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主父偃倒吸一口冷氣。
天音說什麼來著?
衛青性格沉穩?
騙鬼呢!
穩重的人會想到直接深入匈奴控製區?
更何況,衛青提出領兵和進攻的打法,和霍去病有什麼區彆?
不愧是一家,都是不要命的瘋子!
主父偃覺得自己已經夠瘋了,沒想到這兩個人才叫瘋!
衛青看到了在場眾人的不同意,他沒有後退,而是立在原地,極為沉穩的解釋道:
“先前,我提到匈奴單於不敢大規模出軍,出軍更是為財,所以必然會入侵上穀、漁陽等郡,我請陛下增兵,一來,能防止匈奴入侵。二來,正好迷惑匈奴,讓他們以為大漢戰略趨向保守。”
說到這裡,衛青略微一頓,補充道:
“若是可以的話,最好往匈奴放一些,大漢陷入內鬥,臣正被大臣攻擊,無法領兵的消息,誤導匈奴。誘導他們全力進攻邊郡!”
說到這裡,衛青便越發的胸有成竹了。
“這般,匈奴出軍後,河套地內必然空虛,臣可快速搶占河套,成功之後,便可斷匈奴後路,與邊郡兩麵夾擊,一舉剿滅所有入侵的匈奴!”
之前,衛青說要率兵進河套地區時。
劉徹還擔心不已。
而現在,聽完他整個規劃之後。
劉徹頓時喜笑顏開。
他拉過衛青,指著輿圖說道:
“好計策!快給朕說說,這幾郡要增兵多少,才能迷惑匈奴?”
顯然,劉徹已經確認衛青的計謀,可以為接下來的施政方針了。
一旁的桑弘羊,張湯,都極為吃驚。
對於這兩位重臣來說,衛青真正出名,也不過是在今年。
而這種名氣,其實並不算多大。
甚至有些名不副其實。
一個關內侯而已,最低等的列侯,還是陛下破格封的。
對於桑弘羊和張湯來說,實在是不必多在意。
即便是今天有了天幕作言,這兩人仍然沒有衛青很強大,很厲害的感覺。
畢竟天幕上說的大將軍,那都是數年之後的事情了。
和現在的衛青又有什麼關係呢?
二十歲的人和三十歲的人,相差實在是太遠了。
抱有這個念頭的兩個人,現在感覺臉都要腫了。
靠,天幕怎麼說的來著?
衛青謹小慎微,仁善退讓?
設計誘騙匈奴,一口氣要殲滅匈奴三、四萬人,還有率騎兵孤身深入河套地區。
這麼黑、猛、勇的人。
你給我說他仁善?謹小慎微?
司馬遷,你到底寫的什麼東西!
桑弘羊和張湯,瞬間門對天幕所講的曆史,失了信任。
不過很快,他們就調整好了心態。
天幕形容的是衛青在朝內行事的態度,又不是說他怎麼對匈奴的。
黑才好啊,用戰術的,心怎麼能不臟呢?
不黑不臟,怎麼能戰勝匈奴那樣強大的對手!
而在張湯、主父偃,桑弘羊調整自身心態的時候。
衛青已經粗略的給劉徹說了大概增兵的方向。
而後,衛青又慎重的對在場的眾人說道:
“一場戰役,真正重要的,永遠不是打仗,而是戰前的準備。
昔日秦攻齊趙,正是君主與朝中大臣一同發力,迷惑趙王,令其戰前換將,這才有了武安君大破趙軍。
臣雖有孤勇,卻也做不到一人抗匈奴。
還請諸位幫我,共殺匈奴,保我大漢永昌!”
說著,衛青拱手向諸位大臣深深做揖。
他麵容鄭重,說的極為誠懇,頗有武人之熱血。
主父偃深受觸動,立刻上前扶起衛青:
“將軍此言重矣!”
莫說主父偃,桑弘羊和張湯也頗有感觸。
天幕預言衛青日後武破匈奴、大權在握,貴不可言。
任誰知道自己這樣的未來,都會心神動蕩,生出幾分傲氣。
再掩蓋,可與人交談做事之時,也會泄露痕跡。
可衛青直到現在,都沒有顯露出半分驕躁!
不管是他心性如此,還是自製力驚人。
光憑他說出來的這些話。
就能讓在場的三位大臣心生妥帖,且高看他三分!
畢竟,正如衛青說的那樣。
打仗,怎麼可能是戰場上打了幾下就完了?
把前期的準備,都放給狗吃了嗎?
可惜曆史記載,向來隻青睞結果,重視明麵上的東西。
最後隻落得個衛青留名曆史,他們這些人卻默默無聞的下場。
隻能說有好有弊。
至少他們不會像李廣那樣,被反複提及,拉過來對比。
但心裡麵,肯定還是有點小疙瘩的。
好在衛青及時放低了姿態,消散了他們心裡的不滿。
這種不滿,其實他們本人是察覺不到的。
現在,他們隻覺著衛青果然不負史記之言,性格謹慎沉穩,極為謙遜。
這樣的大將軍,看起來可真順眼。
張湯率先開口說道:
“若是想放出朝中不和的消息,也是簡單,隻要讓大臣們多吵吵五胡之亂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