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是他這輩子離beta抑製劑最近的一次。
心神沉澱下來,李湖眼前閃過許多畫麵,最終,他胡子拉碴的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我進。”
他到底不是李生銘。
守著個研究,就像巨龍死守寶藏。
這條注定充滿艱難險阻的道路上,他不用孤零零的倒在半途,而是能遇到誌同道合的夥伴,這已經是他之大幸。
兩小管藥劑被他仔細收好,他向紀妄承諾:“我會替你們保密。”
紀妄隨意的點點頭,頎長挺拔的身量包裹在衝鋒衣下,離開前,他抓住門把手,像是想到了什麼,側過頭對李湖說:“林言讓我給你帶句話。”
李湖疑惑的看過來。
紀妄道:“你的研究很偉大,不需要躲躲藏藏。”
……
那個在原位麵裡,英年早逝,三十歲出頭便被研究磨平棱角,終年孤苦伶仃的瘋子科學家,臨死前心心念念、擔憂至極的也是手稿會不會消失。
會不會遇到暴雨、遇到山火、遇到狂風,他的畢生心血會不會對後世毫無用處。
平凡的人研究偉大的東西,卻不覺得自己偉大。
他應該在寬闊明亮、冬暖夏涼的研究室內,被一群同樣心中充滿火熱、無私奉獻的科學家們環繞。
那個猝死在深山老林的結局,不應該屬於李湖。
*
解決了最後一件心事,林言和紀妄散著步,慢悠悠回家。
將抑製劑的研究權、使用權、售賣權全部交給國家,這才是最安全的方式。
腦海裡的係統還在絮絮叨叨,充滿怨念:“啊啊啊……宿主!信息素穩定劑本來是紀妄最大的金手指,現在沒了,紀妄可怎麼崛起啊。”
林言不慌不忙:“重申一下,我哥不是靠信息素穩定劑崛起的,是信息素穩定劑靠他研製成功的。”
係統被噎:“有什麼區彆嗎?你和紀妄還非要匿名捐獻信息素和血液……多好的出名方式啊,你倆怎麼都不珍惜!”
林言懶得搭理它,遠遠的,聞到了一股烤紅薯的清甜。
深秋已至,梧桐大樹樹葉枯黃,片片落葉堆積在人行橫道上,風一吹嘩啦啦的卷動。
兩條長長的人行橫道上充滿出來散步的大爺大媽,十字交叉口傳來吆喝聲,烤紅薯、炒板栗、燒烤臭豆腐,應有儘有。
由於林言和紀妄間接幫助警局找到張氏製藥售賣違/禁藥的證據,警局領導開會決定,獎勵兩人共十萬元,以示鼓勵。
猝不及防被十萬元砸到腦袋上,林言一連恍惚了兩天,最終決定全存銀行,隻是存歸存,兩人的日子也好過起來,再也不用心疼的一毛錢掰成兩半用。
路上一人買了個烤紅薯,悠閒地溜達進便利店。
便利店裡人不少,三叔、劉叔幾人正在聊天,順便幫陳國文碼貨。
瞥見林言和紀妄,陳國文皺起眉:“不是讓你們休息幾天?”
“是在休息呀,”吃掉最後一口烤紅薯,林言笑眯眯上前:“現在開始飯後消食。”
店裡堆積的貨很多,加上林言和紀妄,五個人也忙活到中午,才全部搞定。
中午留在店裡吃飯。
陳國文的媳婦,宋思秋親自敢來送飯,她是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人,穿著湖藍衣裙,很知性,說起話來也柔聲細語,做事卻雷厲風行:“放心,言言,小妄,你們陳叔以前是警局的,有他在這壓著,那個紀年甭想輕易的出來。”
林言筷子都快掉了:“陳叔以前是警察?”
居然不是□□嗎?
宋思秋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笑起來:“也不算警察吧……以前雲城亂,又窮山還多,好多犯罪團體都在這紮堆。你陳叔高中畢業就不上了,一腔熱血帶著幾個兄弟去當了警局線人。”
老城區那會兒什麼人都有,人人自危,陳國文在某個□□組織沉浮數年,兄弟幾個全都跟著他。
為了取得黑/老大的信任,紋過身、打過架、抄過刀,一乾就是五、六年,通過關係網順勢搜集了其他□□組織的證據,趕上國家嚴打,天時地利人和,雲城勢力大清洗,終於還人民一片晴朗天空。
聽完宋思秋的解釋,林言終於明白陳叔幾人身上那麼強的匪氣是哪兒來的了。
原來陳叔真·不做大哥好多年。
老城區這一片果然臥虎藏龍。
林言現在滿滿的安全感,晚上洗完澡躺到床上,小嘴還興奮的叭叭個不停:“你是沒看見,當時陳叔一個虎虎生威拳,一拳砸到那保鏢臉上,嘩嘩的鼻血就下來了。
“劉叔看著有將軍肚,實際上氣沉丹田,底盤穩得很,那幾個保鏢想掀翻他,被他一巴掌一個全部扇飛……還有三叔,我的天,簡直李小龍在世,嚴重懷疑耍的是龍虎拳,光是氣勢就嚇人的慌。”
林言忍不住一個彈起,在床上比劃起來。
他畢竟是被李湖稱讚過會中國kongfu的人,對新型打架招式還是很感興趣的。
憑借記憶學了兩招,一扭頭,就見紀妄散漫的坐在椅子上,洗過澡後一身清爽,仰頭看著他,黑眸裡含著笑。
林言眯起眼睛,臥室裡開了空調,溫度很高。
他動作太大,出了點汗,寬寬鬆鬆的睡衣貼在身上,勾勒出柔韌修長的身段,狐狸眼澄黑烏亮,上翹的眼尾洇著水紅,被燈光一照,渾身皮肉白的都在發光。
朝紀妄輕佻的勾了勾手指,林言躍躍欲試,打算在中國Kongfu上重振威風:“哥,來比劃比劃。”
紀妄挑起眉,不知想了什麼,點下頭。
他眼瞼褶皺很深,睫毛濃密平直,陰影灑在深邃的眼窩上,高鼻薄唇、狹長深目,神態漫不經心,有種冷淡禁/欲的性感。
alpha隨意起身,修長的手指一拉,脫掉外罩的黑色外套,裡麵竟然什麼都沒穿,蒼白如大理石般的肌肉線條流暢明利,隨著走動的姿勢舒展,像一頭遊刃有餘、閒適而危險的野獸。
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林言警惕的看他上了床。
他到底還是醉心中國kongfu,沒深想,眼睛亮亮的,在床上很有氣勢的跳了跳,趁紀妄不備,一聲不哼的衝了上去,開始近身搏鬥。
alpha眼裡依舊含著笑,被他撞到小腹,連連後退了兩步,在林言準備繼續‘搏鬥’的時候,懶散的伸出胳膊,圈住他的腰,下頜搭在他肩側,低聲問:“沒個彩頭?”
“你要什麼彩頭?”
紀妄親親他泛起薄紅的耳朵,似乎還在想。林言有點不適的抿起唇,悄悄往旁邊挪了挪腦袋,動作剛結束,便聽到紀妄附在他耳邊,親昵且緩慢的說:“……言言想給我什麼都可以。”
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林言心裡一喜,忍不住就要開口,紀妄卻湊得更近了點,捏著他的下頜,不輕不重的逼他張開口,垂眸看了進去。
口腔濕熱,舌尖抵在齒後,尖尖還有些腫,軟爛飽脹,水很多,像一含就爛、熟透了的漿果。
滿意的鬆開手,紀妄呼吸漸漸變得灼熱,抵著林言的鼻尖,輕柔的蹭了蹭,眸色卻暗的像天邊綴墨的雲,黑沉沉的,包裹住他。
“……今天的水好多,言言,”他聲音低低含笑,將林言摟在懷裡,語氣纏綿又黏人,“能吃不久呢。”
“吃光了水,言言再讓我吃彆的,好不好?”
懷裡的人身體顫著,哆嗦著想要躲掉,聲音又急又小,“算、算了,哥,不比了,真的不比了,我想睡覺了……”
察覺到了他的不安,紀妄越發溫柔,眸色卻深淺莫測,貪婪的像張開口的惡獸,哄著他:“隻吃一口,乖寶,一口都不能吃嗎?”
“很輕很輕的一口,會讓你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