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1 / 2)

願者上鉤 西西特 13891 字 6個月前

晏為熾抵著陳霧的額頭,沉沉歎息中隱約含著點兒脆弱的委屈:“ok。”

“沒有不讓你看漫畫,是彆代入到現實。”陳霧輕聲。

晏為熾抿唇:“是我想多了。”

“阿熾,其實我平時沒往這方麵想,你跟我說了,我發現……隻是我的個人看法啊,就我們村有小外甥生下來和舅舅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像是舅舅自己生的一樣。”陳霧摩挲青年部輪廓線條,指腹擦著他的鬢角到顴骨,猶猶豫豫地說,“但是你們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在我不知道你們有親戚關係之前,我都當是不相乾的陌生人。”

陳霧謹慎地補充,“我的意思是,也不是所有舅甥都像,沒必要硬按上這個說法。你們高中時候可能身高差不多,現在身高都不同了,你長高了一點點。”

晏為熾眉頭一挑,是嗎,都沒注意。

陳霧斟酌著說了一句話:“阿熾,你是不是先被周圍的聲音影響,之後才通過漫畫裡的內容聯想到的?”

晏為熾目光微偏,沒否認。

“那麼認為的人多嗎?”陳霧蹙了蹙眉心,“他又不止你一個舅舅,還有二舅六舅七舅呢,不都是各長各的,怎麼挑了你,不能是因為你們同齡就這麼拎到一起吧,是不是有誰故意往這上麵引導啊。”

晏為熾深埋在兒女情長底下的思緒驟然竄了出來:“怎麼說?”

“以前薑禧在我麵前提過你跟季明川什麼給人的感覺相似之類的話,當時我都懷疑她為什麼有那種奇怪還很堅定的認知,莫名其妙像被人洗腦了。”陳霧咕噥,“反正從我的視角來看,你們完全是兩張臉,兩種長相。”

晏為熾的不爽鬱結消失無影,誰的話都沒有陳霧的可信度高。

“可是為什麼故意引導呢……”陳霧自言自語。

“不想了,”晏為熾偏頭吻他手指關節,“走吧,帶你去我曾經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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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家宴,子女當晚都會留下來過夜。

不是大人圍坐在一起聊家常理短,談周邊趣事,分享工作上的成就,少年或笑鬨追劇說八卦或求解人生的困惑迷茫,小孩子咿咿呀呀的做遊戲跑著玩。

而是回到自家的院子,關起門來算計提防,直到第二天吃過早飯離開。

哪像是親人,不就是在同一個小區買了房的住戶。

用餐結束不到一小時,老宅的花園亭廊各種植物林等公共地方已經不見人煙。

那麼多的傭人不知去哪了。

“喬明園”在老宅東邊,主乾道通不到那邊,算是除了琅月閣之外的僻靜之地。

陳霧走得身上都出了點汗,被牽著的手也濕濕的:“阿熾,你們吃完飯回自己的院子,路上就消化完了。”

晏為熾正兒八經道:“所以都自備廚子,回去再吃一頓。”

陳霧張了張嘴:“那是要再吃點……”

晏為熾笑得攬著他直不起腰背。

“你也有嗎?”陳霧把兜裡的手機拿出來。

“我多久沒回來了,不都跟著你。”晏為熾掃了眼他正在看的信息,餘老發的,問有沒有人給他臉色看。

陳霧回了個語音,“沒有,老師彆擔心。”他收回手機,“阿熾,你家適合不喜歡交流的社恐生活。”

“談什麼喜歡不喜歡。”晏為熾帶陳霧穿過一條開滿鮮花的小路,走進了他曾經的家。

所謂的院子,不是鄉下那種一個小院帶幾間平房。

是古時候大戶人家的配置。

十幾個廳房,魚池,以每個季節代表性植物用作雕刻裝飾的四座涼亭,剛開始發芽的荷花池,翠竹林……儼然就是一個縮小版的古宅。

夕陽的斑駁彩光下,棲息在枝頭的鳥雀,如詩如畫的蒼翠欲滴和涓涓細流,勾勒成了一副人工打造出來的自然之美。

陳霧站在一扇石拱門底下:“在這裡捉迷藏躲起來,找一天都找不到。”

“捉迷藏?老宅裡沒有的東西。”晏為熾眉眼犯倦地拉著陳霧進主廳,“我母親大多時候都跟晏庭生居住,來我這邊就住我對麵。”

陳霧回頭望向院子裡的另一棟閣樓,花團錦簇中有個秋千。

很平常的物件,在老宅卻顯得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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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主廳右側拐進去,走到頭是臥室,裡麵是清一色的木製家具。

沒有落灰,清掃過了。

陳霧的視線集中在木雕大床上麵,略顯封閉的設計,有著跟棺材雷同的暗沉色調。

也像古墓裡的東西。

他摸了摸收攏的紗帷,咽口水:“阿熾,這床我看著害怕。”

晏為熾麵部抽搐:“你男朋友睡了很多年的。”

話落就摘掉陳霧的眼鏡,抱著他滾到了床上,扯了灰撲撲的被子蓋上來,他們在漆黑而靜謐的世界親吻。

陳霧喘不過來氣跑到被子外麵,晏為熾就放開他,等他緩了會,再次吻上去。

不做彆的,隻是接吻。無人打擾的親密無間。

晏為熾壓著陳霧,修長有力的雙手插||進他的發絲裡,流連地親著他的脖頸,鎖骨,和隨著吞咽小幅度顫動的喉結。

陳霧被親得又濕又燙,他仰著臉看床頂雕刻的動物:“你躺在床上會想什麼。”

晏為熾一頓。

那些年他的作息嚴格苛刻,時間壓縮了多倍擠著用,躺到床上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哪還有精力去想什麼。

現在回想起來,晏為熾都覺得自己挺牛逼。

在小廟過得閒散自在,回來卻能適應另一種生活,竟然也不會感到窒息壓抑。

哪怕是綁架密集期高峰期,遊走在被撕票邊緣的第一年。

或許真的是基因裡的吧。

儘管晏為熾厭惡這種強製性的理論。

晏為熾的麵頰上傳來溫軟觸感,他凝視陳霧眼裡的詢問:“想安慰我親什麼臉,敷衍。”

陳霧屈起腿,頂了頂晏為熾的腹肌:“隻能親臉了,我舌頭疼。”

晏為熾的五指攏住他膝蓋,低頭把臉蹭上去:“那抱我一會啊,祖宗。”

於是一雙手臂抱了上來。

晏為熾自覺地握住陳霧的手,從自己腰部移到脖子上,讓他摟著。

“晚上在這睡。”晏為熾說。

陳霧怔了怔:“我們沒帶換洗的衣服。”

“讓人準備了,什麼都有。”晏為熾眼下掠過煩躁,“就一晚。下次等你什麼時候想來看藥材,我們再來。”

陳霧摸他卷卷的金發:“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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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的傭人開始分頭去那些院子問明天的早餐安排,想吃的不想吃的都會記錄好,收集了再提交給後廚。

有的餐食步驟繁瑣要求精細,需要連夜準備。

喬明園也來了個傭人。晏為熾去了,陳霧趴在臥室的厚重大木窗邊,伸著脖子向下看。

入眼是一池的錦鯉,哪怕這個院子很久沒人居住了,依舊會有人過來定期清理照料。

陳霧在衣褲的兜裡掏掏,掏出手機跟一小包紙巾,他轉頭四處張望,從一個長凳上的花盆裡摘了幾片快消耗完的葉子丟下去。

葉子飄飄揚揚地飛進池中,驚擾了進入養老模式的錦鯉。

晏為熾回到臥室,陳霧還趴在窗邊看一條條豔麗肥壯的錦鯉。

“早飯是五點吃。”晏為熾拿著一個不知從哪來的水蜜桃給陳霧,“到時你叫我。”

“這麼早啊。”陳霧接過桃子咬了一口,聲音模糊地說,“阿熾,你今晚要去你父親書房開小會嗎。”

“開什麼會,商討我跟你的婚期?”晏為熾一手抄在褲子口袋裡,一手抓著他的腰。

陳霧含著一塊桃肉,忘了吃了。

晏為熾瞥他,怎麼這個反應,不會是還不想,要等到畢業吧?

就在晏為熾心裡頭七上八下,破罐子破摔地交代自己悄悄準備的事情時,陳霧慢慢吃著桃肉咽下去:“我們還要結婚嗎?”

“……”

反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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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霧因為那句話,臉被晏為熾咬出了個不輕不重的草莓印。

他讓晏為熾找創口貼,不然明天沒辦法出門。

“不找。”晏為熾情緒失落,“你沒想過結婚。”

陳霧不知所措地說:“國內又不準。”

“那就去國外。”晏為熾說,“戒指你都戴了,玩呢。”

陳霧戴著素圈的無名指蜷了蜷,他小心翼翼地試探:“你已經準備了嗎。”

晏為熾欲蓋彌彰地沉默不語。

“我剛才沒有問,我什麼都不知道。”陳霧哄小朋友似的,“你也什麼都沒聽見。”

晏為熾哭笑不得。

不如現在就求婚?不行,什麼都沒有。

晏為熾惱怒地抹了把臉。

耳邊響起聲音,“阿熾,你家好像沒有什麼古董,都是普通的瓷器。”

挺像是在努力找新話題。小動物伸出了小觸角等他撫摸。

“還能辨認古董,這麼厲害。”晏為熾接了這個話茬,“古董有,在博物館裡。”

陳霧沒反應過來就被晏為熾轉了個邊,拉去三樓的露天陽台,捏著他的臉讓他看一個方向。

那一大片建築都在昏黃的色彩中,也不知道是哪個,他呆若木雞:“你家還有博物館啊。”

“晏庭生喜歡收集古玩。”晏為熾從後麵摟著陳霧,“圖書館也有,想去就帶你去。”

陳霧把微張的嘴巴閉上:“外麵是不是不能隨便走動了啊。”

“沒事。”晏為熾弓著背,合眼嗅他的體溫與味道,“想,還是不想。”

陳霧說:“那去看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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