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雙胞胎(1 / 2)

說時遲那時快, 男子背後驟然風起, 如此寂靜的甬道中任何小動作的細微軌跡都被放的無限大, 他心中警鐘大作, 一個旋身狼狽躲過,隻見一方碧璽小令擦著他發梢呼嘯飛過, 說來也奇怪,珠寶脆弱的質地, 竟狠狠砸入甬道的石料,入石三分!

男子身後,竟是謝一海!

白靈驚喜的呼喚:“海子!”

謝一海給他一個安撫的爽朗笑容,英俊的麵龐露出一個好戰的笑容:“敢冒充我們家雪妹, 你的道行還要差的遠!”

他打架不講什麼花裡胡哨的, 就是拚力氣,拚勁道。甬道本來就小,兩個壯漢堪堪並排走的寬度,想耍技巧都難。

他直接一擊老拳快準狠的砸在瘦削男子肚子上,趁男子吃痛下意識彎腰,又一記膝頂把人打落在地,隨即俯身緝拿住冒牌貨。

整個過程不超過半分鐘, 冒牌貨還沒來極掏腰間的匕首,就被K.O.了。

末了,謝一海還不忘嘲諷一句:“就你身手, 李雪聞能打你五個。”

白靈瘋狂拍手:“太強了老哥!”

謝一海得意的摸摸鼻子, 朝小粉絲謙虛的點點頭:“低調, 低調。”

冒牌貨還在憤怒的扭動身子,謝一海掏出麻繩把他手綁了,又威脅他再動堵嘴,男子老實了。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冒充李雪聞?進墓做什麼?”

“我?”男子嗤笑出聲,“你不認識我了?”

此話一出,謝一海愣了一下,白靈還以為是他的仇家,但謝一海沒有露出了然的表情,而是困惑、不解、驚愕……

他甚至手上鉗著男子脖子的力道都鬆了,男子趁機狠狠地掙紮一下,差點掀翻謝一海逃脫,才讓謝一海從不敢置信中回過神來。

但他仍思緒混亂:“李雪陵?……不可能!他們都已經死了,不可能!”

“死了?”男子哈哈大笑起來,好似聽到了世間最搞笑最無厘頭的笑話,“他就是這麼說的?說他的家人都死了——說他的父母、唯一的胞弟都死了?”

那張與李雪聞完全一致的臉,卻露出了李雪聞絕對不會有的表情。嘲弄、惡意,扭曲的冷笑。

“說什麼世交好友,便是逃避真相,愚弄自我!隻要火不燒到自己身上,便權當無事發生?”男子繼續譏諷,他十分狼狽,白淨的臉沾滿了塵土,卻雙眼亮如火炬,“撫養著自稱唯一一個幸存者,來當成贖罪,讓自己好過一些?謝家號稱高風亮節……不過如此!”

謝一海想反駁,卻張了張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當年那件事……當年那件事。

太大了。

李家千百年根基,一朝毀於一旦。

沒人想過枝葉繁雜、根基深厚的大姓家族,會從龍頭開始崩塌。據說那日燕京上空陰霾盤旋不去,在場的李家人、分家人、幫手全數灰飛煙滅,陰風徘徊鬼哭聲不斷,便是大功德世家暴斃,普天哀嚎。

單是那時的簡單場景,也沒有人能完全敘述,因為當年“那件事”中沒有幸存者。

隻有正好在歐洲,半年來忙於幫某跨國公司選址、設計風水的李雪聞得以幸存。

甚至李雪聞,都無法判斷,他半年前調去歐洲“實習”,是家人提前計劃好了,還是真的他吉人天相,這也是李雪聞久久不散的一個心結。

所以看到男子,謝一海下意識認為他是墓中怨魂,甚至易容術高超的毛賊,唯獨不會去想……他是李雪聞雙胞胎弟弟李雪陵這個可能。

白靈不清楚個中原因,卻也從男子隻言片語中觀察出一些。

其實男子一路走來對他多加照拂,除了不知為何特想拐他進墓室之外,沒有惡意。

他怕謝一海急躁下出事,趕緊和事:“要不,先放開他再說?他對我挺好的,我以為他冒充雪聞哥才把他當了壞人。”

李雪陵麵色陰冷,隻是眼角發紅,似乎一番激昂辯駁後引起了傷心事,謝一海對當年之事的看法一時收了衝擊,不知如何判斷,便先聽白靈的,從李雪陵身上起來,順手把人拉了起來。

李雪陵是要比李雪聞高一兩公分的,不是特熟的人很難分出區彆,但白靈的世界裡,隻有謝家師徒三人,便每個人觀察都細致入微,一點點差距都逃不過火眼金睛了。

三人之間氣氛一時尷尬,白靈悄悄瞥一眼傻海,又瞥一眼悶聲的冷峻男子,乾巴巴暖場:“對,對了,一海哥你怎麼找來了?”

“我不放心你和大哥,我當年也來過算有經驗,便把活扔給雪妹,跑來了。”

這番說詞和李雪陵真是如出一轍,李雪陵聽著臉有點紅,尷尬地撇過頭去。

謝一海後知後覺:“等等,大哥呢?怎麼就小白你一個?”

“你的反射弧可真長,”白靈忍住不笑,“彆告訴我你是順著吊頂的洞進來的……”

“對啊,”謝一海點頭,“我摸索半天就那一個開口,難道不是我大哥打的?”

李·成功引敵入翁·雪陵感到心好累不想說話……

白靈有些不安。

李雪陵入墓早,而從時間上來看謝一海是最後進墓的,二人全沒碰上謝崇森,說明謝崇森也許壓根沒下墓。他又覺得這個推測矛盾,因為他相信他不見了,謝崇森一定會來找的。

彆是出事了……

白靈猶豫道:“要不,我們先回去找謝大佬,再一起進墓?”他有意避開了詢問李雪陵身世的問題,墓中危機不定,不是討論這個的好時候。

謝一海同意他的觀點,李雪陵眉目冷淡一言不發,可能也覺得前路邪祟,三人便先回頭。

隻是貌似回不了了。

返回的腳程快,五分鐘便到了來時的石門,卻見門後用炭筆寫著幾個字。

“想走嗎?”

昏黑甬道中,狼眼手電這唯一光源打在充滿惡意與嘲諷的炭字上,看的人後心發涼。

尤其是這三個字歪歪扭扭,位置極低,在人小腿處——與其說是小孩子寫的,不如說是寫字的人是趴在地上的。

不知為何隻能趴伏在地寫字的人,或許截取雙腿,或許下身癱瘓……

白靈被自己的想象力嚇得悄悄回頭看了一眼,黑暗中一片虛無。

李雪陵推開愣在那的謝一海,白靈懷疑謝一海已經腦洞大開刹不住車了。可李雪陵驚愕的發現,石門通體光滑,哪有開門的把手!

竟隻有開門的前麵是有把手的!

“操!”李雪陵抬腳踹門,石門猶如與空間長死,紋絲不動,“你進來的時候門能開嗎?”

“能啊?”

李雪陵從背後腰包掏出一隻三十多厘米長的鑿子,試圖從門接縫處撬開,石門開啟時分明潤滑好開,不至於是卡死的問題。

可門不知什麼結構,李雪陵什麼竅門都用了,卻無能為力。

三人盯著門下方的三個炭字出神。

“當年你們怎麼出去的?”

謝一海搖頭:“我和雪聞跟著前輩,全程沒走回頭路。”

白靈又看向李雪陵,希望從他嘴裡聽到有用的答案,可後者搖搖頭:“我沒進來過。”

等等,白靈瞪眼:“你剛才不是說……”你也進來過?

李雪陵伸手把小朋友嘴捂住了:“你說啥?”

“我……%¥#@!”

謝一海看不下去了,一把把李雪陵扯開:“乾啥玩意啊你,欺負小孩兒?”

白靈有了大腿立刻囂張跋扈,準備揭穿某人謊言,卻見李雪陵露出了十分複雜的申請。

他一雙星眸泛著憂傷,嘴緊緊抿著,似乎在說:求求你,彆說。

白靈嘴裡的話咽下去了。他撓撓頭,眨眨無辜的大眼,轉移話題:“既然當年能成功出去,那往前走唄。謝大佬一定會找來的。”

甬道的儘頭出現了。

又是一扇石門,有四爪蛟龍雕刻正中,隻是麵無表情的蛟龍腳下,踩了一隻鯉魚。

“鯉魚躍龍門?”白靈歪頭,“好像也不是。成功跳龍門的惡霸龍欺壓弱小同學?”

李雪陵趴在石門上聽了聽聲音:“應該也是個墓室……挺大的。”

門後天地,廣闊到三人一時震撼難以出聲。

如果說來時的大廳大小是足球場,這裡至少要有兩個,不,三個以上足球場大小,門後是一截三四平米的方形高台上,狼眼手電打過去甚至看不到儘頭,視線略過烏壓壓的虛空,收在黑暗中綽約的雕塑輪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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