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降三世明王(1 / 2)

找誰?

白靈驚醒了。

他喘著粗氣,驚魂未定的坐起身子。

右手邊, 溫柔的小夜燈暈開一片昏黃, 他從床頭櫃上摸到礦泉水,水的瓶蓋是開著的, 他猜測是大佬幫他擰開的。他咕嘟咕嘟連喝半瓶, 才清醒了不少。

床頭LED燈顯示已然淩晨5點, 快天亮了。

這兒顯然是旅館,檔次還不低,他不自在的想,又麻煩謝大佬了,不知道謝大佬怎麼扛著不省人事的他回來的。

白靈又躺下去, 一閉眼, 那些個光怪陸離的畫麵又一幀幀反複, 他還很困,卻橫豎不敢睡,隻得煩躁的下了床。他身上穿著浴衣, 應該也是大佬幫忙換的, 這是大床房, 床邊沒有謝崇森, 可能開在了隔間。

他拿上房卡推開門, 可能是睡的太不安寧, 心裡總惴惴不安的, 想了想, 又帶上床頭櫃上的兒童手表。

走廊很黑, 隻有每個門的LED門牌在半腰處,隱約亮著。

他的房間是1221,右手邊是1223,對麵是1222.

所以大佬會在哪兒呢?

白靈不敢貿然敲門,大半夜打擾人睡覺太不道德,他越想越委屈,又覺得都怪謝崇森,也不留個紙條告訴他房間號,急死他了。

他索性順著敲過去。

“咚、咚……”

1223久久未出聲,白靈又敲了一遍,突然爆發出巨大的咆哮聲!

白靈嚇得倒退一步,那咆哮聲奇怪極了,不似人能發出的,倒像饑餓的惡犬,隱約能聽出吐息間惡臭的涎水滴答聲。他趕忙轉身去敲1222,1222很快傳出了窸窸窣窣的動靜,正當他鬆口氣,等蓋世英雄謝大佬把他接走時,卻聽那窸窸窣窣愈來愈近了。

近到什麼地步呢,好似聲源,就緊貼著他耳朵似的。

白靈背後汗毛一瞬炸起,這奇異不似人能發出的聲音,讓生物本能的恐懼。他突然想起,在不久前,這聲音他聽過……

人麵蟒?

若不是在酒店,淩晨5點的寂靜走廊,白靈真要嚇的秀一下尖叫聲了。

他努力捂住嘴,回想謝崇森說過的應對方式……

對,不能回頭,無論如何都不能回頭,回頭會吹滅肩上魂燈,人死便燈滅……

他僵硬著身子,裝作聽不到那聲音,強行邁開步子朝前走。可前麵隻有小於1221的數字了,他隻能先用力敲響1220,祈禱著就是這就是這。

沉默無聲。

不可能的,白靈死命的想,謝大佬不會丟下他自己走掉的,大佬一定就在周圍,馬上就聽到他敲門出來了。

他破罐子破摔,一路朝前跑起來。

1219、1218、1217……

這些房間卻似乎都是空的,接連砸門下去毫無動靜,他隻聽得見他腳步聲沉悶的踏在柔軟的地毯上,像瀕死的小動物在案板上徒勞撲騰。

“你在找什麼?”

一隻手突然鉗住他的胳膊。

大手力氣很大,卻動作很輕,掌心的溫熱源源不斷的透過冰涼的肩膀傳送來溫度。

白靈賭博一樣回頭,就見眸色複雜的謝崇森,他似乎出來的很慌亂,浴袍的襟歪了,這和他一貫的完美形象不符的細節,讓白靈油然生出感動來。

他猛地紮進謝崇森懷裡,帶了哭腔:“你去哪了,你嚇死我了,大半夜的找不到你,我以為我又見鬼了!”

謝崇森很溫柔的安撫著他的背:“我哪也沒去。”

“胡說,”白靈委屈死了,“我一覺醒來,隻我一個人在床上,我就出來找你,結果我背後跟了個蛇……”

“沒有,”謝崇森認真的說,“你背後什麼都沒有。我在陽台上,聽你出門,便追出來了。”

白靈愣了:“我背後沒東西?不可能啊,我和你說,有個屋帶了狗進來,我一敲門亂叫,嚇了我一跳;我又敲一個,窸窸窣窣的,像咱們遇到過的人麵蟒,總之是蛇一類的行走聲音……你真的什麼都沒看見嗎?”

謝崇森點點頭。他沒再說什麼,而是很緊的拉住白靈冰涼的手,在自己手裡暖著,二人一起回了1221房間。

白靈清楚剛才他很清醒,沒做夢。

是幻聽,抑或謝崇森找出門的一瞬,妖魔鬼怪全數消失了?無從得知。

剛才一係列插曲發生的太快,似乎經過了幾分鐘,也似乎隻是間隙的幾秒,白靈記憶也模糊了。

他躺倒在剛才下床的床邊,謝崇森睡在了沙發上。

這雖是五星級酒店,裝潢低調奢華現代化,可沙發也不過是雙人的布藝沙發,睡個白靈還能湊活,睡謝崇森這一米九大高個,看著就太難受了。

白靈便惡狠狠地瞪他:“你過來!陪我睡!”他知道謝崇森有意讓著他,又惡狠狠地威脅:“你剛才害我嚇了一跳,你不過來陪我睡,我就不睡了!”

他隱約聽到謝崇森一聲無奈的輕笑,男人慢慢從沙發上坐起身,走了過來。

謝崇森身上是好聞的鬆香味,連帶著磅礴的熱氣,一瞬將冰涼的白靈包裹。

白靈莫名有點臉紅,他不著痕跡的又朝床邊蹭了蹭,空出將近五分之四的空位給男人。他拍拍鬆軟的枕頭:“快睡吧,還能睡幾小時。”

黑暗中,他清晰的看著床墊陷下柔軟的一片,連帶著謝崇森給人安全感的高大身軀投下龐大陰影,又將那一片,連帶著白靈全數籠罩了下去。

“怎麼離我這麼遠?小心掉下去。”

白靈乾巴巴的解釋:“我身上很涼,我怕對你身體不好。”

這是真的,白靈到底不是活人,隻是有了人型罷了,一點熱氣都沒有的。正常人靠近他近一點,就會感到他身上逸散的涼氣——便是死氣。

謝崇森卻總喜歡把他小手抄在大手裡溫暖,這讓白靈總有種自己還有溫度而錯覺。

“不礙事,”謝崇森搖頭,“我熱,你過來點。”

“哦……”

謝崇森都這麼說了,白靈隻得重新湊過去一點。他心裡亂亂的,覺得兩個男的有啥可害羞的啊,又覺得挨這麼近gaygay的不太好,挪過去1cm,又暗搓搓挪回來0.5cm,一動一動的,不知道還以為在練功。

謝崇森哪能意識不到小孩又彆扭了,突然一隻大手按住白靈的小腦袋,後者受驚一樣不敢動了。

“睡吧,”謝崇森輕輕說,“不早了。”

空氣中,滿是謝崇森帶來的清淡的鬆香,還有他沉穩又綿長的呼吸聲。

白靈靜靜的聽著,意識漸漸飄得又高又遠。

第二日白靈才知道,昨日輕生的女子被救下來了,晚上經過一係列教育,據說已經安全回了家,這讓白靈鬆了口氣。

但他還是想不明白:“她那個臉,大佬你看見了吧,就是木質那樣……她是木人嗎?”

謝崇森搖頭。

白靈不清楚他這是“沒看見”,還是“不是木人”的意思。

謝崇森沉默不語時候,白靈總覺得捉摸不透他。他不想說的東西,無論如何也閉口不言,這讓白靈心裡很不舒服。他自己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脾氣,一旦有誰瞞他事情,不和他說透了,他就覺得自己沒被當朋友。

他煩躁的自顧自惱了一會兒,又問:“她嘴裡說的什麼意思啊……進去?墓裡嗎?”

他覺得自己找到了關鍵點:“她會不會也被墓裡臟東西附身了,忽悠我進去呢?就和假扮林麒鳴那木人一樣?”

謝崇森突然緊緊盯住他:“你怎麼想?你要下墓嗎?”

“必然不下啊,”白靈不假思索,“我又不傻,裡主角團才一被忽悠就進去呢。我這戰鬥力進去就是個送人頭的。”

白靈又問他暈倒後,謝崇森有沒有調查到什麼。

謝崇森卻說,女子被警察鎮壓後,整個過街天橋就被封鎖了。他先把白靈安置到酒店,又進警局跟進女子情況,女子很快清醒,在教育下洗心革麵,結束這一趟差不多晚上八點,他不放心白靈,便直接回了旅館。

第二日一早,二人重回過街天橋。

受輿論影響,許多人寧願繞路也不走這邪門地方了,早上擁擠嘈雜的上班點,過街天橋仍冷清。

兩三個小街邊攤主,趁城管還沒上班,抓緊時機在橋上賣東西。

一個賣裡脊夾餅的老婆婆,賣小兔子小倉鼠的中年女子,還有個賣花裡胡哨紀念品的老爺爺。

這天橋遠離機場,卻臨近高鐵站,現在還敢過的差不多都是不明情況的外地人了。老爺爺的小紀念品生意不錯,光是白靈和謝崇森站了五六分鐘的時間,便不下十個人光顧了生意。

白靈一開始很認真很嚴肅的打量每個人,學李雪聞那樣感受“天地靈氣”,然後感受到了裡脊夾餅的劇烈香氣。

謝崇森看小孩憋得很辛苦,歎口氣,從口袋掏出幾張票子:“想吃就吃吧。”

其實二人剛從小籠包店吃過早餐,白靈一人吃了三籠。他很不好意思,想挽救自己飯桶形象,在形象和吃的之間徘徊許久,抓起票子就跑了。

跑出去兩米又乖乖回來:“大佬你吃嘛?”

謝崇森好笑的搖頭:“買你自己的。”

於是白靈這個來探案的,變成了來支持過街天橋黑商販生意的。

他買了巨厚一個奢華版裡脊夾餅:兩片裡脊,又加煎蛋、甜火腿,還加了包辣條,差點一個燒餅兜不住。嘴裡吃著,手也不閒著,他去寵物攤那裡看了好久小倉鼠跑輪子,謝崇森非常懷疑要不是沒地方養,肯定就買了。

小倉鼠再萌也不能養,白靈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的去了紀念品的老爺爺那。

老爺爺十分熱情好客,常年賣東西老人精了,大聲吆喝:“小夥兒,想買啥給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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