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1 / 2)

願者上鉤 西西特 15976 字 3個月前

這世上有太多的不公平,健康,財富,感情……唯獨時間這個東西是個例外。

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美貌或平凡,疾病纏身或體能優良,生活平淡或跌宕起伏,每個人都隻能拿到二十四小時。

時間不會因為你想走快點,走慢點,想讓某一刻停下來就如你的意。

陳霧在國外這座等著他給名字的小島上敲木魚,抄佛經,把二十四小時過成了倍數。

國內商海的風浪在加快時間平息。

晏為熾下班叫來醫生給他的傷口換了藥,他躺到休息室的床上想睡一會,正困倦的時候被一場意外打亂。

晏嵐風遭遇襲擊,傷得很重,送醫後昏迷不醒。

起因是她那個原本學業優秀,一次朋友聚會沾了致|幻|劑打死人開始各種崩壞的兒子跟人合夥,偽裝了一起綁架案。

滿身血跡是番茄汁,假裝被切小手指,哭著喊自己不想死,媽媽救我。

製造淒慘的危境,隻為敲詐她五個億。

晏嵐風拿不出那麼多流動現金,她救子心切,沒等自己的智囊團為她擬定出最周全的方案,直接以身涉險前去交易。當時她帶了人手,埋伏沒成功,雙方發生了交火。

現階段是黎明前的黑暗,什麼牛鬼神蛇都出來亮個相。

晏為熾去醫院的路上聽了彙報,麵色黑沉沉的。

操,真瘋了。

喬秘的手指敲擊著腿上的鍵盤,快得近似出現虛影,他的計算機天賦略高,曾負責過陳先生的滑坡事件,也跟季明川以及對方背後的團隊有過不止一次交鋒,險勝。

當個秘書不算屈才,反正都是給老板打工。

喬秘不慌不忙道:“我們查到他是受朋友點撥才設計了綁架案,他是真的想撈錢買|毒||品放飛,不知道有人想趁機要他母親的命。”

晏為熾額角酸脹,長時間的疲憊讓他的情緒變壞,語氣差到惡劣:“人呢。”

喬秘很有眼力勁地放輕了敲鍵盤的力道:“同夥沒拿到錢,把他丟海裡喂大白鯊了。”

車裡不再有話聲。

二十來分鐘後,醫院

參與搶救的醫護向晏為熾透露了病人的情況,他站在觀察室,玻璃窗裡是病床上插著管子的晏嵐風。

喬秘跟駱隊見少爺原地站立了很久,他們都沒上前。

“你說少爺在想什麼?”

“在想下半年的陪讀沒戲了。”

.

晏嵐風在晏氏的核心部門工作了二十年,後來又做了幾年的代理董事長,代理期間沒出過大錯,處事波瀾不驚可圈可點,她對晏氏的影響力可想而知。

如今她一出事,晏氏的股市被波及。

晏為熾開會開到深夜,人都麻了。會議室的高層陸續走了,他還在椅子上癱著,麵部僵硬沒有表情。

黃遇操碎了心,他這個點跑來晏氏,想問問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熾哥,千萬彆跟我客氣。”黃遇喝了口咖啡,鄭重其事中有幾分摩拳擦掌的期待,等著被他熾哥委以重任。

晏為熾:“那就,”

黃遇屏息等任務掉落。

晏為熾:“去一趟公館,幫我把貓跟狗喂了。”

黃遇:“……”

他瞅熾哥,除了累,其他倒還好,並沒有他以為的手忙腳亂。

外界關於晏氏的報道虛虛實實,黃遇並不是很在意,晏家的老家夥們才難纏。他擔心熾哥受氣。

現在陳霧又不在熾哥身邊。

要是陳霧在,他心眼那麼多,肯定有法子讓熾哥解壓,抽身出來換個心境好好睡一覺。

黃遇猛然一驚,怎麼回事,我都開始念陳霧的好了?

我不是,我沒有!

現在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

對,沒錯。

“熾哥,你今天跟陳霧說晚安了嗎?”黃遇試圖利用陳霧轉移熾哥的注意力,讓他有歇口氣的功夫。

晏為熾瞥了他一眼。

黃遇頓時有種小心思被發現的心虛,熾哥可不願意有人把主意打到陳霧頭上,甭管是什麼出發點。

“說什麼晚安,小學生談戀愛。”晏為熾整理了一下衣襟,他扯扯唇,很不屑這種行為。

黃遇翻了個白眼。

是,你的手法高明又華麗,我等楷模。自己踢翻了凳子吊自己,一般人做不來。彆以為我不知道待會我走了,你就要拿手機操作。

黃遇在心裡頭還了一嘴,主要是恨鐵不成鋼,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沒法接受熾哥彎了,彎得徹底,一口悶了陳霧的迷魂湯。

“熾哥,公館密碼多少,”黃遇看腕表,淩晨一點多,“我去喂貓狗,順便在你家窩一會兒,給你把狗遛了。”

晏為熾說了串數字。

黃遇就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跟陳霧有關。他端起咖啡咕嚕喝完:“還有彆的要我捎的嗎?”

“幾套換洗的衣服。”晏為熾四指微曲著,敲了敲桌麵,“衣帽間是陳霧收拾的,他有自己的一套收納習慣,彆給我翻亂了。”

黃遇:“……”

熾哥這是接下來一段時間都要在公司睡了?

晏為熾讓黃遇關燈走人,他要在暗下來的會議室躺一會。

會議室的燈被關掉後,一束藍光就亮了起來。

在黑暗中尤為突顯,映著小晏董疲倦的麵龐和有幾條血絲的眼眸。

他拿著私人手機,在跟備注“山霧有風”的聊天框裡打字。

【晚安老婆。】

發過去的下一秒,晏為熾就撤回了。

太晚了。

明天定個鬨鐘趕早。

在一起睡的時候常說這兩個字,異地也都是視頻最後來這個流程。

信息上比較少。

晏為熾自我品味了片刻,一絲甜壓住了喉嚨裡被煙跟咖啡浸染的苦澀,他息屏閉目養神,滿腦子都是愛人溫軟的皮膚跟香香的身體。

得到,失去,失去,得到,這兩者是合並的,撕扯不開。

要麼全都不要,要麼全都擁有。

晏為熾已經開始為怎麼跟陳霧說沒法陪讀發愁了。

去年他是來回飛才熬過來的,他不想陳霧也那樣,很辛苦。還是他來吧,他會想辦法。

工作是忙不完的,可生命卻是有限的,要在有限的生命爭取更有意義的事。

.

這個時間的首城依舊川流不息,黃遇駕車前往公館,今天下午他老子突然來公司,給了他一份需要出差半個多月的活。

還說是大項目,談下來了能讓聖瑞上一個台階。

狗屁。

不就是想要他避開晏氏的風雨飄搖,以免被濺到水花?

兄弟有麻煩,他能躲?

今天你獨善其身,明天彆人也會那麼做。

黃遇的做人經商之道都是義字貼腦門,他老子沒救了,頑固的思想理念是不可能改過來的,一遇到還沒發生,僅僅隻是可能存在的損失就要回避。

所以父子倆談崩。

黃遇轉著方向盤,熾哥交給他的事,隨便一個助理都能做,估計也是想讓他知道自己還有點用,不至於白跑一趟。

哎,

要是昭兒在,一定比他能更幫到熾哥。他吐口氣,沉著眼開車。

熾哥的三姐出了事,她丈夫最快明天到。

那位可彆在這時候玩什麼出售股票,不然熾哥又要煩。

黃遇預料的沒錯,晏嵐風的丈夫明天傍晚到首城,他跟晏為熾通電話,言語之間沒有半分慌張崩潰,早就做好了她落難的心理準備。

身處高位,又沒有壓倒性的強大防衛網,遲早會遭算計。她的丈夫現下要做的是,她醒不過來的打算。

晏為熾應付完晏嵐風的丈夫,薑衛民緊跟其後。

天都快亮了,還有這麼多人沒睡。

晏為熾皺著眉頭把手機丟在桌上,聽筒裡是薑衛民關切的聲音:“賢侄,還在忙吧。”

沒得到回應,薑衛民也不介意:“需要薑氏的地方儘管說。”

晏為熾口吻疏淡:“不需要。”

“話不能這樣講,人生處處有意外啊賢侄,多的是你想不到的事。”薑衛民嚴肅道,“我讓明川去給你做幫手?你們是舅甥,一家人,榮辱共享的,他不能在這時候置身事外。”

“伯父,涼昭在,倒是可以幫我。”晏為熾笑了笑,“你女婿連他一半都夠不上,就彆拿出來害人了。”

薑衛民聽著嘟嘟聲,一陣氣悶。從來沒被一個小輩掛電話,這次碰上了。

“意氣用事。”他對晏老幺的態度感到失望,“多個朋友不好?”

薑衛民看一眼女婿:“明川,你暫時在公司做你的事,彆去晏氏。”

季明川眉眼低垂,不言語。

對於女婿跟晏老幺水火不容,薑衛民沒有太放在心上,現在不對盤,以後就不一定了。他在生意場上待了半輩子,什麼沒見過。有血海深仇的都能握手言和。

見女婿半天都沒回複,薑董說:“聽到了嗎?”

季明川:“嗯。”

“先這樣,回去吧。“薑董剪了根雪茄,今晚是不打算睡了,那小朋友走了,不知道跑哪去了,他還沒習慣。

季明川從椅子上起身,坐久了四肢關節輕響,麵容長時間是麻木的,像生了層霜霧。

“那個陳霧,”薑董隨口一提,“不少人在找。晏老幺藏得挺及時。”

完了又說,“關鍵陳霧也配合。”

季明川這一刻不再是單一的音節,而是清晰完整的一句:“隻要他願意,什麼都可以。”

.

幾天後,圈子裡不知從哪起了陣風。

好像是晏老幺的心上人失蹤了,雖然他早早把人藏了起來,但是百密一疏,他派過去的保鏢裡出現了叛徒。

晏老幺在會上收到的消息,當場暈倒在地,心臟幾度驟停差點就過去了,他一顆心全撲在尋找愛人這件事上,無暇顧及其他。

媒體沒有報道是因為晏氏施壓阻攔了,怕傳出去會引起又一輪的動蕩。

不知道晏老幺的心上人在哪,是生是死,隻聽說餘家震怒,餘老破天荒地動用起了自己的陳舊關係網,搜查幕後指使者。

聖瑞有出動人馬,就連趙家都參與了進來,因為最近回趙家的長女跟晏老幺的心上人關係要好。

陳霧作為事件的主人公,對這些一無所知,他跟外界的聯係僅限於晏為熾。

手機被設置過,隻能接打晏為熾的號碼。

滿世界找人的小晏董躺在私人彆院曬太陽:“想喝奶茶。”

陳霧把手機支在牆角,他蹲在旁邊拔草:“那你讓人幫你去買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