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劉明元的事情明日再說。爹爹,外公呢?他如今身體可有好些了?”張楚關心問道。
“有老神醫調理,你外公的身體已經無礙了。不過楚楚呀,這事兒你太亂來了,也不跟爹爹說上一聲就貿貿然跑到京城救你外公,可把爹爹給嚇死了。往後做事可得提前跟我說一聲,爹爹也好護著點你。”張湯仍有些心有餘悸的說道。
“爹爹放心,女兒以後不會了。不過爹爹,外公既然身體無礙,那他可有對外宣告自己被救一事?“張楚刻意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你外公另有打算,咱們還是明日再論。“若他詳細跟閨女說了,按照楚楚的性子,隻怕要煩的睡不著覺了。
張楚低頭又喝了碗雞湯,見爹爹姐姐不願詳談劉明元的事情,就撿了幾件在北州的趣事說與他們聽,說完之後,張湯就催著女兒們回房休息。
一夜好眠,次日早上,張楚真背了荊棘跪在楚相門口,張湯聽了此事,連忙跑了過來,使力將她拉扯起來,微怒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沒有爹爹的允許,縱然把這天給捅破了,也不準你跟人負荊請罪。”接著用力將張楚背上的荊棘取了下來,扔的遠遠的。
“嶽父,楚楚一片孝心感動天地,不知您還有何不滿的?”張湯跪下來大聲問道。
楚相從屋內走了出來,銀發常服,氣勢強硬。他先是看了眼張楚,而後看了眼張湯,冷笑道,“怎麼,張將軍是對老夫不滿了麼?”
在自己老丈人麵前,張湯一向氣短,隻是今日為了維護女兒,愣是梗著脖子道,“嶽父,楚楚身子柔弱,若她有錯,小婿願為其受過。”
楚相冷哼一聲後問道,“楚楚,你可知錯?”
“讓外公受驚,楚楚知錯。”
“除此之外,你就沒錯了麼?”說完此話,楚相轉身進了屋子,他身邊的兩位老仆則上前將張楚與張湯迎入堂內。
進屋之後,楚相看了眼張楚,見她比之前消瘦許多歎道,“楚楚,你且坐下。此次,你實不該救下外公,惹出這麼一些事端來。些許外公死了,能警醒聖上呢。”
“外公,這麼些年來死的禦史還少麼?我曾聽人說過一句話覺得特彆貼切,這板子若是落不到自己身上來,就察覺不到疼痛。聖上錦衣玉食的長大,如何能體會民間疾苦。”張楚直言說道。靖安帝可不是什麼好人,此人為了自己的小命能棄萬民不顧。
楚朝陽看了眼張楚,心中想道,楚楚年輕氣盛,不懂是非大局倒也不怪她,隻是如此不敬聖上,卻是有些過分了。
“楚楚,聖上並非無能之人,若不是被奸人蒙蔽,我大慶定會國泰民安。外公身為一國之相,原該輔佐聖上,如今卻詐死脫逃,日後怕是得遺臭萬年,遭萬民唾罵呀。”想到此處,楚朝陽緊緊的握住椅子把手,身子微微抖了抖。
張楚聽了微微有些納悶,外公不是已經投靠劉明元了麼?怎麼這會兒還是一副忠心大慶的模樣?聽他話裡話外,竟是沒有放棄大慶皇帝的意思?
張楚聽了心中覺得奇怪,就未插嘴打斷楚朝陽的話。此時隻見楚朝陽站起身來,背著手走動幾步道,“人說,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楚朝陽享大慶俸祿,卻做這等愧對先帝之事,簡直枉為人臣,不堪為相啊。楚楚,外公知你孝順能耐,然而若讓外公選擇,外公寧願身死太和殿,也不遠詐死逃生,棄萬民不顧。”
人活著,固有一死。為君死,為民死,死不足惜。
他寧願青山埋忠骨,也不想活著愧對先皇啊。
想到此處,楚朝陽心中一歎,接著補充道,“楚楚,你此時回來,怕是為了劉明元的事情吧?”
他這女婿人不錯,隻是太愛惜女兒了,彆看楚楚隻是個女娃娃,但能當一半的家。如今想想,也虧得女婿這般愛惜女兒,不然很多事情都無法施展下去。
張楚見楚朝陽氣定神閒,皺眉問道,“外公,那劉明元何德何能,竟讓你背叛大慶?”
外公的話前言不搭後語,實在是太過奇怪了。