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惡毒男配身邊的金大腿。
兩人雲淡風輕的交流著下一步該怎麼害人,交流完,還能淡定自若地去食堂大吃一頓。
林言:“……”
汗。
*
林言的生活日漸踏上正軌。
程父帶著程安安來找過他幾次,不知道那天回去程父怎麼審問的程安安。如今的程父對待林言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翻轉,禮不離手,笑吟吟地模樣倒真像個慈藹的長輩。
程安安不情不願地跟林言道了歉,他似乎一下子對林言和沈聞都失去了興趣,現在跟孟城那夥人打得火熱。
祝願(林言室友)曾嘖嘖稱奇的給林言發過來幾張照片。
酒吧裡光線迷亂。
角落中,程安安跟孟城接著吻,一臉癡迷。
祝願:[得虧你跟他分手分的早,不然說不定還會染上一身的病。]
祝願:[他到底怎麼想的啊?孟城名聲爛成這樣,他都能跟孟城玩到一塊去]
祝願:[寶,分手二十五天快樂]
祝願:[轉賬5200元]
祝願:[趕緊收下,我心情太好了。要是哪天你敢跟程安安複合,十倍的利息還我]
林言失笑,為了安祝願的心,收下了轉賬。
第二天跑去商場,給祝願挑了條大牌圍巾。
祝願現在滿世界的亂飛,當前在極地地區看企鵝,下一站打算去北歐,林言查了下那裡的平均溫度,覺得這條圍巾買的不虧。
從超市出來,林言沒想到自己撞見了林父林母。
短短半個多月,林父林母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他們驚喜的朝林言跑來,林母今天穿著一身黑色裙子,身材略有些臃腫,臉上的神情小心翼翼,一手拉著林言的手,另一隻手拽著老實木訥的林父,想讓林父先說話。
林父嘴笨,隻忐忑地觀察林言的臉色,低聲問:“言言,今晚回家吃飯嗎?”
林母生氣的擰他後背的肉,接著笑著捋開臉頰邊的發絲,對林言說話的語氣也是輕輕的,像怕惹了林言不耐煩:“言言,媽剛才在那邊看就覺得像你。你看,我今天帶著你爸出來買了不少菜。你愛吃紅燒肉,啥時候回家吃飯,媽做給你吃。”
林父兩隻手提的滿滿當當,大魚大肉,還有很多水果。
林言隻看了眼就收回視線,他驚異於自己內心的平靜,道:“媽,我今晚得在公司加班。”
林母笑容僵在臉上,有些無措:“怎麼……怎麼就要加班呢?你不是還在實習嗎?你們老板是不是看你是實習生故意壓榨你,我就知道現在外麵這些公司都不好,你程——”
這一刻,沉默老實的林父忽然張口,打斷了林母的話:“加班好啊,年輕人就是得拚。言言,你先忙,等過兩天,我跟你媽帶飯來看你,你看可以不?”
林母瞬間閉了嘴,眼裡閃過一絲懊悔和驚慌,她急切地看著林言,努力想說些什麼補救,林言目光平淡的從他們身上移開,垂下眼,說:“最近應該都沒有時間。”
空氣變得寂靜。
林父林母說不出話了。
林言抽出自己被林母抓著的手,那一秒,他能感覺到林母的顫抖,女人直直的盯著他,唇瓣翁張,他沒有刻意的回避林母的視線,“爸,媽,我就先走了。”
“……你怎麼回去?”最先回過神的還是林父,他追上林言的步伐,麵色有些疲憊,擔憂的看著林言:“爸開車來的,正好送你回你們公司。”
“對、對!”林母低頭抹了下眼角,急匆匆跟上來,掛著小心翼翼地、討好的笑:“言言,你爸開車來的,今天天氣不好,外頭不好打車,我跟你爸送你一程,好不好?”
林言搖頭:“不用了,你們忙你們的。”
“我跟你爸不忙,”林母觀察著他的神色,亦步亦趨:“我們倆天天閒在家裡,小飯館最近生意也不好做,沒什麼人來……你現在這麼忙,要是可以,我跟你爸就給你燉點湯,做點飯,送你公司來。當然了,要是不行的話就算了。”
林言沒有說話。
林母仿佛看到了希望,咽了口口水,一個笑容還沒來得及綻放,商場外忽地傳來一聲汽車的鳴笛。
“嗡——”
三個人一同抬頭看去。
低調奢華的賓利停在停車點,駕駛座的車窗下滑,露出沈聞那張英俊深刻的麵龐。他漆黑幽邃的眼眸淡淡掃來,掠過不知所措的林父林母,停在林言身上。
“林言。”
林言被他喚的回過神,愣了愣,才明白他的意思:“爸,媽……我跟我領導一起回去。”
領導兩個字,成功讓林父林母咽回了所有說辭。
他們看著沈聞,被沈聞一身冷淡從容的氣勢所震,不敢熱情的上前攀談,隻能眼睜睜看著林言坐上副駕,在那輛車的承載下,離開商場。
……
車子掉過頭,經過人行橫道上兩道佝僂的身影。
林父林母步伐緩慢,互相攙扶著。
他們沒有說話,香樟樹的陰影劃過身體,林母眼眶微紅,行走間,似乎抹了下眼睛。
人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
林言坐正,垂下眼睫,安靜的不發一言。
車廂內飄著清新的梔子花香。
沈聞的臉隱在暗處,修瘦的五指隨意握著方向盤,等待紅燈的間隙,長指輕輕敲了敲。他的聲音隨之響起,不鹹不淡的:“要送你回去嗎?”
“不用。”林言提起精神回答他。
回答完,他才覺得沈聞的語氣似乎有些怪。
他困惑的瞥了眼沈聞,綠燈了,車子駛過高架橋下的橋洞,大片陰影如潮水般沒來,徹底遮掩住沈聞的五官。
黑暗帶來寂靜。
沈聞忽然問:“買的什麼?”
林言看了眼自己抱在懷裡的禮品袋,專櫃櫃員服務態度還算好,包裝的很上檔次,“哦,給我室友買的禮物,一條圍巾。”
“圍巾?”
“嗯,他現在在南半球玩,下一站要去北歐,我查了那裡的天氣預報,給他買條圍巾擋擋風。”提到祝願,林言就想到微信裡祝願喜氣洋洋的轉賬,他忍不住笑了下。
周遭的溫度莫名變得很冷。
駛出陰影,陽光重新灑進車內。沈聞的臉被光線勾勒出明晰的線條,高鼻薄唇、深黑雙目,英俊而涼薄,神情卻很淡,淡的讓人察覺不出他的任何情緒。
林言不明所以,乾脆不說話了。
風和日麗的上午,林言今天要回學校,跟導師處理畢業論文的事。
他這段時間又在論壇火了一把。
論壇上個帖子還在賭他什麼時候回天寰科技實習,想見他自己打自己的臉。
結果他非但沒回去,還成功‘高升’去了天寰總部,一堆暗地裡嘲笑他的酸黃瓜氣紅了眼,臉也被啪啪啪打的清脆。
想到論壇帖子裡那些破防的‘小人’,林言心情又愉悅了些,顧自挑唇,隨手撥弄兩下禮品袋的繩子。
“林言。”
沈聞的聲音忽然響起。
林言:“嗯?”
他側頭去看沈聞,沈聞平靜的直視前方,眼眸幽深,喉結抵起一個弧度,克製又冷淡,有種深海浮沉般的性.感,“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
他問了這個問題。
林言思索片刻,中規中矩的答:“你是個資本家。”
很牛的資本家。
這二十多天在天寰集團實習,林言或多或少也加深了對沈聞的了解,能以這樣年輕的年齡坐穩天寰集團董事長的位置,沈聞的城府、手腕、高瞻遠矚的能力,皆令人歎服。
哪怕是林言,偶爾看見工作狀態下的沈聞,都不敢大聲說話,怕擾了他的思路。
沈聞淡淡瞥他一眼,方向盤旋轉,拐向大學路,一片鬱鬱蔥蔥的林蔭大路出現在眼前,綠意盎然。
風吹過,樹葉嘩啦啦作響。
“你說得對,林言,我是資本家。”
林言一愣,神情越發困惑。
“所以,你覺得我這些天忙前忙後的是為了什麼?”不待林言回答,他便輕嗤道:“做慈善嗎?”
車子在宿舍樓外停下。
林言僵硬的打開車門,下車。
他立在門外,一動不動,樹影晃過肩膀,映出茫然的眼尾。
隔著半搖的車窗,林言對上沈聞深冷沉鬱的眼睛。
那雙眼黑沉沉的盯著他,像狩獵中的獸,透著點壓抑的狠勁,嗓音也發沉:“你說你三十歲前不想考慮這些事,我等得起。就算是拿號排隊,我也該是第一個。”
“林言,收好你那點小心思,”沈聞眼神幽冷的掃過他懷裡的禮品盒,眸色稠得像墨,語中充滿警告:“三十歲之前,你最好給我老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