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醜女如蘭(2 / 2)

許向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是談草藥論藥方的麼?好端端的將他趕出來作甚?

“楚楚姐姐,救命呀!”小師弟紅著臉道。

這哪裡是位男兒郎?明明是個女嬌娥嘛。這位女嬌娥是許向陽師傅唯一的女兒,從小癡迷醫術,被其父充作男子長大,雖是女兒身,卻是男兒心,勵誌要與其父一樣行遍天下,掛鈴救世。偏從去年來了月事之後,她娘管她管的嚴厲,尋常時候不準她出了內院大門。若不是她從小學醫有些自保手段,給自己抹了易容膏貼了假喉結,又求到她爹心軟開了後門方有機會南下行醫。不然此時,她隻怕還在學習繡花烹飪呢。

小師妹換了月事帶後,誇讚道,“楚楚姐姐心思真巧,這月事帶比之前的好用多了。姐姐可有存貨賣些給我。我還得在許家住上一段日子,實在是不大方便。”

“家裡還有一些,送與你就是。不過你年紀這般小,竟能走南闖北,當真厲害。”如小師妹這般特彆的女子,實在是稀少罕見。張楚見了,少不得問了她一些路上見聞,風土人情。

這位小師妹可比許大哥有趣多了,說話也逗趣好玩。不說張楚,就是宋氏,張豔,張巧幾人也被吸引了過來,聽她說這外頭的見聞趣事。

小師妹從衣食住行說到生活習慣,又從言行舉止說到風土人情,從北說到南,又從東說到西。說到了山川河流,又說到沙漠戈壁,詼諧的語言描繪出不同的風景人物,聽的宋氏等人哈哈大笑又驚歎連連,就連隔壁的何老太等人也給吸引了過來。

許向陽哀怨的看了一眼小師弟,這些話題有啥好玩的?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有些差異也是理所當然的呀。

他還想跟楚楚妹妹談談醫術上的事兒呢。

“叔叔,嬸嬸,我們且先回去了啊,過幾日再來玩。楚楚姐姐,這玉容膏特彆好用,你記得一日敷上三次,這一瓶用完就會有明顯效果的。”臨走的時候,許向陽方才記得將玉容膏交給張楚,小師妹見了,忙跟張楚細細說了這玉容膏的用法功效。

宋氏聽了驚喜道,“若真如此,那楚楚的臉豈不是能恢複如初了。兩位大夫,可真是謝謝,謝謝你們了。”說到最後,宋氏竟微微有些哽咽。

“肯定可以的,姐姐臉上這疤痕年月雖久,但保養得當,顏色淺淡,塗上此玉容膏,假以時日定能恢複如初。”小師妹一臉肯定道。說完此話,她又悄悄的拉著張楚走到一邊,再次感謝張楚為她保密,沒將她的身份告知許向陽。

張楚點頭笑道,“妹妹且放心,此事自然由你告知許大哥。這兒姐姐也祝妹妹早日心想事成。”

小師妹頓時滿臉通紅,期期艾艾道,“姐姐,我的心思當真這般明顯麼?

“妹妹莫要擔憂,以許大哥的遲鈍,隻怕隻有你挑破心思,他才明白。”張楚笑著說道。許大哥這全副心思全在醫術上,旁的都遲鈍的很。

小師妹聽此嘿嘿嘿直笑,“可不就是,當初我家醫館的藥娘看中了師兄,總愛尋師兄說話,師兄則次次與她講解一遍藥經,醫理。從那以後,我家那藥娘見著師兄都是繞道走。我看許大哥是把所有人都看做楚楚姐姐,以為大家都如楚楚姐姐這般勤學好問呢。”

看著小師妹蹦蹦跳跳的身影,張楚微微一笑,也不知許大哥何時能開竅能看明白小師妹的心思。

“楚楚,快,快回去塗這玉容膏試試。”許向陽師兄妹走了之後,宋氏連連催著張楚回屋塗抹玉容膏。若楚楚臉上沒了疤痕,她這一顆心也算能放下了。

張楚洗麵之後,慢慢抹上這玉容膏,此膏呈深黑色,塗在疤痕上微微有些刺痛發熱感。按照許向陽所言,此瓶玉容膏是按照她的情況特製的,藥效比尋常玉容膏要強些。

等到許向陽師兄妹兩人繼續南下行醫的時候,張楚臉上的疤痕已經看不大明顯了。許向陽曾想將此藥方贈給張楚,被張楚直言拒絕了,“許大哥,這款藥膏很是好用,你且減少藥量減輕藥效重製一番。我想這尋常女子都願意買來護膚。許家也好趁此賺上一筆,也算許大哥為人兒子的孝心了。”許大哥心性高潔,濟世為民,然而聖人也得吃穿,他憑著白身四處闖蕩,伯父伯娘定會不安。

許向陽不通生意之道,也不在乎這黃白之物。不過他到底是個孝子,聽了張楚的話後重新研製了玉容膏,而後將藥方給了爹娘,自己則甩手不管,帶著自己的師弟繼續南下行醫。

葛宇軒上京參加會試之前,張楚臉上的疤痕基本已經消掉了,淺淡的痕跡若不細看很難發覺,若略施粉黛,則與旁人一般無二,看不出半點疤痕。張豔見姐姐臉上疤痕淺淡之後,日日要為她施粉抹麵,弄發換裝。

對張豔而言,看姐姐一日美過一日,比什麼都讓她開心。

“葛大哥,此去京城參加春闈,還望你一路平安。”會試在鄉試次年春季舉行,故又稱為春闈。天印府離京城較遠,約莫有一個月左右的路程。未免路上耽擱發生意外,葛宇軒則與好友一道年前上京備考。臨去前,葛宇軒見了張楚,將張寶生推拒的玉簪給了她。張楚則送葛宇軒一份繡竹筆袋,以及各種吃食乾糧。

這古代科考不易,葛宇軒能走到這一步,實在艱難。此一去,不求他金榜題名,隻盼他一路平平安安。

“楚楚妹妹放心,我定平安歸來。隻盼著楚楚妹妹在家安好,莫要過多操勞。”葛宇軒溫柔說道。此話說完之後,他實在沒忍住,又嘮叨幾句,生怕張楚在家受累受苦,竟是將大小事情都囑咐一遍。

“葛大哥,你莫不是被話癆給附了身,你且放心吧,有我們兄妹,鐵定能將姐姐照顧的好好的。倒是葛大哥,若是金榜題名,小心被人榜下捉婿。”張文白了眼葛宇軒,將姐姐拉到身後說道。

葛宇軒看了眼張文,心道,自打他與楚楚定親之後,這孩子愛拆他台。待他日後回來,可得好好教導教導他。想來他是最近學習任務較輕,方才有這麼多時間與他置氣。

“楚楚放心,這榜下捉婿,捉的是兩廂情悅,並非一廂情願。”自古就有榜下捉婿一說,但並不是說捉完就回去拜堂成親。有時候圖的不過是個喜氣,真正成的少之又少。

“文弟放心,此次進京,哥哥先為你攢攢經驗,待日後你入京考試,也能少走些彎路。”葛宇軒細細說道。

他這番說詞當即得了宋氏的感謝,至於張文則被宋氏訓道,“你這孩子,沒大沒小的,你葛大哥什麼脾性你還不知,儘說下胡話嚇唬你姐。”

葛宇軒看了眼乖巧聽話的張文笑了笑,而後躬身施禮道,“叔叔,嬸嬸,幾位妹妹,還有哥哥,弟弟,我此去數月,勞您們掛心了。”說完此話,又對張楚施了一禮,“楚楚妹妹,且等我一等。”

待他金榜題名,定為楚楚妹妹換上鳳冠霞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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