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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莫名很順從的紀妄進了屋,林言在黑暗中踉踉蹌蹌地尋找地方,走了兩步,不知腳上絆到了什麼,他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連帶著身後高高瘦瘦的alpha也悶哼一聲,伏到他身上。
alpha兩條勁瘦修長的胳膊撐住地麵,漆黑碎發散落,籠出一方狹窄昏暗的空間。
林言被他半壓在身下,感覺一陣溫熱潮濕的呼吸拂向後頸。他愣了愣,很快緊張的轉過頭,借著月光望向紀妄。
“哥?你怎麼樣?”
膝蓋下的觸感很粗糙。
是地毯。
林言往前摸了摸,摸到一個牆角,他們現在正在客廳角落,再往前走幾步,就能去臥室了。
紀妄沒說話,聽見他的詢問,呼吸似乎急促了幾分,下一秒,便像泄力一般,重重摔進他懷裡。
男生的身軀溫熱而修長,蜷縮著趴在林言胸前,呼吸隨著他的心跳一同起伏,冰塊般的喉結微微滾動,發出克製的、沉悶的喘息,蒼白的五指也抓著林言胸前的衣服,指骨繃起,像是很難受。
林言一懵,“哥?你……你哪裡難受?”
他試探的伸手去摸紀妄的額頭,觸感滾燙,與他溫涼的掌心溫度不同,隻一下,林言就敢肯定,紀妄是發燒了。
他立刻收回手,準備去找醫藥箱,醫藥箱裡有他提前備好的常用藥,手腕卻在同一時刻被握住,乖乖被他撫摸額頭的alpha忽然側過了臉,深邃英俊的五官隱沒在大片大片陰影中,鼻翼線條優雅而清晰,壓抑著、輕輕磨蹭他的掌心。
循著他溫涼的膚肉,最後蹭到他的手腕,一下又一下,沉浸而緩慢的摩挲。
林言:“……”
林言:“…………”
林言大腦足足有十秒的空白,掌心一陣又一陣的發麻。
“這這這這這……”這實在超出林言的知識儲備範圍,他一動也不敢動,拚命去戳係統:“這什麼情況?紀妄這不太像發燒啊!”
係統幽幽出聲:“誰跟你說他發燒了?”
“他腦門那麼燙……!”林言窒息:“紀妄到底怎麼了,彆賣關子,趕快說!”
“易感期。”係統言簡意賅。
林言眉心頓時蹙起。
……易感期?
紀妄上一次易感期的模樣他還記得,被關進隔離室,一個人默默蹲在角落,忍受著疼痛和紀年的刺激。
所以……他目光奇怪的看著還在自己手上亂蹭得alpha,恍然大悟:“這是疼的?”
上次因為條件有限,再疼紀妄也得自己撐過去。
但這次不一樣了,有了他,紀妄更願意依賴他。
想清關竅,林言還是尷尬,看著窩在自己脖頸處沉沉喘息的紀妄,不敢動,完全不敢動,隻能僵硬的繼續問外援:“這易感期還要多久?就這麼硬撐過去嗎?”
“一般來說需要注射抑製劑,但alpha抑製劑必須本人持身份證購買。”係統看著大屏幕上一團團的馬賽克,一頭霧水的建議:“你讓紀妄忍忍吧。”
“拜托,”林言腦門青筋直蹦:“這不是忍不忍的問題……”是我們純潔的兄弟情莫名變得很色/情的問題啊!
你這個統怎麼睜著眼睛說瞎話!
係統道:“或者你也可以把紀妄關起來。”
林言一愣。
聽係統冷漠又理智的繼續道:“alpha易感期就那麼幾種處理辦法,注射抑製劑緩解,或者關進隔離室硬抗。”
“紀妄從十五歲開始,就不被允許注射alpha抑製劑,這些年他的易感期都是憑借自身意誌力硬抗過來的。宿主,這也是男主成神道路上的考驗,日後紀妄將從中受益無窮,我們最好儘快離開,不要乾擾到紀妄。”
林言僵硬的張張口,想說些什麼,耳中卻依舊環繞著係統的聲音。他慢半拍低下頭,黑發黑眸的alpha正窩在他懷裡,像隻被馴服的大貓,額前黑發散落,遮住了大半眉眼。
一隻胳膊溫順而可憐的箍著他的腰,似乎是怕他會離開,鼻尖一下一下蹭著他柔軟細膩的側頸,充滿依賴的,輕輕嗅聞他的氣味。
“我,”他喉嚨有些乾,舔了舔唇:“我陪著他硬抗,也不行嗎?”
“你當然可以陪著他,但易感期的alpha不受控,領地意識很強,很可能會攻擊你。”係統催促:“宿主,隻是隔離一天而已,你不要總對男主這麼心軟。”
“我沒心軟,”林言解釋:“紀妄不會攻擊我的。”
係統:“……”
林言繼續解釋:“而且紀妄很乖,以前易感期的時候也不會攻擊陌生人,更何況現在了。”
係統:“……”
林言解釋的口乾舌燥:“連紀年那麼刺激他他都沒失控過,我陪著他也好觀察他的情況,實在不行趕緊送他去醫院,命重要還是易感期重要?”
係統:“……”
“……”係統:“隨你吧,男主現在沒有光環護體,易感期出岔子也不是不可能。那你小心點,我撤了。”
隱晦的鬆出口氣,林言緊繃的身體一鬆,很有金牌宿主沉穩的風範:“你撤吧,放心,我很專業,情況不對我立刻就打120。”
腦海中一直閃爍的小綠點變暗。
周遭徹底陷入寂靜。
無光的室內唯有紀妄的呼吸聲,窗簾被夜風吹起,雲層卷動,黑的一望無際。
模糊中,室內的擺設越發看不清。
還是沒有來電。
林言跪坐在地毯上,懷裡倚著高高瘦瘦的alpha。
alpha倚著他,卻十分沒有安全感,兩隻寬大滾燙的手掌牢牢扣在他腰上,掌心愈發滾燙,甚至滲出了汗液,粘濕了林言腰側柔軟雪白的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