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血爆(1 / 2)

接下來發生的事, 實在是聞著傷心見者落淚。陷入懷疑人生的執天嶼,就呆滯的被比他矮一個頭的少年,提著手銬拎走了。

當然,說是“拎”, 也不過是拉著手銬鏈子, 快速離開了體育館。

執天嶼忍不住回頭望去,夜幕下, 建築物的龐大剪影割裂開半片天空,明明是一票難求的見麵會時間, 卻一盞燈也沒亮。

他渾身被汽油淋濕, 在冷風刺激下完全清醒了, 回想起變故突發時的種種異常, 不由得背後發冷。

如果高大男人和這小少年沒出現, 他是不是就要被一把火……獻祭給什麼該死的撒旦了!

想到這, 他忍不住出聲:“謝謝你救我。你們是道士還是……?”

“是天師啦, 我也不知道具體叫什麼,道士隻是我們一個派係, ”被當成大師的感覺真是棒極了,白靈忍不住挺起小胸膛, 開始裝逼, “我叫白靈, 你也不用硬叫我白大師, 叫我小白就好啦。”

執天嶼心想我本來也沒想叫你白大師。

高大男人和小少年一比, 顯然是高大男人做主導, 執天嶼推測他們二人是師徒關係。

他當然沒表現出來,應了一聲:“小白你好,我是執天嶼。”又急不可耐的問:“我的粉絲們到底怎麼了?她們……太不正常了。”

“你也覺得不正常?”白靈回頭瞥他一眼,“我以為她們一直這樣呢。”

“怎麼可能,”執天嶼苦笑,“我有幾條命夠她們燒的……算了,也怪我疏忽。”

漂亮男人神情黯淡下去,許是想到了什麼。

白靈忍不住追問:“你聯想到什麼了?”

“也沒什麼。說實話,從我出道前,我就感覺我的粉絲和其他明星的粉不太一樣。我一直自大的以為,是我的魅力高的緣故,從我選秀節目開始時,我的打榜也好禮物也好一直穩穩碾壓彆人,”執天嶼嘲諷的勾起嘴角,“現在想來,我真是被突如其來的追捧衝昏了腦子。”

“你說的不太一樣,具體體現在?”

提起這個,執天嶼臉一紅。他不自在的咳一聲,眼角悄悄瞥了一眼白靈,見他沒在看,稍微放鬆了一些。

“就是,嗯,就是像把我當皇帝一樣對待。你懂這個意思吧,就是我說啥她們做什麼那種……”執天嶼又連忙揮手,“當然不是指做壞事啊。”

白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儼然是想起了剛才在二樓工作台看到的場景,點頭應和:“你這麼說是有點。不過我也不懂你們娛樂圈,難道不是演出效果?”

此刻,他們已經沿著體育館外圈的路走出了這個街區,這兒比較偏,街上十分冷清,街角停著一輛黑漆長麵包車,打著雙閃。

執天嶼一愣,頓住了腳步:“等下,那是我的保姆車!怎麼會在那?”

他用力拉住前麵的白靈,差點把小少年拉個踉蹌,又急忙火燎的把人扶穩了,詫異於小少年輕的一點慣性都沒有的體重——但這個詫異很快被他拋到腦後,他迅速拉著小少年在巨大的行道樹後蹲下。

“乾嘛呀!”白靈嚇了一跳,“是你的保姆車你害怕什麼?”

執天嶼腦子有點亂,他皺眉想了一會兒,慢慢說:“我的保姆車應該停在地下停車場,等我演出結束接我走的。你懂這個意思嗎:這個車應該在停車場待命;而有車鑰匙的助理、經紀人現在應該全在舞台後台,沒工夫開車才對。”

白靈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心生不妙:“你是說,他們也許和害你的粉絲團有關?”

執天嶼經曆了剛才一場怪誕荒謬的驚險,尤其是被深深信任的支持他的粉絲背叛,除了拉著他手的白靈和高大男人,真的是誰都不敢信了。

他咬住下唇:“你想帶我去哪?”

白靈搖頭:“謝大佬,啊不對,謝大哥,就是剛才的男人,讓我先把你帶出去。我們約定在KCF那見麵。”

他用眼示意一下隔壁街區,那兒臨近主乾道,霓虹燈四起,明顯繁華得多。

不過現在看來,不是好去處了。

執天嶼隻覺得渾身發冷,他不知是氣、恐懼、抑或憤怒,聲音發抖:“我不想見到他們。你們抓我是想調查什麼,對嗎?”

白靈點點頭,又聽執天嶼一字一句地說:“拜托你保護我,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那雙半小時前還恣意驕傲的眼,如今蘊含了萬千複雜情緒,竟是另一般的驚豔與決絕之美。

白靈能感受到執天嶼的語氣中痛苦,他用力點頭:“你放心,我先替我家大佬,啊不對,我家大哥答應啦。”

他又掩飾性的咳一聲:“反正你是重要嫌疑犯,我們還沒來得及找你事呢,不能讓彆人提前了。”

就見漂亮少年嚴肅的撫上手腕,執天嶼以為他要施法,下意識屏息,就見手腕上……露出老豬配騎的兒童手表。

???

白靈對上執天嶼呆滯的視線,示意他噓聲,他按了幾下,撥通電話,神情非常嚴肅、動作十分謹慎,然後舉起手表在耳邊。

不是,這手表怎麼看都是淘/寶二百包郵的款吧!

為什麼你的神情好像在用某小學生名偵探的高科技同款啊!

那邊兒,白靈言簡意賅和謝崇森說情況有變,接頭地點改成某棵不起眼大樹。

然後結尾非常酷炫的接了聲:“Over。”

執天嶼開始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他真的剛才是被這個小少年救的嗎?

白靈對上執天嶼從剛才開始便呆滯如死魚的視線,以為他嚇壞了,安慰道:“不怕,大佬把那邊處理好啦。至於你呢,咳,隻要配合我們執法調查,我們不會濫殺好人的。”

說著,街上昏暗路燈一陣閃爍,風聲鶴唳的執天嶼嚇得差點蹲地上,卻見白靈高興的跳起來,小兔子一樣衝向人行道——撲到了黑風衣的高大男人身上。

他邀功般指向執天嶼:“看!嫌犯啊不對人質完好無損!”

高大男人聞言,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大樹後狼狽的人,便垂下頭去,用和形象完全不符的柔聲細語,和懷中小少年說話了,好似執天嶼不是什麼國民小鮮肉,而是某要飯乞丐似的。

他有力的長臂把毛躁撲來的小少年摟緊,低聲道:“彆這樣跑,這兒路不平,彆摔倒了。”

白靈乖乖站穩了,“嗯”了一聲,又像等親人回家的小孩子般,“你沒受傷吧?那邊處理好啦?那些粉絲怎麼回事呀?”

麵對連珠炮似的關心,高大男人耐心的一一回複:“我沒事。體育館內秩序正由警方維護。粉絲內有三人確定是血童教殘餘,有一人算是教內高層成員,用‘血引’操控了場內群眾的精神。”

“那就好,”白靈後怕的拍拍胸口,“邪教真是太可怕了,怪不得人人喊打。”

一直聽著二人對話的執天嶼,聽到那個詞彙時,忍不住下去了。

他神色焦慮的從樹後走出,不敢置信的問高大男人:“血童教成員在我粉絲裡?怎麼回事!”

白靈對他竟然知道血童教一事感到詫異,但謝崇森仿佛對此早有了解,未露情緒,他隻是抬眼看一眼男子:“你難道真的沒有察覺嗎?”

輕飄飄一句話好似驚雷般,白靈不敢置信的雙眼大睜:“等等!你知道血童教的存在……你剛才還和我說你不知道粉絲為什麼會這樣的!”

執天嶼麵色變了三邊,此刻,他精心吹剪的碎發沾了汽油貼在昳麗的臉上,凍得上下牙不斷打架,好不狼狽。

他自然是想把這秘密能隱瞞多久隱瞞多久,好不容易一日成名一炮走紅,他怎麼舍得放棄現有的神一樣的追捧,回到暗無天日的練習生生活。

但他聽到,他的粉絲全□□控了,或許有危險,他也差點喪命……內心天人交戰時,有對上了白衣少年不敢置信的失望目光。

這目光好似壓垮心理堤壩的最後一根稻草,執天嶼肩膀一瞬垮了下去,跌坐在人行道台階上,失魂落魄的開口:“對,我知道。

“多年未聯係過的遠方親戚找上我那一刻,我就隱約覺得不對勁了。他在家族地位斐然,在道上赫赫有名,向來看不上我們旁支,卻熱情的對我說,他認識經紀公司的高層,要捧我,說我一定能紅。我……就被迷了眼。本來一切都很正常的,粉絲們儘管太過狂熱,我也以為是因人而異,直到……十一女生墜亡案開始。

“我隻想讓自己出名,讓大家有朝能認識我,我得知她們的死竟是因為要參加我的見麵會時,非常內疚,這不是我想見到的。我問經紀人是否取消接下來行程,她卻安慰我,說粉絲的行動與你無關,她們隻是太極端了,哪個明星紅了粉絲團體基數大了,沒有極端粉絲呢?我便自欺欺人的信了,繼續開南雲台市的見麵會……”

執天嶼的聲音越來越低,一雙眼漸漸蒙上後悔,帶了哽咽,他像是要尋求定心丸,慌亂的對上白靈複雜的眼神,急切的說:“這不算我的錯吧,我也一直被蒙在鼓裡,我也是最後知道的!”

白靈不知如何回答他,但他對執天嶼開始的隱瞞耿耿於懷。

他避過執天嶼希翼的眼神,輕聲問謝崇森:“所以這一次的出事,是心懷鬼胎的粉絲們,察覺事情鬨大後,迫不及待了?”

謝崇森點頭:“走吧,場麵應該控製的差不多了,我們去看看。”

他話鋒一轉,冰冷的看向寒風中單薄無助的執天嶼:“至於你,不想再出事,就老老實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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