自儘的消息影響。

沈景明不由探究地看向她。

他沒有回答,想到自己派出去搜查王府的人,還有正在用最快速度審那個婢女的禁軍,隻用指尖敲了敲自己的龍椅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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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驚瀾眼中沉鬱不見底,如永夜那般,不露半分天光,好似留在這裡的隻有這一副永不倒下的軀殼。

直到那信香在她周圍漫漫飄過,她忽然喉頭一甜,吐出一口血來。

猩紅色猛然濺落在殿中地板上。

她麵色陡然蒼白了三分。

扶搖看了眼聖上臉色,出聲道,“傳太醫。”

沈驚瀾卻用手背擦了下自己的唇,抹開豔紅色的痕跡,看著皇帝的方向,“不必。”

以沈景明的態度,似乎還有證據要拿上來。

她要聽到最後——

聽聽這些人,要如何汙蔑她的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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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等,就是到天黑。

審查的禁軍來報,神色為難地看了眼胡蒙,然後跟皇帝稟報,已經用了很多刑,但那個婢女隻說自己並未受到側妃的指使,因為最後下的是重刑,所以這會兒隻吊了一口氣,恐怕都無法將人拖來——

另一邊,將岐王府上下搜了個底朝天的禁軍們,雖然在梅園裡什麼都沒找到,不過在外牆內側找到一封書信,上麵是用大衹語寫的內容,找了人翻譯,內容與火器營的圖紙有關。

而且……搖光閣他們無法進入。

沈景明早就知道岐王宅裡有一座用墨家機關術建造的密室,倘若真有什麼秘密隱藏,應該都在那其中。

他看向了岐王。

沈驚瀾在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因為忍耐而感到自己五臟俱焚,難以忍受的熱意啃咬著她的筋脈、骨頭,她很想把站在麵前的胡蒙抽筋拔骨,逼問他究竟是如何奉旨在岐王府放肆,令她的側妃……懼於牢獄之苦……

後麵她不敢再往下想,仿佛強行封禁了自己的記憶。

直到現在,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火器營圖紙一事,臣已查出眉目。”原來大衹人的計劃落在此處。

那片煙霧,掩藏的就是離間計。

目標是對著沈驚瀾和沈景明。

偏偏他們能勾結火器營的叛徒,白白賠兩條性命給她,一麵大動乾戈,一麵連造假的手段都低劣,隨意丟了一封信進入岐王府——究竟是他們看不起大宗人,還是因為,他們熟知沈景明的秉性?

餌再難吃,他也會上鉤的。

因為他就是如此忌憚沈驚瀾,又對她的側妃格外不滿,偏偏沈驚瀾視側妃如命。

她看向沈景明的眼睛,“陛下如今,是也要懷疑臣與大衹人勾結?”

沈景明當然知道她不可能跟大衹人勾結。

若要在此朝中找一個最不可能勾結外族的人,必定是沈驚瀾,可她對葉氏不分青紅皂白的回護,他同樣看在眼中,就沈驚瀾的模樣,即便葉氏背叛了她,她難道就能痛下殺手,清理門戶嗎?

他便也冷然看向她的眼眸,“若葉氏無罪,為何不從朕旨意?”

沈驚瀾腦海中本來不願去想任何

() 有關那個名字的內容,好像這樣才能維持她的正常思考,否則她就會像是一台高速奔跑、卻陡然被抽走重要軸承的戰車,會在瞬息間分崩離析。

偏偏沈景明要讓她去想那個人、那個名字——

“因為側妃膽小,”

沈驚瀾說著話,那些再堵不住的畫麵就紛紛湧湧而來,讓她複命的同時,聲音變得喑啞,她自己看不見,站在她旁邊的胡蒙卻能見到她掌心攥出的、一滴滴墜落的血,“曾經聽聞臣審案時,提及牢獄諸刑,她自小驕縱,入岐王府後更沒吃過半點苦。”

她想起來了。

那次許樂遙被抓進殿前馬步軍司獄時,因為想知道小王妃究竟在想什麼,她狠狠嚇過她,把小姑娘嚇得直哭,甚至都打哭嗝。

小王妃太害怕了,一點都不敢想象去牢獄中的景象,連殺威棒也不敢想。

所以才選擇了這條路。

但是,她那麼怕疼,為何就不怕死?

沈景明眼中浮出幾分複雜。

想到那個葉氏每次出現時怯懦的模樣,不知怎麼,他竟然又覺得這種愚蠢的做法,也很符合對方的特性。

……

沈驚瀾從宮中出來的時候,宮門外站著鬱青。

對方趕忙迎上來,她卻仿佛沒有看見,瞥見旁邊宮人不知誰牽的馬,陡然過去搶過韁繩,翻身上馬——

隻留下鬱青在她身後追著喊,“王爺!王爺!”

後來岐王府的馬車才開始追趕。

但怎麼都趕不上那道驚馬身影。

直到進入府中,其中一片惶惶然,有家丁在收拾被禁衛搜索時打爛的花盆植株,有些府衛麵色發白,但在見到她的那一刻,無論在做什麼,都齊齊放下手中的活兒,朝著她的方向跪下去,默然垂淚。

有血滴一路稀稀落落,跟在沈驚瀾的腳印後麵。

她再往裡走時,膝蓋突然一軟,半跪在了地上。

應該是剛才直接從奔跑的馬身上跳下來時傷到的,但她卻渾然不顧。

黑不見底的鳳眸隻執拗地看著梅園的方向,好似堅信有人還在等她。

院內。

“王爺……”

如意死死抱著葉浮光的身軀,喃喃地看向沈驚瀾的方向,雙目發紅地出聲,眼睛是浮腫的,臉上也是紅的,好似終於找到主心骨。

她聲音抖得不成樣,連請罪都忘卻,想到葉浮光走之前的視線方向,嘴唇翕動許久,才冒出話語,“她在等……一直在等您……”

沈驚瀾朝著梅園裡一步步走來。

被韁繩割破的手掌心想伸出去,才剛碰到葉浮光的時候,眼前陡然一黑。

她直直倒了下去。

-

幾日後。

大宗邊陲小城。

許樂遙接到信鴿送來的消息,看到上麵隻有短短一句話,而且不是她熟悉的字跡——

“她很感謝您送過的禮物。”

想到這幾天陸陸續續收集的情報,許樂遙趕緊走出院子,往牆角根正在掛著破旗給人看診的友人走去。

“小魚,出事了。”

葉漁歌眼簾微抬,毛筆寫字的速度快了幾分,將方子拍到對方身上,讓旁邊賣瓷器的幫自己收錢,起身道,“怎麼?”

“她用了那顆藥。”雖然指代很含糊,但許樂遙的語速卻很快,“永安恐怕出事了。”

結合這幾日大衹人正好去永安收歲幣的時間,許樂遙人雖然不在現場,但看這封信如此匆匆,也不是葉浮光的字跡,就知道她吃藥的情況肯定非常倉促,甚至很可能無法跟任何人溝通。

倘若這件事也瞞過了沈驚瀾,那事情就麻煩了。

以那位岐王殿下的性情,許樂遙立即想到了最糟糕的情況。

——以沈驚瀾對葉浮光的感情,還有燕城之戰前後,皇帝對岐王的百般猜忌……倘若那位一時想不開,要為吃下“假死藥”的小王妃殉情,那就真的完了。

想到這狀況,許樂遙徐徐吐出一口氣,堅定道:“我們得去一趟。”

葉漁歌心中細數從這裡到永安的腳程,想到葉浮光可能出事了,不由有些煩躁,她始終覺得葉浮光那樁婚事,實在是葉榮糊塗。

隻是此刻也跟著擰了下眉頭,“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